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的人比頭一天一下子多了許多,隊都快排到門外去了。後來才發現有許多人並不是來看病,卻是來向楊皓明索要簽名的。
"餵,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楊皓明無奈地接過對面那個中年男士遞過來的簽名本,龍飛鳳舞地畫上自己的簽名----這是劉家南專門找人為他設計的明星簽名圖樣。
"昨天我堂妹來這裡,說有個醫生跟楊皓明很像。"
"你怎麼知道她沒認錯人呢?"
"不會錯的啦,我記得報紙說你在這裡體驗生活。"
"餵,別走啊,我還沒給你把脈呢。"
"別開玩笑了,我又沒病。"
"這裡是同德堂,不是簽名會,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要不,還是讓徐神醫給我看吧?平時他的號很難排的。"
"徐神醫是很棒啦,不過我是他的弟子。"
"就是學徒了。"
楊皓明:"......"
"而且還是兼職的。"
"......看,這是我的全美中醫草藥和針灸執照。"
"這裡是香港,不是美國。"
"你的意思是美國的醫療部比香港的更願意把民眾送到庸醫那裡去送死嗎?"
"嘿嘿,那倒不是。就這麼幾張紙啊,----是真的還是道具啊?"
楊皓明:"......"
"中醫是病人考醫生,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身體好得很,不用吃藥。"
"是你瞧不出我有什麼毛病吧。"這中年男士倒是直率的那種,並沒因為楊皓明是明星而趨於奉承。
"師父,要不你來給他看看?"
徐神醫為他把了把脈:"咦----你這個年紀又這麼健康的真是少見啊。"
"什麼叫我這個年紀----我很老了嗎?"
"應該是看上去老吧。真的‘這個年紀'還到處請明星簽名是不是有點滑稽?"
"餵,你就這麼對待支持你的粉絲嗎?因為你是天才,而且這麼小就拿了博士,所以我選定你作為我全力支持的少數幾個明星,好讓我兒子有個榜樣。就算做不了什麼天才也可以上進嘛!"
"哦----,對不起,是我失言了。你兒子多大了?"
"今年二十三了,可連個大學都還沒考上!"
楊皓明差點笑出聲來,忙咳了兩聲,把話題扯了回來:"怎麼樣?相信我了吧。"
"如果我得了病你給我看好了,我才能相信你。"
"如果你不相信我又怎麼肯讓我給你治病呢?"
"......"
"你身體雖然健康,但精神上嘛----卻缺乏人基本的信任,其實這也是一種心理疾病,你知道的哦?"
"......"
"治療的方法是下次有病一定要來找我。"
"......"
"別忘了我可給你簽過名的。"
"如果你再跟我照個相下次我有病就來讓你看。"
"你走吧,我不受人要挾。"
"啪!"那人已經偷偷把相機捏在了手裡,趁楊皓明不注意迅速從桌下拿出來按下了快門。
"下次我生病一定來找你!"他出門時對外面排著長隊的"病人"們大聲說:"他就是楊皓明,在這兒體驗生活的!"
"劇都拍完了還體驗什麼生活!"楊皓明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望望徐神醫----他正捻著鬍鬚沉吟不語。
坐在對面的徐敦敏不失時機地譏刺:"大明星就是不同,我們都跟著沾光了。"
楊皓明臉一紅,趕忙叫了下一位。
一上午這樣沒病來索要簽名拍照的有好多個,其中有些人雖不是來看病的,卻給查出了些問題。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長著張鵝蛋臉的年輕女孩坐了下來。她個子不算太高,頭髮吹剪得短短的,像個小男孩。
楊皓明看她臉色不太好,給她把脈把了好一會兒。還沒等他說話,她卻拿出了簽名本和相機來:"艾瑞克,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合個影?"
"簽名可以,"楊皓明接過本子大筆一揮,"但拍照我實在不方便,對不起了。"
這女孩倒也大方:"沒關係。我今天一聽說你在這裡就馬上來了。我是你的超級粉絲,我好崇拜你的!我爸爸是武術指導徐飛,你應該認識的。我叫徐愛玲,我讓他帶我和姐妹們去劇組看你,他就是不肯!"
"你是飛哥的女兒?"楊皓明有點驚訝,隨即便轉向徐神醫:"師父,麻煩您給她把把脈。"
"我沒什麼不舒服,就是想來看你的。對不起,徐神醫!"
楊皓明笑道:"不要緊的,既然來了,就讓我師父給你瞧瞧。"
徐神醫聽他這樣說,忙伸手給她把脈。
"你覺得如何?"
"她胸部有腫塊,應該可以開方子消腫。"楊皓明答道,徐神醫點頭贊同。楊皓明提筆寫了方子,拿給他過目。
"你左邊乳房下長了個腫塊,"楊皓明盡量放鬆語氣對徐愛玲笑道,"用西醫的話說就是乳腺瘤,根據我的診斷應該是良性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醫院檢查切片。就算是良性瘤,西醫也會建議你做手術摘除。你如果相信我們的話,服這個方子可以慢慢把它縮小,直到徹底消下去。雖然慢一點,但總好過動手術。不要有心理負擔,不是什麼大問題。"
徐愛玲一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她只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學生,從沒感覺自己竟會長乳腺瘤,而且是被自己崇拜的明星診斷出來的。
"放心吧,沒什麼大問題。"楊皓明安慰她說,"讓飛哥帶你去醫院看看,確診一下好放心。回去聽聽音樂,放鬆放鬆。"
徐愛玲站起來道了謝, 拿了藥之後卻捨不得離開,在櫃臺邊磨蹭了好半天。楊皓明專心致志地看著診,根本就沒注意到她。許久之後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徐神醫和楊皓明的午餐照舊是素齋,設在徐神醫的辦公室裡。
"師父,今天真對不起。"
"這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叫他們來的。而且你給我們帶來這麼好的生意,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呀!"徐神醫說罷哈哈大笑。
午餐後一群記者已經守在了外堂,一見楊皓明出來便不停地拍照。他悄悄瞅了瞅徐神醫----他旁若無人地走到桌前坐下,楊皓明忙跟了過去。
整個下午記者來了好幾撥。楊皓明謝絕訪問,卻由得他們拍照攝像;來的粉絲也很多,看病簽名他都沒問題,但謝絕合影。到了晚上七點多才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
當天晚上的電視新聞便有楊皓明同德堂看病的內容。因他謝絕訪問,記者便在門外訪問了些他看過的病人。
病人甲:"他說的跟徐神醫差不多,還不錯,的確懂點中醫。"
病人乙:"他給我扎過以後是好一點了。"
病人丙:"樣子做得很像,不過我可不敢讓他給我看病,更不敢讓他給我媽看。"
病人丁:"我的老毛病他一把脈就看出來了,的確是天才,學什麼就會什麼。艾瑞克,我們支持你!"
電視上是楊皓明把脈的畫面,只聽主持人說:"楊皓明假戲真做,演了‘琴義無價'的蘇問之後,真的去同德堂做中醫了,據說還拜了同德堂大名鼎鼎的徐神醫為師。不過不知道他是否從此改行還是只有五分鐘的熱度?請繼續關注九頻道的後續報導。"
楊靖明笑道:"你說要休息一週,我還以為你到哪裡玩去了,沒想到你竟然去看病去了。不過這倒是件好事,你要喜歡就繼續做吧。"
第二天楊皓明一早來到同德堂,門口又排起了長隊,來的人比頭一天多出兩三倍來。
徐神醫在房裡打坐,楊皓明不敢出聲打擾,自己拿了本醫書坐在旁邊看。
五分鐘之後,徐神醫睜開眼睛,慢慢站起身來,楊皓明趕緊過去攙扶。
"皓明,今天我們同德堂很熱鬧啊。我們最鼎盛,或者傳染病流行很凶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熱鬧過哪!"徐神醫笑道。
楊皓明嘻嘻一笑:"師父您看我還沒學成就已經開始光大本門了,我是不是應該有什麼獎勵啊?"
"獎勵?有啊,就獎勵你配草藥吧。"
楊皓明苦下臉來:"師父,我不喜歡配草藥嘛。這哪裡是獎勵,您還是罰我算了。"
"罰你?"徐神醫眉頭一揚:"那好啊,你去把所有的衛生間都洗一遍... ..."
"啊?洗衛生間?"楊皓明呻吟了一聲,"那我還是配草藥吧。我馬上就去。"沒等徐神醫回答,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
外堂的夥計已經開了店門,等候的病人也一直排到了大街上。看到楊皓明出來,他們興奮地叫了起來。
楊皓明卻嚇了一跳,忙跟她們作了個手勢:"噓----這裡需要保持安靜,這種高頻率的聲音會把醫師和病人都嚇到的。"說罷他轉身去櫃臺拿了件白色圍裙繫上,對管藥櫃的劉夥計說:"今天師父讓我配草藥。"
劉夥計奇道:"讓你配藥?你行嗎?"
楊皓明眨眨眼睛:"我當然不行了,師父的意思大概是請師兄您勉為其難教教我。"
"你這樣的天才也用得著人教嗎?"劉夥計是徐敦敏的鐵桿心腹,當然要幫著老闆。
"天才的意思是學得快,並非不學就會。你不教我也沒關係,我倒沒什麼問題,但要出了什麼差錯可是砸同德堂的牌子,說不定還會吃官司,到時候你老闆幾十年的心血就付諸流水了,而師兄你的飯碗也就----"
劉夥計一想也對,只好耐著性子教他。
片刻後徐神醫出來了。他照樣穿了件長衫,帶著八分的儒雅,九分的沉穩和十分的清風,往自己的辦公桌後一坐,向隊伍最前面的病人招招手----那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一看來的是徐神醫,臉上的表情不只是失望,簡直可以用心碎來形容。她嘟著嘴坐下,氣哼哼地把手伸給徐神醫把脈。
"小丫頭,生悶氣傷身體的。"徐神醫呵呵笑著把寫好的藥方遞給她。
這一上午楊皓明便繫著圍裙為眾人簽名兼抓藥。每張藥方他都仔細地看,還兼問病情。劉夥計在旁邊緊緊盯著,生怕他出錯連累到自己的飯碗。他各種藥雖勉強認得,但手上沒感覺,每種藥人家隨手就能抓准的份量他也拿著小秤慢慢稱。好容易把藥配齊了,便胡亂包成一包。
劉夥計好幾次耐著性子壓著火氣攔住他:"餵,你這樣的包法簡直是丟我們同德堂的臉。"
楊皓明:"......"
劉夥計:"你別因為不拿同德堂的薪水就不把顧客當回事,我們的服務一向是最好的----"
楊皓明:"......"
劉夥計:"隊排得這麼長了你就別問了,老神醫的處方不需要你來把關!"
楊皓明:"......"
劉夥計:"如果不是因為老神醫收了你當徒弟,我早就對你忍無可忍了!"
楊皓明:"師父不收我當徒弟我也不會來這裡,你們也就沒這麼好的生意啦。"
劉夥計:"我們同德堂才不稀罕你的人氣----"
楊皓明:"......"
劉夥計:"餵,黃薺你不認得的嗎?"
楊皓明:"認得認得,不過這跟本草綱目上畫的實在太不像了----該不會是加了激素人工種出來的吧?"
劉夥計:"抓兩指就行了,這也要稱?"
楊皓明:"兩大指還是兩小指?兩粗指還是兩細指?兩野人指還是兩文明指?你不覺得你的兩指跟我的兩指區別很大嗎?"
劉夥計憤怒的眼睛瞄向櫃臺邊的掃把----如果不是因為徐神醫就坐在外面,他恐怕已經抄起掃把將這個大明星趕出門去了。
楊皓明:"我精益求精----是因為我珍視病人的健康,看重同德堂的信譽,而且心中想著劉兄你的飯碗。"
劉夥計:"......"
很快,拿藥的、簽名的以及無所事事的人在櫃臺前排起了長隊,楊皓明忙得滿頭大汗,卻仍不忘能還嘴時就還嘴。"病人"們看著他直發笑,但都體諒地等著,有的偷偷拿手機拍他,竟無一人抱怨。
"當醫師不是當明星,不會一夜之間就成名的。有好日子不過,何苦來受這個罪?!"徐敦敏不住地冷嘲熱諷。
徐神醫對兒子照舊聽而不聞,偶爾回頭看看櫃臺後這個笨拙忙碌的徒弟,笑著搖搖頭,又繼續看診。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午飯的時候楊皓明幾乎聲淚俱下:"師父,好師父,抓了一上午的藥,可以了好不好?我只有一週的時間好好學您的本事,要都浪費在抓藥上是不是太可惜了?那個以後我有空再學好不好?"
徐神醫想了想,點點頭說:"好吧,下午你就回來跟我看病吧。"
楊皓明高興地跳起來抱住徐神醫:"Thank you so much! I love you! (太謝謝你了!我愛你!)"
徐神醫嚇了一跳,臉色頓時一變。楊皓明趁他還沒來得及發作,一溜煙又逃了出去。
第26章 另類療法
溜出去不久楊皓明卻又回來了。
"師父,你不介意借我件衣服穿吧?"說話間他便在徐神醫的櫃子裡翻了件長衫出來。
"你幹麼要穿我的衣服?"徐神醫瞪著他,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把一件長衫在身前比了比。
"哦,我想讓自己看上去更像師父的弟子,以增加病人對我的信任度。"
徐神醫:"......"
兩人一走出去,穿著白大褂的徐敦敏立刻搖頭嘆氣:"學了沒兩天的毛小子也要扮神醫的架子,可別砸我們同德堂的招牌呀!"
楊皓明:"......"
第一個病人是個不到十七八歲的小女孩,排隊的時候她就一直戴著耳機在聽音樂。
"我本來沒病,只是來找你簽名的。"那女孩拿出簽名本,"可是我現在覺得頭很痛。"
楊皓明簽了名,給她把了把脈:"你在聽什麼呢?"
"美國最新的RAP,你也喜歡嗎?"
楊皓明搖搖頭:"我比較古板。不過可以給我聽聽你的音樂嗎?"
"無所謂。"那女孩聳了聳肩,取下耳塞遞給他----那裡面重金屬的聲音震耳欲聾,夾雜著一個帶著口音和髒字的聲音吵架般地說唱著。他聽了不到一分鐘就覺得頭很痛了,何況這女孩一直在聽呢。
待徐神醫給她把過脈,楊皓明半天都沒說話。
"怎麼?"
"師父,她這種頭疼不是病兆引起的,沒必要開什麼藥。本來呢,她回去睡一覺多半也就好了,不過既然來了,不妨給她嘗試一下音樂療法。"
"音樂療法?"
"對啊,不過要借您的琴一用。"
徐神醫拈著鬍鬚點了點頭----他從不侷限治療的方法,也不排斥另類療法。
楊皓明讓這女孩躺在治療室裡安靜地休息。片刻後他到徐神醫房內取了七弦琴,在治療室內安琴坐定:"我現在彈一首曲子給你聽。你的耳朵聽慣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可能不喜歡這種清靜乏味的音樂。不過沒有關係,因為我在用琴聲給你治病,你就當吃藥一樣,只管自己放鬆休息就好。"
那女孩好奇地打量著他調音撥弦,片刻便開始彈"平沙落雁"。他穿著長衫,竟也是八分的儒雅,九分的沉穩和十分的清風。曲調舒緩平和,曲意怡然中正。這女孩沒怎麼聽過古琴曲,剛開始覺得很新鮮,很特別,很放鬆,也很舒服;後來便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但她卻也遵從楊皓明的話,就當吃苦藥一樣,只管自己休息。又聽了一會兒,她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徐神醫見楊皓明很快就出來了,忙問究竟。
"雖然別的療效還看不出來,但最起碼證明我的琴曲催眠功效絕佳。"楊皓明嘆道,"平沙落雁不過才六七分鐘而已,她竟然一半都沒聽到就睡著了。"
徐神醫:"......"
兩人繼續看診,半小時後那小女孩才出來,對楊皓明說:"睡了一覺,現在頭不痛了。"
楊皓明笑道:"噪音一樣的音樂聽多了對身體不好,它們本身是不和諧的,經常聽會破壞你身體的平衡。要是覺得不舒服,就找些好音樂來聽。"
"什麼樣的音樂是好音樂?"
"很簡單,我的專輯裡錄的都是好音樂。"
"......"
"總之,很多古典音樂----西洋的,中國古代的,都是好音樂。那些重金屬的,憤怒的,歇斯底里的,過度激情的,極度發泄的東西還是少聽或者不聽為妙----很多損害是慢性的,很難覺察的。"
這天下午的大多數人都是來索要簽名的。到了晚上六點半,還有很多人排著隊,楊皓明和徐神醫都已經又累又餓,徐敦敏收拾了東西準備走,店裡的夥計們也都等著下班了。
楊皓明向店外探了探頭:"真有病的排到徐神醫這裡;來要簽名的排在我這邊。"
病人中有兩三個走到徐神醫那裡,其他人呼拉一下都圍到了他這邊。他嘆了口氣,耐心地一個個簽。不久徐神醫看完診進了內堂,夥計們也都走了。
眼看快八點了,他也終於快簽完了。這時店外進來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士,旁邊陪著一位年紀相彷的女士。還沒開口,就先聽見一聲打嗝。這男的想說話,卻止不住的嗝聲不斷。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開始掉眼淚。 楊皓明一看,馬上用手在他耳後用力壓下去,十秒之後嗝聲便停了。他隨即為他施針,在翳風穴一寸毫針直下半寸,好半天打嗝也沒再出現了。
這男士驚訝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這簡直是----太神奇了。我兩週之前就開始打嗝,去了醫院,他們沒有辦法,就給我打安眠藥,輸鹽水。睡著的幾個小時還平靜,但醒來立刻又開始打嗝,就這樣持續了兩週。我實在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自殺了。今天我表姐叫我來找徐神醫,我就馬上趕來了,想不到讓你這個大明星一下子就治好了!"
楊皓明笑道:"你可以先回去,針留在那兒。過一兩個小時自己取針就好。"可是這男士卻說什麼也不肯走。
這天晚上他回到家已經十點了。胡亂吃了兩口飯,他一頭倒在床上便不想動了。做醫生看病實在耗費心力,因為人命關天,由不得絲毫馬虎。雖然他已經拿到了全美行醫執照,如果以自己現在的水平去給人看病能行嗎?他並不自信。畢竟他學得太快了,快得自己都沒有信心。其實這些天看下來,他的診斷令徐神醫非常滿意,只是怕他驕傲起來,對他並不漏太多讚許之意。
一週很快就過去了。剩下幾天一天比一天人更多。許多人雖然不是來看病的,但現代人不懂修身養性,大城市的生活燈紅酒綠、勾心鬥角,多少都積攢了些毛病。 來的人越多,他積累的經驗也越多。雖然只短短一週,但得到當世名醫的悉心指點,他的信心大增。
這幾天徐飛陪著徐愛玲又來了幾次。他們去醫院檢查過了,果然如楊皓明和徐神醫診斷的那樣,她胸部有個良性乳腺瘤。徐愛玲不想做手術,便又回來同德堂。
"阿明,愛玲她究竟怎麼樣?治不治得好啊?"
"有我師父徐神醫在,應該沒什麼問題。"
"艾瑞克,我,我想讓你給我治。"徐愛玲說罷便有些臉紅。
"我只是來這裡實習的,下週就不在這兒了。放心,我師父比我厲害百倍,你就放心吧。"
"可是,我還是想請你給我治。"
楊皓明笑了:"對我這麼有信心的病人,你還是第一個。"
徐飛瞠目結舌地瞪著女兒:"愛玲,你不要犯傻了。徐神醫的名頭我二十年前就聽過了;阿明他又不是醫生,哪有治病不找師父找學徒的。"徐愛玲嘟著嘴,仍舊滿臉不情願。
剛結束實習,楊靖明便跟弟弟建議下一步做一個音樂秀,至於合作夥伴卻還在找。
"我有信心,這個音樂秀一定會很成功。剛開始在香港開,但可以向全世界直播。你有天份,人又幽默聰明,討人喜歡,我保證很快你就可以紅遍世界,而不止是在香港。"
"用得著那麼紅嗎?現在出去幹點什麼事都不自由了,要是紅遍世界的話,就算我逃回美國也沒得自由了。這好像並不是什麼好事嘛。"
楊靖明拍拍他的肩膀:"小弟,多少人夢想這一切,對你而言都不是什麼難事。你不是相信命嗎?你這麼容易紅,也許你命中就承擔著這份責任吧。你看現在的香港家長都很喜歡讓孩子崇拜你,讓他們學好嘛!總比他們去學那些打架抽煙吸毒上床的好。出淤泥而不染,這才是真的本事。"
"不會吧,你不怕我變壞嗎?你不怕毀了我嗎?"
"要是你那麼容易變壞的話,我一開始就不敢帶你進娛樂圈了,爸媽也饒不了我呀。這樣,下週你集中準備一下兩週後的小提琴協奏曲音樂會----跟歐洲的交響樂團合作不容易,把握機會哦!之後的安排我們再商量。你要真喜歡中醫,有空的時候也可以去同德堂嘛。哦,對了,我最近有點上火,你給我把把脈。"
楊皓明只好給他把了把脈:"你火氣太旺,熬夜太多,心神耗費,機關算盡......"
"哦,這麼嚴重?"
"......不算太嚴重。我去同德堂給你抓點清熱的東西,你平時泡水喝;但最主要的還得靠你自己以平淡的心境為人處世......"
"我馬上有個會,不能跟你多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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