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鄉族孤立 身在甘肅不知有中國

「沒有！」老人站在他位於山壑間、家徒四壁的房舍前回答著。老人泰永祥（音）沒有看過飛機，也沒有看過電視。當問到他有沒有聽過「中國」時，這位世居甘肅東鄉族自治縣的老人，看起來有點高興，因為他終於可以肯定的回答問題了。他說：「我知道中國是什麼」，「那是一個國家，聽說他們的領導人答應要幫助我們」。

據「紐約時報」報導，老人所說的「我們」，指的是東鄉族。東鄉族在甘肅這片乾燥土地上生存居住已經超過八百年，而東鄉縣至今仍是中國大陸最孤立的地區之一。

與烏茲別克較相近根據中國大陸最新的人口統計，東鄉族人口五十一萬三千人，其中絕大多數居住在甘肅東鄉縣。在東鄉縣二十五個村鎮中，十九個村鎮沒半個漢人，多數東鄉族人不會說漢語，許多人甚至像這名老人一樣，雖然居住在中國大陸，對「中國」卻只有約略印象。

地理上的孤立，有助於保存東鄉族的伊斯蘭文化和古老語言，但另一方面，也阻礙了東鄉縣的經濟發展。東鄉族目前是大陸五十六個官方認可民族中，最窮、文盲比例最高者。

族人馬女士說，對在東鄉縣長大的人來說，加入漢人社會的感覺很奇怪。她的母親告訴過她，在她小時候族人經常躲在洞穴裡，擔心漢人來襲，但漢人始終沒來。

曾在天津念過三年職校的馬女士，目前在東鄉縣擔任小學教師。她說，她當年原本想在城市從事美發工作，但她保守的父母親認為一個未婚女人在外闖蕩是不合適的。

長久以來，多數漢人學者認為東鄉族是蒙古軍隊後裔，但這只是一種揣測，東鄉族真正的根源仍未釐清。對此，已經遷居到蘭州的東鄉族人馬志勇（音）說，他查遍甘肅各地的圖書資料，詢問多名學者，並研究過許多的古地圖之後發現，東鄉族人的命名方式和烏茲別克人頗為相似。

據指出，東鄉族農民和烏茲別克農民一樣，雞肉一般切成十三塊；此外，兩地人民也都喜歡自稱自己是「沙塔」，一個中亞地區對伊斯蘭貿易商的稱呼。他認為，東鄉族是蒙古人和中東、中亞地區其他種族通婚之後形成，併發展出自己獨立的語言。

東鄉族語是東鄉縣教育不發達的主要原因，因為東鄉族只有語言、沒有文字，該地小學教的是漢字、漢語，當地多數兒童並未就學。根據中共官方統計，東鄉縣民眾平均受教育時間只有一‧一年。

固守族語卻無文字目前許多國際組織正協助東鄉族人學習漢字。英國政府提供資金協助訓練師資，美國福特基金會也創造出一種雙語教學法，以協助當地的教育推廣。

進入更深的山壑，現年二十五歲的馬賀哲（音）正看顧著她三個月大的兒子。馬的家庭情況在當地頗為典型，丈夫的兩個兄弟出外打工，母親躺臥在床，小嬰孩只有伊斯蘭名字，沒有漢人名字。

問為什麼不取個漢語名字，馬回說：「到學校才用得著」，這是當地的習俗。看來，小嬰孩取漢人名字的時間還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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