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晨,和鄰居老張遛搭到街頭報攔去看報。走到那兒,有位滿頭白髮的老者正在看報。
老張一眼就先看到那「給企業職工調整養老金將連續調三年」的報導。
「噯,噯,看,看,好消息,要連續調三年吶!」「是啊,這回企業職工可好啦!」我也擠在旁邊贊同著。
老者側頭看看我倆,冷冷哼了一聲。
老張問:「老先生,您是企業職工嗎?」「是呵,是那倒霉的企業」。「這下可好了,連續調三年吶。」老張和老者搭訕著。
老者沒有回頭,冷然說:「我反正被騙了幾十年,得仔細想想,不能一聽就信。」「都登報了還有問題呀?!」老張說。
老者看了老張一眼,面無笑容的說:「你就看表面文章,我一個老同學,軍隊退休,一次漲1800;我老伴兒,教師,一次漲500;我是企業,一次漲50;三年才漲150,這不是拿數字耍著你玩兒嗎?我還可以說十年連續漲呢,一年漲50,十年不是才漲500嗎?這有什麼新鮮的,都是數字遊戲,你得好好琢磨。再說啦,那國有企業的財富不都是我們創造的嗎?現如今都被他們瓜分了,他們成了暴發戶,還要繼續剝削企業職工,這就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這也就是欺負中國勞動者太老實。」我和老張對視著:「!!!???」
(二)
我和老朋友老高約好去另一老友老張家閒聊天兒。
他騎車,我乘地鐵。我先到,出了地鐵站,直奔塔樓走去。因為我們都是張家的常客,熟了,一進電梯,電梯工就熱情地招呼:
「來了您,又來看老朋友來啦?有日子沒來啦。」
「是呵,我們這些老頭兒沒事幹,可不就是閒聊天兒嗎。」
「噯吆,前些天,溫家寶來我們這兒啦。」「嗬!不得了,來你們樓誰家?」
「不是,是到旁邊兒菜市場視察。」「那好啊!說明總理體貼人民群眾,這也是親民,以人為本嘛。」
「噯吆,可了不得,忒折騰,他還沒來吶,車就來了一大串兒,連消防車都來了,旁邊兒小學操場,車停了一大片。」
「嗬!威風呵。」「別提啦,也就熱鬧一陣兒,解決什麼問題?」
「你們這兒是國家機關重點地區,發改委、財政部、兵器工業總公司、外匯管理局……都在附近,先關心關心你們不挺好嗎?」
「嘿!他在菜市場跟賣豬肉的聊天兒時候,豬肉是一個價兒,也就十來分鐘,他一出門兒,立碼兒就漲價,您說這叫幹嘛?這不是鬧著玩兒嗎?」
「唔?是嗎?」
「嗨!這誰不知道呵,他還沒來,底下早捏咕好了,咱老百姓也不知道他們是誰騙誰?!」
「老百姓也弄不清,菜市場的這齣戲是誰導演的,沒準兒溫家寶也不知道。反正兩頭兒蒙唄。蒙人的人是誰,誰也不知道。」
「噯,噯,昨兒晚上電視你看了嗎?」
「什麼事兒?」
「溫家寶訪問愛滋村,看了嗎?」
「怎麼啦?」
「你瞅小學生的課桌,明擺著那是新作的。聽說大批老百姓是便衣扮的。」
「這,這到處是,上下是蒙和騙,噯吆噯,這中國成什麼啦!」
「沒法說,沒法說,大概這也叫特色!?」……
(三)
進得張家,老高進門坐定就說:「我們附近的天主堂在整修,聽說要花好幾百萬吶。」「這北京究竟有幾個教堂?」老張說。
「1949年那陣兒,聽說城裡天主堂有八座,加上城外的一共十九座;基督教堂十二個。」老陳還真知道點兒情況。
「有信徒嗎?」「呵,多著啦!那時候我上中學,東堂子胡同對面兒的那個教堂還有什麼青年會,還有學生參加活動。不過解放以後,全叫他們反動教會。哪次運動能饒了他們?鬥得死去活來的。」老陳說。
老張笑了:「是呵,那時候誰敢說他是教徒呵」。「最厲害的是文化大革命,不但宗教是反動的,對神父又打又抓」。「別說神父,連回教的阿訇都抓去`勞動教養,折騰得真厲害。」老張說。
「也就是改革開放以後,宗教才慢慢有了活動。」老高有些情況不清楚:「噯,聽說文革把教堂給砸了,砸了幾個」?
「我給你這麼說吧,那就叫'無一倖免',沒有不被砸的」!老陳瞭解得多。
「我聽說王府井那教堂修得漂亮著`呢,花了一億多呢!」「國家真捨得花呀!」老高讚嘆著。
老陳微微一笑:「傻不傻你!那叫化樁,哪兒外國人去得多,哪兒往漂亮修,反正錢都由黨掌握著,想花多少花多少,誰管得著?」「噯,噯,噯,誰砸的讓誰去修!」老高繃著臉。
老陳笑瞇瞇看著老高說:「你是`真傻還是腦子進水啦?!那是毛澤東鼓動紅衛兵砸的。誰敢提讓他修的事?他死啦,可不就得共產黨修嘛。這陣兒又要辦奧運,不化樁行嗎?」「毀了是毀老百姓的錢,再修也是老百姓的錢。老百姓怎麼那麼倒霉呀!」老陳指指老張說:「多明白呀,老百姓不當倒霉蛋,誰當?」「噯,那麼多教堂修好,教徒該又活動上了吧?聽說還有什麼家庭教會吶。這陣兒不扣什麼反動宗教的帽子了吧?」老張問。
老陳看著老張直笑:「修教堂是給外國人看的,誰叫你搞宗教活動啦?你沒聽說前些天抓了一批什麼家庭教會的人嗎?!」「這這,這,這,這怎麼淨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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