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專欄】「世界之最」還是「世界之罪」？

大陸《新京報》12月10日報導： 「2006綠色中國年度人物」於12月9日揭曉，發布大陸第一份綠色GDP核算研究報告的「綠色GDP課題研究小組」獲得了特別獎。評委會對課題組的評語是：「在質疑聲中走出並非完美的第一步，卻是邁向科學發展觀制度建設的一大步。」課題組成員在發表獲獎感言時坦言，「這個獎，我們拿得很沈重。因為綠色GDP至今還沒有在地方政府層面取得共識。就在這兩天，已經有一些省市要求退出試點。」

那麼，何謂綠色GDP？綠色GDP就是指綠色國內生產總值，指用以衡量各國扣除自然資產損失後新創造的真實國民財富的總量核算指標。簡單地講，就是從現行統計的GDP中，扣除由於環境污染、自然資源退化、教育低下、人口數量失控、管理不善等因素引起的經濟損失成本，從而得出真實的國民財富總量。綠色GDP佔GDP的比重越高，表明國民經濟增長的正面效應越高，負面效應越低。

綠色GDP是對GDP指標的一種調整，是扣除經濟活動中投入的環境成本後的國內生產總值。而傳統GDP把自然資源當成自由財富，沒有考慮自然資源的逐漸稀缺性，也沒有考慮如何解決資源的質量下降和耗竭性資源的枯竭等問題。通常是一個國家和地區的自然資源消耗得越多，其GDP增長也就越快；同時，它不能反映環境的緩衝能力、自淨能力、抗逆能力等指標的下降，反而將產生環境污染的經濟活動收益也計入其中，甚至將環境污染算成經濟的貢獻。一個典型的例子是：廣西的一個湖泊周邊20年內建設了大量賓館、度假村，獲得20億元的產出，卻為湖泊污染投入了40億元的治理費用，總共為國民經濟「貢獻」了60億元的GDP。

　　如此荒唐的GDP增長顯然與胡老大兜售的科學發展觀是背道而馳的，也不符合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不但不符合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相反，為了盲目追求GDP的增長以彰顯「政績」，許多地方是以犧牲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為代價的，如頻頻發生的礦難就是如此。一個事實是：大陸每產100萬噸煤，就以死亡5人多為代價，礦工死亡率是美國的100倍、是南非的30倍。而大陸礦難死亡人數佔全球礦難死亡人數的80％左右，高居世界之首，創造了一個極不光彩的「世界之最」。

　　而不少省份要求退出GDP核算試點說明什麼？說明這些地方因盲目追求GDP的增長已經引發或激化了社會矛盾。因為，許多地方GDP的增長是以激化社會矛盾、犧牲弱勢群體的利益為代價的。具體表現為：「老爺」們為了開發商的利益而不惜犧牲國家的利益，野蠻拆遷和低價變賣土地，從而導致失去生存依靠的失業失地城鎮居民和農民與日俱增。據世界銀行的分析顯示，在截止2005年的兩年間，大陸經濟以每年接近10％的速度增長，但13億人口中最貧窮的10％人群實際收入卻下降了2.4％，而同期最富有的10％人群收入則增加了16％以上。這意味著，在當今大陸明顯比以前「富裕」的同時，大陸的窮人卻更加貧窮了。

　　另外，不少省份要求退出GDP核算試點還說明我們的「老爺」評價機制還存在很大問題，還只是以GDP的增長論英雄的單一政績觀。「老爺」的升遷不是以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為考量，而是看蓋了多少高樓、建了多大廣場、生產了多少產品等，說明GDP崇拜還是「老爺」們一切工作的指導思想。以前毛匪頭時代是以階級鬥爭為綱，而現在則是以GDP為綱，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一個不爭的事實是：越是易出政績的地方越是出貪官，越是出貪官的地方人民群眾越是倒霉。如前幾年安徽的王懷山，今年上海的陳良宇便是明證。

今年9月，大陸環保總局和大陸統計局聯合發布了《大陸綠色國民經濟核算研究報告2004》。2004年全國因環境污染造成的經濟損失為5118億元，佔當年GDP的3.05％。這還是全國的數據，而一些污染大省所造成的損失肯定要大於全國的數據。它們想退出實在是有難言之隱，但本質上屬於諱疾忌醫，因為它們本來就不敢公布環境污染所造成的嚴重後果。如果它們不選擇退出，它們的GDP將打大折扣。有趣的是，當有記者問到究竟是哪些省份在私下嚷著要退出試點時，我們的環保「戰士」卻是諱莫如深、王顧左右。

　　面對不少省份要求退出核算試點，國家環保局副局長潘岳語氣強硬：「就算只剩下一個省，我們也要把它算完。」但與其說是強硬的，還不如說有一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味道。如果共匪不改變「老爺」們的考察機制，不把環保當成考核「老爺」們的硬指標而行使一票否決機制，綠色GDP恐怕還是空中樓閣一般好看而又很難落實。一個最新的數據是：今年上半年，大陸單位GDP能耗同比上升0.8％，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也不降反升。按照共匪「十一五」規劃綱要，單位國內生產總值能源消耗要降低20％左右；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要減少10％。現在看來，完成這兩個「硬指標」無異於天方夜譚，將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共匪經常自詡為「發展中國家」，假若「任務」不能按時完成，也就是說綠色GDP等同一紙空文，它可能會說實施綠色GDP的國家主要是歐美發達國家，如法國、美國等，我們還不算髮達國家嘛。但不要忘了，地球上還有一個國家叫墨西哥！墨西哥也是發展中國家，居然也率先實行了綠色GDP。1990年，在聯合國支持下，墨西哥將石油、各種用地、水、空氣、土壤和森林列入環境經濟核算範圍，再將這些自然資產及其變化編製成實物指標數據，最後通過估價將各種自然資產的實物量數據轉化為貨幣數據。這便在傳統國內生產淨產出（NDP）基礎上，得出了石油、木材、地下水的耗減成本和土地轉移引起的損失成本。然後，又進一步得出了環境退化成本。與此同時，在資本形成概念基礎上還產生了兩個淨積累概念：經濟資產淨積累和環境資產淨積累。這些方法，印尼、泰國、巴布亞新幾內亞等國也紛紛仿效，並立即開始實施。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經濟產出總量增加的過程，必然是自然資源消耗增加的過程，同時也是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的過程。這一點，共匪比誰都清楚，可一談到環保就「來氣」。原因則在於綠色GDP阻礙了它們「政績」的提升，使「數字出官」變得遙不可及，不退出才怪。

　　總之，不斷增長的GDP數字煞是「好看」，但卻是建立在資源環境的惡化和人民群眾收入下降、健康透支和犧牲生命為代價的基礎之上，純屬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般的蠢人經濟，這樣的GDP不要也罷！

順便提一下，據央行報告稱：預計2006年大陸GDP增長將超過10%。壯哉！又一次刷新了記錄，又一次創造了「世界之最」！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之最」背後有多少「世界級」的罪孽在蔓延滋生。如此，我們該何去何從呢？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