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輝因為討薪頭部被打成階梯狀。
進津打工
2005年9月,擁有木工手藝正在河南打工的湖北利川毛壩鄉花板村土家族農民向光輝,接到天津順馳太陽城工地同鄉柏林森打來的電話:「這兒木工活很多,技術人手不夠,工錢談妥了,年底能拿錢。多約些人手來。」柏林森語氣中帶著興奮。
「工錢按件核算,結算的方式每完成一層樓的工程量,按計件標準工資的70%結賬。餘款部分在2005年底結清。一家6口人,母親和弟媳在家種茶一年掙三四千元,媳婦在廣州打工一年掙1萬多元,自己和弟弟外出打工一年再掙上5萬多元。全家一年有近7萬元的收入!12歲該上初中的孩子學費問題解決了!再幹上兩年家裡的老房子也可以拆了蓋新房了。」39歲的向光輝心裏這樣盤算著。
懷著同樣的想法,身在山東、河南、河北、湖南、廣東、湖北的30多名湖北籍農民工,與向光輝一樣興沖沖地向天津順馳太陽城五號工地聚攏。見到同鄉柏林森後,才知道開發商天津順馳公司,將5號工地的工程分包給了中建二局四分公司承建。四分公司又把18、19號樓的工程交給江蘇省沐陽縣新河鄉解橋村包工頭胡方雨完成。胡方雨再把18、19號樓的木工活交給湖北籍民工完成。就這樣30多名湖北籍民工由柏林森為木工班長,與江蘇籍包工頭胡方雨達成了工錢結算協議。
遭毆打險些喪命
30餘名湖北籍民工在同鄉柏林森的帶領下,按與江蘇籍包工頭胡方雨達成的結算標準開始了施工。到了2005年12月15日,嚴寒的氣候造成施工困難,民工想結清工錢回家過年。可是承包順馳5號工地的總承包商中建二局四分公司和包工頭胡方雨要求再做一層樓的木工活。於是,民工們重新與中建二局四分公司包工頭胡方雨達成書面協議約定:2005年12月25日木工完工,民工結賬回家。
25日下午4時許,完成木工活的湖北籍農民工在工地現場找到包工頭胡方雨要求結賬回家。雙方因施工量發生爭執,胡方雨以賬未算好拒付工資,在離開工地時遭湖北籍農民工阻攔。這時胡方雨一聲口哨,悲劇發生了。5號工地江蘇籍民工衝了過來,對湖北籍農民工開始了毆打。向光輝此時並未在工地上,他正和幾位同鄉在工棚裡玩撲克牌,聞聽老鄉電話那頭說出事了,他趕緊放下撲克牌往五號工地走,剛到工地門口就被發瘋般的江蘇籍民工擊倒昏厥。
當時哥哥頭上血流如注,嘴裡鼻中都流著血,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當時我以為哥哥已經死亡了。」向光西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仍心有餘悸。當時他也是聽別人說哥哥被打倒了才從施工現場跑過來,他立刻叫旁邊的人報警,並用工地上的一部車把哥哥送往醫院。
醫院病歷顯示,向光輝入院初步診斷「右額頂部4cm頭皮裂傷,左側額部4×4頭皮血腫,右側顳頂部4×3頭皮血腫,便失禁有逆行性遺忘,昏迷,無中間清醒或意識好轉。」CT顯示「雙側硬模下出血,左側額葉腦挫裂傷,粉碎性顱骨骨折。」
住院手術治療歷時78天,出院診斷為:急性開放性顱腦創傷,左側額葉腦挫裂傷,雙側額頂部硬模下、外血腫,蛛網模下腔出血,粉碎性顱骨骨折,顱內積氣,雙側乳突積液,左側額部、右側顳部頭皮血腫,右側頂部頭皮裂傷,顱骨缺損。
向光輝住院花費67222.48元,而這錢正是包工頭胡方雨用30餘名湖北籍農民工應得工資墊付的。在向光輝住院期間,胡方雨分兩次給了向光輝夫妻生活費2200元。
拖欠工資仍無著落
「在事情發生當天,天津市公安局河東分局刑偵十一大隊,把包括胡方雨父子在內的江蘇籍6人、湖北籍3人都關了起來。3天後胡方雨被第一個放了出來。又過了一段時間,胡方雨將其餘8人全都保了出來。當時江蘇籍農民工徐高明的顱骨也受了傷。湖北籍民工2人受傷,江蘇籍民工3人受傷。在事發的第2天,公安魯山道派出所讓向光輝和另外一名湖北籍民工同鄉楊銀順2人一共交了400元的損傷檢驗費,還開了票。」「可是,最後又不讓做傷情檢驗了」。向光輝說,他住院時刑偵十一大隊把他從醫院拉到十一大隊,說做口供。到了才知道是讓他在‘不做傷殘鑑定,不追究胡方雨等人刑事責任’的筆錄上簽字。還說只有這樣,才給他做第二次手術治療的費用。」
漫漫維權路
簡陋而炎熱的工棚,兩張簡單的架子床,而向光輝和他的妻子卻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出事後的日子裡,妻子辭掉了在廣東的工作過來照顧他,拿來的錢早就花光了,夫妻2人每天的菜主要就是土豆,而買這些菜的錢,也是弟弟給他們的。
向光輝也想到過離開,但是如果離開後,這件事情就可能沒個說法。因此他只能先在這裡棲身,希望有關部門能出面解決這件事情,讓他早日回到家鄉。
「我很想回家,見見自己的父母和兒子,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臉回家,兒子見了我的樣子還敢認我嗎?」想到自己的尷尬處境,一向樂觀的向光輝突然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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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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