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良言:中醫向何處去(十五)

(四十三)生命在於平衡陰陽
  
朋友來我家玩,手中拎一方便袋,從中拿出一盒盒的「龜靈膏」讓我吃,說是美容養顏。她自已先開了一盒吃起來,說是每天都得吃三盒。

我拿起一盒,看了上面寫的成分說:「這東西不適合你吃」。她說:「你看功效啊,功效寫的是排毒養顏,美容護膚啊。」我一時語塞,和現代人說話是真費勁啊,想起女兒說她師傅遇到這類情況時往往不做解釋,當人們把中藥像西藥一樣理解成功效固定時,她覺得你看成分就是多此一舉。

朋友是個身體很弱的人,每年都要吃上幾劑「生脈飲」,可你一眼照看不到,她就吃什麼「珍珠粉」喝「苦丁茶」,這又冒出了「龜靈膏」,真是讓你防不勝防。

我說:「你老要排什麼毒?你身上有什麼毒?你所說的毒是什麼?一般人所說的毒是指毒火,你有火嗎?中國人有幾個是陽亢的?你一派寒涼,全指望夏養陽,你可倒好,用這些寒涼的東西把這點陽氣全壓下去了,搞得脾胃虛寒,真奇怪,你吃這些東西竟然不肚子疼?」

她捂著肚子說:「我肚子疼,要上衛生間。」我被她氣得哭笑不得:「你這人的心理暗示性也太強了,我沒說你時,你一天吃三盒也不肚子疼,我一說,你馬上就肚子疼。」她說:「不是的,這之前吃了也肚子疼,可我沒往這上想,讓你這麼一說,就挺不了了。」

我曾談過中藥的毒性問題,明確反對「是藥三分毒」的說法,因為這個說法成立,那麼治病就是三分害了。砒霜是人所共知的大毒,健康人吃了會死的。但用它來治病時,用的人不僅不會死,反倒會起死復生。從這個意義上說,既便說砒霜是毒藥也是有前提的。而對一些普通食品,我們有誰會認為它有毒呢?可我卻總是提醒這個或那個朋友不要吃這個,少吃那個的,這又是為什麼呢?比如我的這位朋友我就勸她不要喝綠茶,不要喝涼茶。她不肯,說綠茶美容。我說你陽氣總是升不上來,臉色晦暗,何談美?我反對她開空調,反對她吃冷飲,甚至反對她吃苦瓜。如此看來,我不是把一些食品當成有害的東西麼?的確是這樣,用的不正確,別說藥,就是食品也有「毒」,從這個意義上講,凡是入口的東西皆有利弊之說,中醫也講「病從口入」,當然不是指細菌,而是指寒熱。

不僅是食品,我對現代的一些生活方式也反抗著。當家用冰箱剛上市不久我就買了一臺,我以為我會喜歡,因為我喜歡烹調。可只用了一年,我就把冰箱淘汰了,此後再就沒有用過冰箱。現在,我寧可天天到市場上去買菜,而不用冰箱諸存,寧可給家人吃溫熱的東西,而不讓他們吃什麼冰鎮西瓜之類的。空調、冰箱,讓人陽不得升,脾胃虛寒,夏不能養陽。

慈禧太后的御醫雖然給「老佛爺」弄的不是營養配餐,但卻是按中醫的養生觀配餐。從她的食譜不難看出御醫的用心,連用的盤碗也是很講究的,需要保溫的用沙鍋,需要涼的用薄瓷碗等。五穀雜糧搭配,應季的蔬菜……

對我的這些做法許多人是難以接受的,他們認為這是不會享受現代文明。他們暴飲暴食,貪食生冷,從外面一進來馬上就把空調開到最大,覺得夏天不讓自己熱著,冬天不讓自己冷著才是高級生活。吃反季節的食物……千百萬年與自然協調一致的身體不再和自然協調了,內在紊亂了,許多現代病出現了。

有人會拿外國人的生活方式反對我的說法,因為外國人的生活很現代,身材卻很健康,這又如何解釋呢?對此,我很注意瞭解外國人的生活方式,他們是怎麼解決現代生活帶給他們的脾胃虛寒這樣的問題呢?

我注意到了外國人的體育活動。比如說,他們的健身活動是全民性的。他們熱衷於每天跑步這樣活動量比較大的運動,不是那種做做樣子的跑步,而是真的跑,很大量地跑。這個跑就是一個升陽的做法,在運動生熱的過程中使陰陽有機會尋求平衡,它可以抵消、緩解、矯正生活方式的副作用,成為西方國家平衡陰陽的重要手段。所以,他們運動成癮,不運動就會很難受。

一段時間以前,人們爭論到底是「生命在於運動」還是「生命在於靜止」,各執已見,莫衷一是。依我看來,「生命在於平衡陰陽」,如果運動能平衡陰陽,生命就在於運動;如果靜止有利陰陽平衡,生命就在於靜止,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四十四)生命的厚度
  
我一位朋友的婆婆,聽人說起我女兒便找上門來讓女兒給她診脈。一搭上脈,我就覺得女兒神情不對。等人都走了之後,女兒搓著手說:「她這是什麼脈啊,怎麼無根呢?」

我聽了笑道:「這就對了嘛,她的壽是從閻王那兒買來的,她的脈怎麼會有根呢?」。

我講給女兒,三年前,這個老太太病的很重,全身性的滲血,尿裡有、便裡有、眼睛裡有,反正是能滲血的地方全滲血。西醫診斷不出來是什麼病,也沒法治。中醫說是虧了腎精,不好補。整個人要完了。朋友這時良心發現,念起婆婆的種種好處來,起誓發願地要救人,但她也沒辦法,只是天天找我發泄,鬧得我實在是煩。

為了擺脫她,我把她送到一個女巫那兒去,因為這時只有女巫還有「辦法」。不料女巫對我說,這人已走了,你讓我怎麼辦?我說,你到那頭去看看人歸沒歸位,如沒歸位,想想辦法,買個壽什麼的。於是,女巫指揮我這朋友,搞了一些法術「買壽」,這樣一來,朋友有事幹了,就不來磨我了,而她的婆婆竟活了下來。

我笑對女兒說:「她是那邊的人,這點壽是買來的,她人在這邊不過是「假釋」,她的脈無根不是正對嗎?」女兒無奈笑道:「你真能鬧,脈無根還能這麼解。」「當然不能這麼解」。我收了笑,嚴肅道:「不過對於生命的認識真的還有待加深。」記得魯迅曾說,給他看病的德國醫生驚訝說,魯迅身上這病要是放在歐洲人身上,五年前就死了。於是魯迅說也就不能指望這個醫生給五年前就死了的人治病了。如果魯迅當時要是見到歐洲的女巫,是不是也得認為他這個人「已經走了」?

朋友的婆婆是個無私奉獻型的母親。她心中裝滿家人,唯獨沒有她自己。讓她活下來的不是求生的慾望,而是對家人生活的極度不放心。她點燈熬油般地熬著,換做是別人,三年前也就死了。

養花的人都知道,有的花性格是「要花不要命」,有的是「要命不要花」。菊花的性格就是前者。幾個孩子跳到我的園子裡拔了一棵要開的菊花。第二天我在路上撿到這棵已不成樣子的菊花,我把它又栽回土裡,澆上水。這花又開了,開得一如它沒有受過摧殘一般。花開過後,這棵菊花死了。面對這棵死去的植物,我久久佇立,心中百感交集。這棵死去的植物不是枯黃色,我一直以為枯黃色是死亡的顏色,它的整個植株,莖、葉呈深褐色,像大醬的顏色,它讓我知道了什麼是竭盡生命,什麼是真正的死亡。

秋天,我來到田野。大地一片金黃,我知道這不是死,這是止、是收、是藏,生命還在繼續……

朋友的婆婆正在走向這種深褐色的死亡。延續她生命的是她的真元,是她的腎精。我們都知道人在特殊情況下會迸發出超常的能力來,會做出他平時做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做母親的,這種力量更不可思議,那麼,這種力量從哪裡來?就是腎精。

在理論上腎精是不能補的,虧一分就少一分,現代人的生活方式就是消耗腎精的生活方式。他們讓自己處於興奮狀態下,在高新陳代謝的狀態下,腎上腺素分泌一直偏高,遂覺得精力旺盛,不知疲倦。

這正如西醫用激素。激素治病很神奇,不管什麼病,用上都會有奇效。所以非典來了,不知該怎麼辦,那麼就上激素。激素激出來的是什麼?就是腎精。就是動用人的先天儲備。人在臨死時的迴光返照用的就是腎精。激素的治病作用不是通過扶助元氣來完成的,而是通過不斷調動元氣完成的。

正如運動員用激素會大大提高運動成績,其作用是靠瞬間調動大量元氣完成的, 可運動員的猝死不正是激素直接導致元氣瞬間消散嗎?便是不死,腎主骨髓,主藏精,腎氣大衰就無法完成藏精生髓的工作了。於是骨壞死等症也就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拆東牆補西牆」之舉,急功近利的心態是與固本強身的醫旨背道而馳的。養生,養生,養的是生命之源,真元有如我們的生態資源。把森林砍伐盡了,地下水抽光了,草原開成耕地……生命能源涸竭了,生命變得薄而脆,承受不了微弱打擊。自然是我們的外在身體,也是我們的外在生命。個體生命消失了,外在生命還在,人類的生命還在延續,可當外在的生命消失了,人類生命何以存在? 我們為什麼要瘋狂反對「天人合一」理論?我們現在是用同一個理念來對待我們的內在生命和外在生命。養生之道,養的是什麼,生的是什麼,不可不知啊。

(四十五)選一個中國式的奧運口號
  
如果要從科學上解釋「腎精」的話,我想,它應是大自然給我們儲備下的「超能」。當我們遇到緊急情況,比如遇到虎狼,我們可能會突然跑得比平時快,爬得比平時高。科學稱之為潛能。可有時我們把這「潛能」一下用得太多,就會「傷力」。

女兒因太極拳打得好被選拔參加一個全國性的比賽。賽前進行了四個月的集訓,是由專業的體育教師訓練。這下可把女兒訓「傷」了,如今一提起運動她就害怕。她對教師說:「我打的是中國的太極拳,為什麼要進行體能訓練呢?」老師告訴她這是科學訓練方法,必須得這麼做。於是,每天長跑五千米,做俯臥撐二百個,仰臥起坐二百個,扛七十五斤扛鈴一百個……

女兒的體能本來是不錯的,平時打籃球、踢足球,高中時班裡的足球隊組建是男女平等,公開選拔,女兒是唯一的女生進班級足球隊,可她卻被後來的「科學」的體育訓練搞得對體育失去興趣。

奧運會的口號是「更高、更快、更強」。這在我看來已超出一般的體育健身的概念,是無限挖掘人的潛能,挑戰人體極限。

但是,大多數運動員卻因為運動失去了健康。據保險公司對6000名已故運動員的資料統計,運動員平均壽命才50歲,遠低於七十歲這一平均壽命。每年約有1000名德國人在打網球和練習攀援時死亡。根據俄羅斯衛生部體育與運動醫學聯邦中心的資料,在獲得輝煌體育成績的運動員中,僅有12%是健康的。

看世界盃,中國足球為什麼就不行的話題再一次被提出來。排除其它因素,單從體質上看亞洲人與歐美人就是不一樣的。讓中國人與義大利人踢足球,我覺得如同讓女人與男人踢足球。相對於歐美洲人,我們中國人的體質我想應是屬「陰」性的。

統計數據分析發現,身高1.8米左右的歐美白種人,其腸子的長度大約是5.4米,腸長倍數為3;身高1.7米左右的亞洲黃種人,其腸子的長度大約為8.5米,腸長倍數為5。而腸子的長和短正是食草動物與食肉動物的區別。由於肉類等動物蛋白質與人體的蛋白質很接近,很容易被動物或人的機體所吸收,成為機體生長必需的營養成分;素食中的植物蛋白與動物或人的機體中的蛋白質存在著較大差距,較難於吸收,所以攝取食物中營養的通道——腸子必須較長才能完成吸收營養的任務,所以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類,素食者總比肉食者的腸子長些。

僅僅要是腸子的長短不同便罷了,可我們都知道肉食動物與食草動物在性情上還有很大的不同。食肉動物獲得的營養較高,如蛋白質較多,因而比較強壯和具有攻擊力;而食草動物所獲得的蛋白質和激素較少,因而脾氣較為溫和。同樣,歐美人食肉較多,因此不僅比較強壯,也具有較強的攻擊性。而亞洲人主要以植物性食物,即碳水化合物為主,所以不僅個頭較小,脾氣也較為溫和。

歐美人的狩獵的生活方式也要求他們的暴發力要強,所以,他們的體質是陽盛。腸子要消化吸收動物蛋白質,會分泌出一種叫「去甲腎上腺素」的激素。長期進食肉類等動物蛋白質,就會較多地分泌這種激素。由於去甲腎上腺素會增高血壓、刺激大腦皮層,且降低控制情感區域的能力,於是就導致長期以肉食為主的西方人具備了易興奮、容易產生激情、好創新、好冒險、好出頭的秉性。這也是對於長期獵食動物所必須的秉性。

東方亞洲人千百年來以素食為主,性格一般比較溫和柔順、內斂深沉,而足球是一項對抗性極強的項目,歐美人善長這項運動是有他的道理的,那是先天的。與之相比,黃種人的網球開展得也比較晚,可是出現了張德培(他是美國的黃種人)、杉山愛、斯里查潘。在中國的一些選手,沒有很好的條件,也沒有很好的網球氛圍,但屢屢有擊敗種子選手的報導,這是因為網球也是對敏捷要求很高的有拍運動,也就是說黃種人有打網球的天賦。

都知道中國是舉世公認的「第一雜技大國」,可又有一句話說「世界雜技看中國,中國雜技在吳橋」,也就是說,中國的雜技人材並不是全國選拔的,而是一個縣的人才就是世界頂級的了。

有人說「我國的 110米欄選手劉翔也並非例外,他的短跑並不是很好,只是他的攻欄技術很好,節奏好。110米欄是一個動能與勢能相互轉換的過程,他每一次攻欄,都將動能轉化為勢能。因為劉翔的攻欄技術好,所以他每一個欄都能節省下一點勢能,幾個欄下來,劉翔節省的勢能到了後程就顯示出優勢,所以人們看到劉翔都是後程發力,最後幾個欄超越對手。」這就是說,劉翔要是去跟人家比百米的話也是不行的。咱們佔了技巧優勢了。

我想,在發展體育運動上,我們是不是應該有個更科學點的理念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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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作者:艾寧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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