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三個指定示威區中,還沒有任何示威活動被批准舉行,但是一名請願者20日在日壇公園向本臺記者哭訴了她的冤情。
中國安保部門於奧運期間分別在北京市世界公園、紫竹院公園和日壇公園設立示威區,但至今沒有人真正獲准示威。新華社日前報導,自8月1日起有關方面共接到了77個申請示威的案件,其中74個案件因問題得到解決而撤回申請,另外2件因信息不全而退回,1件則因有關方面認為違反法律而駁回申請。面對國際媒體的質疑,北京奧組委發言人王偉說,示威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通過諮詢和對話的方式來解決才符合中國文化。
王偉:我想示威這些人,從我個人的看法,是要解決問題的,如果問題解決了,就可以了。另外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還是通過法律程序,而不是通過示威。
王偉強調人們有說話的自由,設置奧運示威區和毛澤東的百花齊放不同。但是有報導指出,有兩個中國人因為一再申請在北京的示威區裡進行示威,而被判處一年勞教,對此國際奧委會發言人吉斯爾-戴維斯表示並不知情。
究竟有沒有人想在示威區示威呢?記者於20 日下午走訪了北京朝陽區的日壇公園。公園外有眾多公安警察和武警站崗,我和一位站得筆直的武警先生聊了聊。
記者:您知道這是設定的三個示威區之一嗎?
武警:對。
記者:沒有出現示威群眾?
武警:沒有,沒有。這幾天一直看著這兒挺好的。
記者;沒什麼動靜?
武警:沒有。
記者:為什麼沒有?
武警:社會環境好唄。
記者:可是有77個申請案,都沒批准。
武警:這我不知道。我現在正在執勤不便接受採訪。
記者:好,謝謝。
走進公園裡,一眼望去儘是紅花綠樹,遠遠傳來的鳥叫聲和一些悠閑的遊人點綴其間,一片安詳。但是沒走幾步就被喊了下來。
記者:您為什麼要看我的證件呢?這不是公園嗎?
管理員:記者如果是來採訪的,我們會統一接待。
在公園管理員盤查我的身份時,一位看來飽經風霜的中年女士聽說我是記者走到我們身邊。
高文娟:這次在這塊讓遊行是嗎?我想申請遊行。
記者:對呀,您有什麼冤屈想說呢?
高文娟:太冤屈了。你想聽嗎?
記者:我想聽。您慢慢說。
我將她帶到一邊,聽她訴說了她的滿腹冤屈。
高文娟:我是遼寧人,我丈夫太冤了。無緣無故被檢察院關押九個月。現在出來手給整殘了。沒人來管。三年了。我無路了。在我們地區都要給我們家收拾死了。他們官方太逼人了。24小時看著,不行跑出來上訪,冤不讓喊。奧運開始一直看著我。
記者:現在怎麼出來了?
高文娟:我把他們甩了。
記者:真的?你擺脫他們了。你希望政府這麼處理您的冤屈?
高文娟:我需要還我公道。給我對象看病。還他清白。
記者:他的冤屈怎麼造成的?
高文娟:我對象是一名共產黨員,公安局一名干警。無緣無故就被檢察院關押。經常嚇唬我,如果我再上訪就把我也扔進牢裡。
記者:什麼人威脅你?
高文娟:市檢察院。遼寧省阜新市。我上那去找,他就說我無理取鬧。推我不管,跟他們沒關係,是上級。我不知道上級到哪兒?到瀋陽,瀋陽不知道。到北京,我已經跑了多次了。
記者:還是沒下文?
高文娟:對,他們一直推。
高文娟一家現在陷入困境,先生無法工作,兩個小孩乏人照顧。她的控訴聲淚俱下,漸漸吸引了很多人圍觀。人們紛紛幫她出主意。
路人甲:這種方式解決不了問題。應該去找主管部門。
記者:到處都找過了。
路人甲:還是沒找對地方。應該去找上級,找信訪。
高文娟:他們都來回地推。他們認為你一個小百姓,整倒你就完事了。沒有公義,沒有公正,沒有人權。只有他們官大,壓死人。
路人乙:我覺得他要是真的有冤屈,媒體可以幫她一下。
高文娟:我們當地的官就怕媒體。為什麼看著我不讓來?
路人丙:你遼寧的事兒,到北京來有用嗎?當地沒有媒體嗎?
高文娟:當地下命令把我看著,不行啊!
不遠處幾個穿著西裝庫的男士盯著我們這群人朝對講機竊竊私語。
記者:我相信那人已經去報告了,趕快走吧!等下就會有人把你帶走。
高文娟:我想在這示威。
記者:示威不行,您得先去申請。等會兒他會叫人來的。
高文娟:我希望媒體幫我。他們就怕曝光他們的黑麵目。剩下他啥都不怕。
記者:好,你保重。
不久後,兩名穿制服的警察出現,人群很快一轟而散。我遠遠地跟著高文娟,看到她平安地走出園外。但是,隨後幾名穿便服的大漢圍繞著高文娟要她跟著走。其中一個人藍色的運動衫上印著一個小字,POLICE 警察。
幾條大漢帶著高文娟過了馬路,消失在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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