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上海回來,為上海的高價上網費(一分鐘一塊錢啊)沒人管而憤憤不平,在微博上宣泄一通之後,博得大家的同情。但上海的物價局和工商局好像也沒人不上微博,聲討完了,看了也就完了,我還得按1分鐘1元錢的價格付網費(網易讀書頻道主編黃兆暉先生可作證)。
因為吝嗇天價上網費,直到今天上午才看微博,一下子看到上海女作家任曉雯的微博,說北京人三仇,仇富,仇腐,仇滬。因為剛從上海回,因為剛和任曉雯見過面,剛參加過她公司的一個酒會,覺得特有趣。所以在微博回覆道:
看到任曉雯說北京人三仇,仇富,仇腐,仇滬。顯然來自上海的概括,滬和腐、富聲母不一,上海人才會混淆。其實這三仇前二仇是全國人民之仇,至於仇滬嗎,好像現在不仇,文革期間仇得厲害。昨夜從上海回,覺得上海人有三愁,愁外(外地人和外國人太多)、愁窮(擔心不如別人)、愁普通話(滬語沒人說)。
任曉雯的"傳說"大概能代表一部分上海人對北京的想像,不大可能是北京人自己總結的。因為北京人現在關心更多的是美國人,不太關心北京以外的事,也不太關心上海人對自己的看法,而這個"三仇"說明上海人關心北京人對自己的看法。顯然是一種誤讀,仇富恐怕不僅是北京人的心態,仇腐更是全國人民的心態,上海人民也會仇恨腐敗。說北京人仇腐,恐怕是調侃北京政治意識強,腐敗是人民的公敵,腐敗不除,國無寧日。至於"仇滬",我大吃一驚,北京人怎會敵視上海人呢?至少現在沒有。仇滬的情緒歷史上是有的,是在1976年之前的一段時間,文革期間上海的經濟比其他地方好,物資供應比其他地方充足,甚至被四人幫批為物質刺激的獎金,上海的很多工人也能悄悄拿到。全國人民對上海的特權地位都有微詞。所以,"仇滬"其實是羨慕的極端。在上個世紀80年代後期,"仇滬" 演變成了善意的"嘲滬",春晚那些小品裡說滬語的男性一般都與小氣有關,而現在滬語或滬味的普通話也在春晚小品消失了,說明上海的形象在上升。
近來幾次去上海以及和上海朋友的接觸,發現他們有三愁,一愁外(外地人,外國人),二愁窮,三愁普通話。這"三愁"說明上海的發展進步已經非常神速,讓市民有危機感。
" 愁外"說明上海已經是國際化大都市,是高密度的移民城市。凡移民多的地方,經濟必然發達。以前外地人被上海人成為"鄉下人",但現在整個上海遍地的"鄉下人",而這些外地人有不少是投資者,不是那些窮的劉姥姥。而財大氣粗的外國投資者更是佔領了上海的好地方和好姑娘,讓本地人很不爽。
" 愁窮",則是憂患意識的標誌。愁窮和仇富是一回事,但愁窮比仇富更像上海人,上海人仇富的心理不如外地人強烈,但愛富的心理要更強烈。因為愛富,所以常常愁窮。而安於窮困的人則容易仇富。仇富者希望別人和自己一樣窮,愁窮者則希冀自己和富人一樣有錢。上海的富人那麼多,上海的民眾時時愁窮,正是為了發奮追趕。
"愁普通話"則是文化保護意識強烈的表示,愁普通話不是拒絕普通話,而是擔心上海話消亡,上海人的"非遺"保護意識極強。幾年前,上海就有這樣的段子,說:浦江兩岸說英語,上海城區說普通話,上海郊區說滬語。上海人引以自豪的上海話居然淪落為郊區的官方語言,實在讓人心疼。因為大量外地人和外國人的進入,擠壓了上海話的生存空間。乃至有些有識之士呼籲保護上海話,百度貼吧裡有這樣的話:"年輕人口中上海話已經變味,很多孩子不願說它,這是本地人應該反思的,是教育值得關注的,更是相關部門應該加緊行動起來的。上海話是吳越文化的融合體,是江南文化的集大成者,也是西洋文明進入中國的一種見證。一種語言的消失就是一座盧浮宮的消失,也就是這個道理。 "上海話已經和盧浮宮畫上了等號,上海人對以北方方言為主導的普通話存有某種戒心也是正常的。
" 愁"和"仇"同音,但出發點不一樣,思考問題的方式也不一樣,效果也不一樣,需要再次提出的是,以據我在北京的十年經驗說北京人仇滬是誤讀,恰恰相反,愛滬的北京人不在少數,不少北京姑娘就希望找到精明能幹、會掙錢又會做飯的上海男人,而很多的北京男人則鍾愛嗲聲嗲氣、美麗智慧、溫柔智慧的上海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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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