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華反共」論 林保華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世界分成自由世界與共產集團兩大陣營,爆發了冷戰。當時共產陣營的老大是蘇聯,所以"蘇反共"這個詞在中國很流行,因為蘇就是共,共就是蘇,所以1956年波蘭波茲南發生的騷亂與匈牙利布達佩斯的人民起義,被叫做"反蘇反共浪潮"。1953年斯大林去世後,中共與蘇共爭奪國際共產主義領導權,1959年後中共與蘇共漸行漸遠,那時所謂"帝修反"反華大合唱中的"修",即是中共套給蘇共的"修正主義"帽子。

於是"反華反共"逐漸取代"反蘇反共"。

到文革期間,中蘇兵戎相見, "反蘇反共"與"反華反共"並列。1989年秋天的"蘇東波",蘇聯為首的共產陣營瓦解,也就再沒有"反蘇反共"這個名詞,而讓位給"反華反共",因為中國成為殘存的共產陣營老大。

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三日,香港的共產黨喉舌"文匯報"在要聞版的第四版刊出一篇署名文章,讓我嚇了一跳,這篇文章標題是"反華反共反昏了頭----林保華對華東水患幸災樂禍說明什麼?"

原來它是響應我前一天在香港"經濟日報"一篇評論華東水災的文章"天怒人怨哀中國"。

我在香港新華社有幾個朋友,因此知道這類文章是新華社寫作班炮製出來的,所以不必在乎用什麼署名,因為用了一次,再不會出來。我不隱諱我的"反共"立場,比較在意的是"反共"前面為何要加上"反華",因為我的名號就是"保華",何來"反華"?原來他們文章裡說:"林氏身為黑頭髮、黃皮膚的炎黃子孫,為何卻對自己同胞、自己祖國如此冷酷無情?"明明我是批評中共熱衷搞階級鬥爭與權力鬥爭鬥爭而不重視民生,忽視水利,
他們卻轉移話題討論我的頭髮與皮膚的顏色,似乎這樣的頭髮與皮膚,就不
可以對中共進行批判,否則就是"反華"了。

這次黨報對我的批判,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一九九五年三月。類似的文章出來批判有"香港第一健筆"之稱的"信報"政經評論(社論)作者林行止,有一句是這樣寫的:"忽然記起以前有一位朋友曾對筆者說起‘評論'的作者,謂此人有黃皮膚,有黑頭髮,這有那有,唯獨少了一樣東西。筆者追問少了什麼?答曰:一條中國人的脊樑。誠哉斯言!"

我在"星島日報"對這篇文章進行反擊後,黨報就朝我開火說,"某作者的言行,我看他‘保英'是真,‘保華'是假。他的言論已經證明他是在反中了。"

以前看到這類文章,氣憤於共產黨的種族主義言論,煽動種族仇恨,與這種中國人混在一起,我情願不做中國人,更恥於被他們統治。所以一九九七年他們來香港要統治我的時候,我移民美國"保美",現在來臺灣"保臺",因為英國、美國、臺灣都是民主國家。我更重視作為一個人的人權,甚於做哪一個種族的"族權"。從我1974年決定離開中國移居香港做殖民地的"三等公民"開始,我就認為人權比主權重要,否則我不會做這個決定。

當然,我也一直在思考,為何共產黨一定要把"反共"與"蘇"及"華"的國家或種族觀念扯在一起?我慢慢瞭解了,共產黨用這種下三濫的種族主義言論,是有他們的苦衷,因為共產黨的招牌實在太臭,從蘇聯共產黨與中國共產黨的歷史,還有朝鮮共產黨的歷史,共產黨就意味著專制獨裁、野蠻殘暴、流氓無賴、貪污腐敗、草菅人命、毫無人性等等。因此罵我"反共",不但沒有人會跟著罵我,還會有人讚揚我反共"好得很"。不信,即使現在中國"崛起",共產黨歸功於他們的功勞,但是不論在臺灣或全世界其它地方,有幾個人敢承認他們"親共"?所以他們就必須把"反華"與"反共"扯在一起,才能掩蓋共產黨的罪惡,並且煽起那些被共產黨矇蔽的可憐小民們的種族仇恨怒火。既然共產黨這樣怕我們反共,我們就是要打起"反共"的旗號,向它的軟肋進攻,讓它不得安生。也用"反共"的口號,來破解共產黨用假民族主義對台獨、藏獨、疆獨的污名化。

可憐,號稱"反共"的馬英九,現在卻與共產黨一樣,一起叫囂什麼"血濃於水"與"民族感情",企圖掩蓋他已經洗去反共鉛華而露出種族主義面目,因而投奔共產黨的實質。然而,如果馬英九是個真正的種族主義者,那麼他為何又擁有美國綠卡,而女兒乾脆還入美國籍?看來,也因為共產黨從他們以前吹噓的"國際主義者"變成"種族主義者",當馬英九要依靠共產黨來保住他的權位時,怎能不跟著共產黨的屁股轉換他的馬臉呢?
《極光》 2009.10.19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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