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晶之死
楊小晶死了,她死時,丈夫還在監獄,不可能來到她的身旁。只有和她相依為命的父親呵護著她生命的最後一程。小晶是北京人,生於1964年7月9日。1990年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北京供電設計院計算機室工作,一直是單位的骨幹。99年時,她的月收入就已達3000元了。
小晶文靜賢惠,漂亮大方。1994年的時候,她走進了法輪功中修煉。那時候的小晶多幸福啊,三十多歲的年齡,工作單位又好,收入又是如此的豐厚,真叫人羨慕。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如花似玉、品貌出眾的姑娘卻僅僅因為修煉法輪功,不但失去了優裕的生活和工作環境,還被惡魔奪走了寶貴的生命。
小晶曾有過一個溫馨的家。那是在2000年2月24日,她和同是修煉人的曹東組建的一個小家庭,小家就在東城區趙家樓寶珠子6號樓1單元704室。早春的北京還很寒冷,在寒冷的日子裡他們的小家卻倍感溫馨。
溫馨的家庭能夠抵禦春寒的料峭,卻無法阻擋來自中共邪黨的惡風狂吹。
丈夫曹東回老家辦戶口的路上,一個火車上的巡警只因他閱讀《轉法輪》,就將他綁架到內蒙古戒毒所。這距他們結婚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後來,他們小倆口就在不是她被關押、就是他被劫持的迫害中度過。結婚九年,倆人在一起的日子僅有三週,小晶兩次被勞教4年;曹東兩次被判刑,一次四年,一次五年。
新婚燕爾,本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可是小晶的新婚幸福卻只有那麼幾天。隨後的日子裡,單位的領導不斷的對她進行騷擾。北京供電設計院支部書記王秀岩多次找她要挾,逼小晶寫不煉法輪功的"保證書"。傳達的既有上級的意思,也有她個人的企圖:單位裡有一個法輪功學員不"轉化",單位領導的獎金就得扣除,職工的獎金、住房福利等待遇也都得消減;當然她個人的仕途也會就此打住。
2000年的10月1日,中共大張旗鼓的搞慶祝,卻沒有忘記對法輪功修煉者進行騷擾和監控。建國門派出所片警到楊小晶家,讓小晶兩口去派出所,被他倆拒絕。也就從這一天起,夫妻二人被迫離開了單位、離開了家,開始了流離失所的生活。
他們離家一個多月後,丈夫曹東就被綁架了,並在2001年3月被判刑4年6個月。孤苦伶仃的小晶一個人漂泊在外,困苦可想而知。而當地派出所卻始終沒有放鬆對她的抓捕。2001年5月21日,流離失所的小晶回家洗澡,卻被長期蹲坑的建國門派出所惡警烏利亞綁架,把她非法劫持到專門迫害法輪功的臨時洗腦班--東城鳳凰賓館。小晶為抵制迫害,絕食抗議七天七夜,第八天她被送到東城分局看守所,並被非法勞教一年半。
在北京市勞教人員調遣處,小晶因為不配合邪惡被綁在死人床上四十多天。長時間的不讓洗漱,不許睡覺,不讓吃、不讓大小便,經血污物流的滿床都是。
小晶被劫持到北京女子勞教所後繼續承受非人的折磨,長期罰站、晚睡、早起、喝涼水、吃窩窩頭,多次被毆打,被強迫觀看誹謗法輪功的節目。在這樣的高壓下,小晶的身心受到嚴重的摧殘。2002年11月 30日,小晶回到家中,這時的她已是身體虛弱、思維混亂了。
稍經調整,同年12月底,她便拖著虛弱的身體,趕到甘肅平涼看望被非法關押著的曹東。漂泊無著的小晶為了能常常看見丈夫,就在平涼租住了十一個月。在這段孤苦的日子裡,誰能想像得到她一個貧弱的女子是怎樣獨自面壁垂淚、形影相吊的。塞北孤漠的荒蕪與淒寒,是怎樣無情的浸淫著她疲憊的身心?!
2003年底,小晶回到北京,她希望能把愛的小屋從新構築起來,希望曹東走出監獄時能和她廝守著過一份安寧的日子。然而願望終究不是現實,這看似平凡的正常生活要求卻成了她終生都未能實現的奢望。2004年4月,北京朝陽區亞運村派出所、朝陽分局國保大隊五六個警察非法抄了小晶的家。小晶第二次被綁架、並再次被劫持到北京女子勞教所。
2005 年2月,堅持真善忍信仰的小晶被送到專門迫害法輪功修煉者的"攻堅隊"。小晶在攻堅隊裡受到的刑罰是"坐高板"。"高板"是一個60多厘米高的塑料方凳。人坐在上面,雙腳不能沾地,而且要求兩腳並立,兩腳、兩腿之間不能有縫,兩手五指併攏放在大腿上,雙目直視,再困也不能合眼,眨一下眼睛沒有事先喊"報告",都要被打。很快大腿根兒就會被壓麻,腳就會因為控血太多而腫脹。時間一長,血液不流通使兩條腿的重量越來越重,塑料椅子又非常堅硬,沒幾天屁股上的肉就被坐爛,再坐上去就是如坐針氈。有的法輪功學員才坐幾天就由於疲倦和疼痛從"高板"上摔下來。
坐高板從早上五點到夜裡十二點持續不斷。僅有的幾個小時的睡眠還經常受到犯人的推打,逼得她幾乎整夜都無法入睡。每間房子只有一個法輪功學員,幾個包夾的犯人卻是兩人一班,輪班監控。在這個房間裡,沒有時間、沒有日期的任何提示,勞教所這樣做的目地就是要使受迫害的法輪功學員倍感度日如年......
2006年7月,兩個安全局的人特地來到勞教所告訴楊小晶,說曹東出事了,讓她給曹東寫信,勸曹東"轉化",配合政府,被小晶斷然拒絕。
2006年8月底,歷經折磨的楊小晶從勞教所回到了家中。等待她的仍是家徒四壁的空屋......
結婚幾年來,兩個人在一起廝守的日子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一二十天。隨後兩個人有限的見面就都是在中共監牢裡獄警的監視下進行的。曹東關在甘肅平涼監獄時,小晶租住在平涼,目地就是能在那難得一見的接見中多見丈夫一面。小晶被劫持在北京勞教所裡,曹東卻與在北京瞭解中共迫害法輪功第一手資料的歐洲議會副主席愛德華.麥克米蘭.史考特見了面,他向歐洲議會副主席提供了自己作為法輪功學員在中國大陸親身遭受和直接瞭解的法輪功受迫害的真實情況。
那一天是2006年5月21日,史考特詢問曹東是否知道在中國有摘取人體器官的集中營的存在。曹東明確的表示,知道有這樣的集中營,而且認識被送到那裡去的人。他曾看到他的一個煉法輪功的朋友的屍體,屍體上有窟窿,器官被摘取了。
這是海外官員對指控中共活體摘取法輪功修煉者人體器官牟取暴利而收集的第一份直接來自於中國大陸的證實中共如此暴行的非直接證據。驚惶失措又惱羞成怒的中共哪能容得了揭露自己罪行的曹東,在曹東和史考特見面兩個小時後,他就被中共拘捕了。為了避開國際社會的關注,北京國安二處秘密把曹東交移給甘肅省安全廳。隨後曹東便被劫持到看守所,並被逮捕,最後被關押在甘肅天水監獄。
小晶從離開勞教所就為曹東的案子四處奔波。在勞教所她已經被折磨的身心交瘁,出來後為了曹東的案子,她更是沒有片刻的休息。為了上訴,她拖著疲憊的身軀,繼續奔波於北京、蘭州、平涼、慶陽之間。
然而,就是這樣,中共的警察們仍然沒有放鬆對她的監視。2007年8月,小晶與曹東的朋友於宙在北京找律師尋求幫助。2007年9月11日,於宙被抓捕,楊小晶的家又一次被北京豐臺國保所抄,小晶幸好提早離開。
楊小晶冒著危險在天水監獄見到了被非法關押的丈夫曹東。曹東身體很虛弱,頭髮已經基本上脫光,面色發白,走路像風都能吹倒似的虛弱。在十分有限的接見時間中,曹東斷斷續續向她敘述了自己被欺騙、被殘酷迫害的前後過程。楊小晶看著虛弱的丈夫,心痛不已,她多麼盼望丈夫能給身心俱疲的她一份撫慰,可等見到了他,才發現,他更需要她的關愛......
12月27日,小晶回家交房費,被一直奉命蹲坑的居委會人員發現,並迅速報告給派出所。建國門派出所片警劉江、劉濤,當地街道"610"主任楊文仲,東城分局的倆警察一起闖入她的家中。幾個惡人硬將楊小晶抬到樓下,塞進一輛便車,把她劫持到東直門派出所。
在這個派出所,惡警劉玉剛科長有恃無恐的恐嚇楊小晶:"就是要把曹東關到西北,讓你留在北京,不讓你們夫妻倆見面!"而後幾個便衣又把楊小晶抬上一輛黑車,關進豐臺六里橋一家旅館裡,劫持24小時。楊小晶對領頭的惡人說:"你們仗勢欺人。"惡人卻異常囂張的說:"就欺負你了......"。
2008年1月26日,幫助小晶找律師的於宙與妻子許那再次被中共綁架。2月6日,也就是在黃曆大年三十兒,於宙在看守所被迫害致死。家屬見到的是一具蓋著被單和口罩的屍體,警察根本不讓家屬查看於宙的身體。當局直接威脅於宙的家人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於宙死亡的任何消息。直到三月,小晶才聽到這一驚天慘案,她再也按捺不住,嚎啕大哭。
她的心情憤懣至極,關心自己的朋友被抓、被迫害致死;丈夫又冤深似海,身陷中共牢獄;多年來的顛簸流離,居無定所;幾多的迫害、騷擾與恐嚇,小晶的身心遭受極大的傷害,承受達到極限。很快他的身體虛弱下來,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心力了。2008年4月起,楊小晶72歲的父親,不得不為照顧女兒而一起流離失所。老兩口用微薄的退休金接濟和照顧生活無法自理的女兒。
2008年7月,小晶的左頸部、腋窩處開始有腫塊,並伴有疼痛。8月初,在西安西津醫院檢查結果為"淋巴癌細胞"。小晶在劇痛中煎熬,成夜成夜的疼痛使她難以入眠。她的身體急速惡化,最後導致全身黃染,下肢水腫,腹水,左乳房腫脹、結塊,並潰爛流膿。劇烈的疼痛使她根本無法進食,她卻以堅強的毅力,始終沒有喊叫一聲。自09年7月起,她根本無法躺下了,只能日夜坐著,在巨大的痛苦中備受煎熬。
然而在這樣的時候,在小晶身心交瘁的時刻,街道辦事處的書記李和平,還經常給小晶和她父母的家中打電話,不斷的騷擾、跟蹤獨自在家的小晶的母親!街道"610"小頭頭隨意到小晶和她父母家中亂翻東西。
小晶是個孝順乖巧的女兒,看著年邁的父親,小晶感到多麼的悲哀和無奈啊。她多希望自己能像其他兒女那樣過上正常的生活啊:孝敬父母,敬奉公婆,和曹東生兒育女,讓老人們享受天倫之樂。但現在卻是老邁的父母在照料她......
2009年10月1日凌晨2點,上完洗手間後,小晶感到呼吸困難。凌晨5點多,她呼吸越來越急促,隨後又休克了。父親緊急撥打了120救護車,等到醫院時,小晶已停止了呼吸。小晶從2000年的10月1日流離失所,到她2009年10月1日的含冤辭世,整整九年的時間。九年間她經歷了多少生活的困苦魔難和酷刑折磨,這一切只因為她屬於一個被中共噤聲的群體中的一員。
有一個曾經和她共同非法關押在勞教所的法輪功修煉者,在她去世的消息傳出後寫過一篇文章,文中是這樣記述小晶的:
"我因修煉法輪功,於2005年3月初被抓,並被非法勞教兩年,被關在北京女子勞教所。由於拒絕所謂的轉化,由原來所在的五大隊被送到了當時的二大隊即 ‘攻堅隊',與楊小晶同在一隊。被關在攻堅隊的法輪功學員都是拒絕接受所謂轉化的,每個人被分別關在一間屋子裡。當時正值夏季7月,攝氏40度的高溫,天氣悶的讓人喘不出氣來,但每個房間的門都被關的嚴嚴的,即使這樣我仍然能夠聽到我隔壁房間裡傳來的一聲接一聲的痛苦的呻吟聲,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尤其在夜間聽得就更清楚。我一直以為隔壁房間裡住的一定是一位年歲大的老人,直到有一天我親眼看見這個人才知道,她僅僅40歲,是一個年輕漂亮的法輪功學員,她就是楊小晶。
"後來我從看管我的吸毒犯那裡得知,楊小晶的這個毛病是被嚴重摧殘、折磨後落下的,不斷的呻吟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我與楊小晶都是被重點監視的人物,一直沒有說話的機會,看管我的吸毒犯告訴我,由於楊小晶拒絕轉化,被4個吸毒犯暴打,被打得鼻青臉腫......"
小晶走了,在她短短四十五年的人生中她經歷過多少?本來一個衣食無憂,純真快樂的女孩,就因為堅持了自己的信仰卻經歷了九年的困苦折磨,這其中的辛酸又哪能是他人所能體會得到的呢?
10月1日,對中共來講,是個多麼光鮮和誘人的節日。舞動的血旗、震天的禮炮、喧鬧的慶典......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加方便的鎮壓像小晶這樣的好人而粉飾的太平。一個小小的小晶在中共眼中當然算不了什麼,可是中共為什麼那樣的驚恐?只是因為小晶離家的日子和她去世的日子恰巧都在中共大肆慶祝的這一天嗎?顯然不是,它們對小晶的恐懼是出於邪惡害怕善良的本能!因為小晶是一個真正知曉生命真正意義的人,它們害怕這真理的化身會影響到其他的被它們矇蔽的中國人,它們害怕中國人的真正覺醒。小晶離世的當天下午5點多鐘,她70多歲的老父親連夜驅車7小時,趕到甘肅天水監獄,懇求監獄准許曹東去見妻子的最後一面。監獄長周某某、大隊長劉江濤以放長假、省監獄管理局領導不在、無人批准為由拒絕了老人的要求。
10月8日,小晶白髮蒼蒼的父母又一次長途顛簸到天水監獄,再次懇求監獄允許曹東去見小晶最後一面。然而,迎接兩位老人的是監獄門外佈滿的便衣和監獄內站滿的警察。監獄教育科長董守堂、副科長(大隊長)劉江濤,以監獄沒有先例為由,拒絕了老人的合理要求。當兩位老人提出單獨與曹東見面、商討小晶的後事時,獄警卻根本不顧及老人及曹東的感受,只讓倆位老人隔著玻璃拿著話筒與曹東說話。而曹東本人卻仍被包夾著,他的身後站滿了十幾個獄警。
小晶火化後,老父親再次捧著骨灰到監獄探視曹東。曹東也很希望能見到小晶的骨灰一面,可是連這樣的要求竟然也被監獄拒絕。緊接著,天水監獄再次把曹東單獨隔離關押。
小晶走了,給這個世界留下了過多的遺憾。但願世人能因小晶的死而驚醒,這也算是對這個善良姑娘堅持正義的一份告慰吧。小晶,請你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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