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的國慶就是中共的黨慶 中共建黨的真相
中共建黨確實日期應是一九二一年七月二十一日,毛澤東錯訂七月一日作黨慶。臺共建黨人是彭湃,臺共綱領是「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爭取臺灣民族獨立」「建立臺灣共和國」。本文所談的是有關中共誕生確切的時間,當時中共的黨員人數,參加一大的代表,和臺灣共產黨與中共最早的關係。
早期的中共黨慶是蘇聯的國慶
一九三七年十月,我初到陝北,當時中共並沒有黨慶之說。那個時期我的印象,蘇聯的國慶就是中共的黨慶。第一次,在距離西安大約一百八十里的三原雲陽鎮(原彭德懷的紅軍前敵指揮部)青年訓練班(主任馮文彬;教務長胡喬木)學習,十一月七日這一天,我們的伙食加了菜,每個學員都吃到了幾片肉。政治指導員樂少華(一九五二年一月自殺)即席講話,他說:「同志們,今天是偉大的蘇聯十月革命的紀念日,是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建國的節日……」。
第二年的同一天,我在延安又吃了幾片肉,還是慶祝蘇聯十月革命的。也在這一年(一九三八年)--中共成立了一個中國現代革命史研究委員會,開始中共黨史的研究。這個委員會的主任委員是王明兼的,實際的負責人是楊松。楊松曾經是東北抗日聯軍楊靖宇的政委,到陝北後任中宣部副部長,一度代理部長。「中國現代革命史」,「中國近代史資料選編」以及當時的中共黨史教材都是他主編的。我在延安時,楊松一向待我很好,我日後對中共黨史研究的興趣,可能受到他的影響。楊松於一九四二年死於延安整風。
中共「七一」建黨之說是錯的
早期中共黨人提及建黨日期的,如鄧中夏與李維漢,他們都說是一九二一年六月。這一說法的根據是,一九二一年六月中旬,上海臨時中央發出通知,中共一大定於一九二一年六月三十日舉行。持「六月」說即以此為據。到六月底,由於準備參加的代表多數沒有到上海,所以決定改期。一九三九年十月,中共中央的《共產黨人》創刊,毛澤東寫發刊詞,原文有「一九二一年六月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該文後來編入《毛澤東選集》,將「六月」二字刪去了。
毛澤東這個「六月」之說,明顯的是錯了,沒有人敢指出,所以,有一個時期,關於中共建黨的時間,都是這麼寫的,「一九二一年七月」沒有正式日期。
這個問題延安討論很久,沒有結論。但是毛澤東已經察覺到「七月」建黨之說,是較為有根據的,當時毛澤東對於抗戰以來的中共發展,頗為得意。一九四零年他在延安的一個講話中,公開為中共建黨日期拍板,毛澤東說:「七月一日是中國共產黨的生日,明年是黨的二十週歲,我們黨從七月一日起慶祝一個月。」隨後,延安新《中華報》發表社論,號召全黨準備於一九四一年七月一日,慶祝黨的二十週年紀念。一九四一年六月,中共中央正式發表文件,以七月一日作為黨的誕生紀念日。
但是,其後大量資料證明,七月一日是中共誕生之說也是錯的。正確日期是七月二十三日
很多中共最早的黨員都寫過中共一大,其中包括張申府、劉仁靜、李達、張國燾、羅章龍、朱務善、周佛海、陳公博、陳譚秋、包惠僧、董必武等,一部分還是中共一大的代表。六十年代我在香港常向張國燾請教有關中共黨史的問題。當時資料不足,我和張國燾都同意毛澤東的七一建黨之說,認為中共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說謊的必要。一九七六年八月五日,我參加在墨西哥舉行的國際東方學者會議,也曾為毛澤東七一建黨之說辯護。但是,以後我接觸中共資料愈多,愈對毛澤東的七一建黨之說發生懷疑。
陳公博的回憶中說,一大的召開是一九二一年七月二十日。陳譚秋的回憶中說,一大的召開是一九二一年七月底。陳公博和周佛海的回憶更寫到一九二一年七月底上海的社會新聞,我根據上述線索,查到當年的上海申報,果然發現與他們所述的情節相符合。於是我致函我的蘇聯朋友石克強(K.V.Schevelyoff,蘇聯科學院,遠東研究所教授),請他幫我查一查共產國際的檔案文件,他回答我說,根據中共一大後,共產國際代表給莫斯科的一份報告,開會的確實日期是一九二一年七月二十三日至八月五日。
這是一九七八年的事,當時石克強教授還寄給我一份莫斯科出版的一九七二年第六期《亞非人民》雙月刊,其中有馬林報告的原件,一九八零年中共的《人民日報》才承認了中共建黨是在一九二一年七月二十三日的說法。毛澤東關於中共建黨日期兩次都說錯了,仍然沒有人敢駁他,中共黨慶仍是七月一日,因為那是毛澤東訂的。
中共一大有多少黨員?
中共建黨時到底有多少個黨員?有五十三人、五十五人、五十九人等各種不同說法。筆者比較傾向五十九人之說
中共建黨是由各地共產主義研究小組(或稱為馬克思主義研究會)選出代表參加的。當時各地小組成員到底是多少人,中共的資料也說法不一。例如北京的小組就有十四人、二十人、二十二人的三個說法。
根據筆者粗略的統計,中共一大時各地的共產主義小組成員,上海約二十人,北京約二十四人,湖北約十三人,湖南約十八人,廣東約十人,山東約九人,這個數字加起來當在約一百人左右。但是,有些參加過共產主義小組的人如戴季陶、邵力子、張東蓀等,不久就退出了。有些參加過共產主義小組的,實際是信仰無政府主義,如北京的黃凌霜,廣州的梁冰弦,也不久和共產黨人分裂了。 中共成立時包括北京、上海、湖北、湖南、廣東、山東、日本東京七個小組,東京小組有施存統、周佛海兩個人,都是從上海去的,應該算是上海小組的一部分。各地的共產主義小組成員有許多交叉性的人物,例如陳獨秀在上海,後去廣州,張申府先在北京,後去歐洲,李漢俊先在上海後去湖北等等。上海小組的浙江人數多,常往來上海與浙江之間,也有人稱為杭州小組的。
有一個奇怪現象,早在中共正式成立以前,四川就有了一個青年共產黨,是楊尚昆的哥哥楊□公領導的。四川的黨不但沒有參加中共建黨,而且成員之一的吳玉章的黨齡曾經在中共七大引起爭論,要從一九二五年算起。中共一大有多少代表?
中共一大代表有十三人,十二人,十一人,十人的四個說法。
十三人的說法是對的,其中包括張國燾、毛澤東、董必武、李達、李漢俊、劉仁靜、陳譚秋、包惠僧、何叔衡、陳公博、周佛海、王燼美、鄧恩銘等十三個人。
十二人之說的原因是,早年毛澤東的名單沒有包惠僧,理由是,因他參加一大是作為陳獨秀的個人代表,不算是正式的代表。張國燾的名單沒有何叔衡,理由是,因為何參加一大時是位「冬烘先生」,對共產主義完全無知,後來也因為聽不懂大家討論的內容,提前走了。
十一人之說理由是參加一大的兩個山東代表王燼美、鄧恩銘,當時□是中學生,予人印象不深。
十人之說的理由是,在上海開會時,何叔衡提前走了,不久又遇到法租界警探的搜查,轉到浙江嘉興南湖繼續開會,李漢俊、陳公博都未能參加,所以只剩下十人了。
中共一大選出陳獨秀為書記(後稱總書記),張國燾管組織、李達管宣傳。當時陳獨秀還在廣州,在陳未到任前由周佛海代理,周又去日本,由李漢俊代理,李又和陳獨秀意見不合,一氣而去武漢,再由李達代理,李達又在一九二三年脫黨。中共建黨與共產國際
中共建黨時幾個共產國際的代表參加,契年維可斯基是最早的中共建黨的聯繫者,馬林正式參加一大,代表國際指導,隨同馬林參加中共一大的還有尼科爾斯基,他是國際聯工的代表,張太雷以翻譯的身份也參加了中共一大,他不算是代表。
中共建黨時共產國際和蘇聯都在爭取和中國實力派軍閥的合作。中共一大時,當時中國共產主義運動中最有權威的兩個人,「南陳北李」(南陳指陳獨秀,北李指李大釗)都沒有參加。理由是當時中國共產主義運動也在爭取中國實力派軍閥的支持,陳獨秀在廣州擔任教育廳長,做陳炯明的工作;李大釗在北京接觸北洋軍閥,做吳佩孚的工作。
四川和湖南的共產主義青年大部分去了歐州,當時歐洲的共產主義運動十分活躍,他們分別參加了法共、德共、比共,後來又組織了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再後來又改為中共旅歐支部,其領導人先是張申府,後來是趙世炎,再後來是周恩來。張申府是周恩來入黨的介紹人。中共旅歐支部一向由共產國際直接領導,也沒有參加中共的一大。
中共一大的綱領有兩版本。一個是陳公博一九二二年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憑記憶以英文寫出的;另一個是共產國際所存的檔案,為俄文,一九七九年才出版中文版。兩者內容有些不同。
中共建黨與臺共建黨
有一位著名中共黨人參加了臺灣共產黨的創立,這個人就是彭湃,彭湃是廣東海豐人,日本留學生,一九二一年參加中共,五大、六大的政治局委員,他是中共黨內與毛澤東齊名的農民運動專家。
根據共產國際的資料,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共產國際指示日共渡邊政之輔,中共的彭湃,朝共的呂運亨等三人籌備組織臺灣共產黨。當時因為臺灣是日本的殖民地,臺共又稱為「日本共產黨臺灣民族支部」,總部設在上海法租界,由彭湃負責領導。臺共的綱領是:「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爭取臺灣民族獨立」「建立臺灣共和國」。
謝雪紅是臺共的代表人物,她在一九二五年參加中共,一九二六年又在莫斯科參加俄共,一九二八年臺共成立後,當時彭湃以中共的經驗,主張臺灣革命應發展農民運動,謝雪紅提出「馬克思主義與臺灣具體情況的結合」,主張「工人、農民、中產階級的聯盟」。一九二九年八月,彭湃在上海被殺,謝雪紅成為臺共的核心人物,一九三一年被捕,後被釋。日本投降後是一九四七年臺灣「二二八」事件的風雲人物,同年底任臺灣民主自治同盟主席,並參加中共。一九五八年在中國被打成右派,一九七零年十一月五日死於文革。
臺共另一著名領導人蔡前(蔡孝干),他曾經參加過中共的長征,中共在大陸建政初期,任中共臺灣工委主委,他到臺灣後不久就被捕,參加了國民黨。
臺共在歷史上一向有親中派與親日派的鬥爭。根據日共的資料,謝雪紅屬於親日派。迄今臺灣還有幾位臺共元老,他們與世隔膜,秋風落葉,花果飄零,似乎已經不為人注意了。
──原載《開放》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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