毛澤東這尊「神」為什麼決不能推倒(圖)


陳丹青筆下的毛像(看中國配圖,圖片來自網路)

儘管在1981年改革初期的《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官方對共產黨中國的主要創始人毛澤東已經蓋棺論定,做了三七開的歷史定論,但長期以來,學界和民間對毛澤東的評價始終存在較大的分歧,這表現在網路的自由言說上尤其顯著。

在當下,對毛澤東及其時代的懷念,已經成為一種不可忽視的一股民間思潮,但凡網路上出現對毛澤東或肯定或貶斥的文章,均有較高的點擊和熱議便是一種明證。擁毛或反毛,已然成為一種蔚為大觀的現象。兩種觀點激烈交鋒,各執一詞,勢均力敵。

擁毛者,其論據不出有三。一是毛創建了所謂新中國,二是毛捍衛了民族利益。三是毛時代清明廉潔。鑒於以上三點,擁毛者反駁反毛者無不慷慨陳詞,振振有詞。尤其是第三點,成為擁毛者痛斥當局腐敗,進而否定當今政策,希望回到毛時代的重磅武器。他們把目前改革進程中出現的一切問題統統歸罪於放棄了毛澤東,背叛了毛澤東。在他們的臆想中似乎只要將歷史倒轉重回毛澤東時代,所有問便迎刃而解。當然,這種思維的天真和無知,無須太多的反駁。因為他們不清楚,當今社會積累的大量問題,不是放棄了毛澤東及其思想,恰恰是抱住毛澤東的政治遺產不放才使各種社會問題堆積如山。如果改革開放能夠從源頭上堅決徹底擺脫毛澤東專制思維,果斷的還權於民,實行徹底的民主社會變革,與世界普世價值接軌,中國才可能最終走上健康文明的政治道路。

按說,經過改革開放前後三十年的變化,經過國人認真反思,對毛澤東的功過是非,已經不應該有太多太大的分歧。不論從理論體系還是歷史發展上看,毛澤東對中國歷史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傷害,對中國歷史進程的演進負有極大的責任。即使把早期官方關於三七開的定論扭轉為倒三七開,也不足以客觀全面的評價毛澤東對中國歷史造成的負面影響。大膽而果斷的講,對毛澤東全面否定全盤推到未嘗不可。但是,整個社會無法做到這一點。一是如上所述,一些民眾被長期洗腦,喪失自我獨立思考能力,只能在官方給出的思維定勢裡打轉。二是統治者從自身利益出發,從自身政權的合法性考量出發,不得不繼續掩蓋歷史真相,不得不死死抱住這毛澤東這一精神偶像,不敢不可能全面推到毛澤東。因為現政權的一切血脈源頭無不來自毛澤東及其理論體系,如果要讓官方大大方方明白無誤的推倒毛澤東,無異於引火燒身,自掘墳墓。

正如當年赫魯曉夫的秘密會議暴露出斯大林的慘無人道,令中國當局措手不及,只好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不得不把斯大林的一些真相告之國人。但與此同時依然頑固的維護斯大林的形象,用三七開一類障眼法矇蔽世人,為其罄竹難書的罪行開脫和遮掩。因為中國共產黨從建立之初到奪取政權,無不是在斯大林及其理論體系的庇護下得以實現。說得形象一點,中國共產黨就是在斯大林的羽翼下逐漸豐滿起來,如同老子與兒子的關係,長期對斯大林及其所謂的共產國際言聽計從。比如所謂的抗美援朝,比如社會主義陣營等。(至於後來毛澤東欲擺脫新沙皇的控制,以世界人民大救星自我加冕,打腫臉充胖子做三世界的領袖人物,那那是後話)因此,中國共產黨當年無論如何也要維護斯大林的形象,無論如何也要把斯大林供奉在馬恩列斯毛的牌位之上。反之,如果使其臭名昭著,無地自容,那麼中國共產黨自身同樣沒有立足之地,只好捲起被蓋走人。

斯大林之於中國共產黨關係,恰如當今毛澤東之於現政權關係。兩者間如同母體與胎兒,中間的臍帶無論如何都不能割斷,一旦割斷這種聯繫,後者便沒有絲毫生存的理由。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希望全社會在評價毛澤東問題上達成共識,尤其是官方義無反顧的全盤否定毛澤東及其理論,無異於緣木求魚,沒有絲毫可能性。

曾幾何時,輿論喧囂要將毛澤東從神壇上請回人間,還他們本來真實可親可信面目,但實際上並未做到。在當局看似有意無意中,依然將毛澤東奉為一座難以撼動的精神偶像,不容對毛澤東的過度戕否。突出的表現是網路上,一旦有揭穿毛澤東真實面目深刻尖銳有見地的文章,很快被封殺屏蔽。反之,對繼續神話吹捧毛澤東的帖子則大開綠燈一路放行。不過,在擁毛與否毛的爭論中,也頗令當局躊躇為難。在眾多的擁毛派中,他們的鋒芒直指貪污腐化,貧富差距,工農大眾重新淪為被壓迫對象等社會問題由當局一手造成,他們怒斥當局背叛了毛澤東思想,偏離了所謂無產階級就革命路線(這種立論自然迂腐可笑),他們急切的呼喚毛澤東時代的回歸。面對這些指責,當局可謂啞巴吃黃連。因為當局深知,如果在經濟上繼續毛澤東那一套,中國經濟早就崩盤,早就被毛澤東預言那樣會被開除球籍。其結果要麼像前蘇聯分崩離析,要麼像東歐國家多米諾排骨倒塌,哪裡還有今天GDP高速增長,傲視環宇,對美國也可以大膽說「不」。但是,當局卻深諳在政治上全面繼承毛澤東專製衣缽,是何等的至關重要,何等的不可動搖。

在那些一廂情願不明事理的擁毛派眼裡,哪裡能夠體會當局的苦衷,哪裡能夠體諒當局對毛澤東深厚的革命感情。他們不曾知道,毛澤東這一精神資源是當局賴以生存的肥沃土壤。他們一點也不理解一方面當局在政治上頑固的維護毛澤東專制體制,另一方面卻在經濟上推行市場化背離毛澤東的計畫經濟,其中的腳踩鋼絲繩藝術有多難,有多不容易。對於當局而言,既要接受擁毛派的背叛論的指責,又要面對否毛派對其繼承毛專制體制的揭露,可謂腹背受敵,兩線作戰,苦不堪言。

不管擁毛與否毛派如何鏖戰,唯有當局心知肚明,毛澤東一手建立的專制極權社會制度對他們來說,是賴以生存的思想營養和強大靠山,無論如何也不能自毀精神偶像,陷自身於不攻自破的地步。一如當年前蘇聯戈爾巴喬夫那樣,寧願自己丟掉總書記的寶座,也要把俄羅斯這個民族重新帶領回世界大家庭,重新回歸民主社會。我們的當權者沒有那樣的勇氣,

沒有那樣的歷史責任感。為了權貴者瘋狂不斷的使其利益最大化,貪婪的攫取更多的利益,當局會永遠把毛澤東這尊神高高的舉起,只有這樣,他們的紅色江山才能夠千年萬年長,才能夠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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