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史記災異錄之滇省大旱書

己丑秋冬以降,全滇旱,迄庚寅虎歲,春雨無滴水之淋漓,麗日遍長空之無垠。首府昆明左近,節前則晝夜山火,節中爆安然竹鞭,節後又野火春風。軍警等南山奔突,北山又起狼煙;九品等東村送水,西寨頻呼塘涸。入春,萬里無雲,天藍如洗,禾稼焦,紅土裂,堰塘魚蝦為鮓,田疇小春絕收。官媒云:六十年不遇之大旱,耆老曰:百年未見之天災也。

蓋彩雲之南,坐擁三江,懷抱千湖。瀾滄、金沙、怒江之水並流縱貫,滇池、撫仙、洱海之屬深蓄遍佈,珠江發源於滇東,紅河澤潤乎安南,山高水長,林木澤被,亞洲水塔非我莫屬也,東盟列國下游之仰也,千百年以降,洪澇多有,旱災鮮聞,而竟至於斯!

中興邇來,大曰者:截大江,筑深壩,驅江流以發電,輸西電而東,調南水以北,瀾滄阻遏,金沙分流,滇邑奉大江而分殘羹,捧金碗以討剩飯,而無力以水利己也。怒江之工不得作,深湖之水無力引。中曰者:則鄉村則田畝歸己,公益無責,水利之荒久矣。七品以下之治所,大衙煌煌,通衢蕩蕩,公帑裝點門面,溝渠失修多年。小曰者:民以水患為長憂,不以旱情為近慮,是以小備為足,大防弛禁,唯坐等甘霖而已矣。

雖然,則全滇緊急,上下一體,城鄉互為倚角,官民共擔己責,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也。天無雨,地水豐,何懼之有?此災庶幾可免也。唯可慮者,大勢不改,災後不警,天災並人禍與共,則無解矣。

是為記。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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