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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泉:我的弟弟馬加爵

 2005-05-05 22:06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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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加爵殺人是非常嚴重的罪行,他的犯罪給四個受害者家庭造成了極大傷害,也給我的父母親人帶來了巨大的痛苦。我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印象中那個善良寬厚的馬加爵為什麼變成如此殘忍的一個人,很想親自問他為什麼變成這樣,但直到他被執行槍決我們也未能跟他對上話,連他的屍體也見不到。

  逝者已矣,我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這樣的悲劇不再重演,但願從此後不會再有第二個家庭的孩子走上這條不歸路。我現在把我記憶中的馬加爵寫出來,是希望人們能夠從中得到啟發,防止悲劇重演。

  1985年5月,我最小的弟弟馬加爵出生了,當時農村剛剛實行包干到戶,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所以家裡稍微好過一點,父親在他一歲時給他買了唯一的玩具 --小鋼琴。經常有一幫小夥伴追著他玩小鋼琴,這個玩具給他的童年帶來了許多歡樂,就算讀大學了,放假回家他也要彈上幾曲。

  小弟一歲多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會爬上灶臺盛粥給父母吃。六歲時就會說「我小時候……」的故事。他年紀雖小,說起話來卻像個大人,我們說他:「你還沒三堆牛屎高,說話卻這麼老娘。」我們叫他「老衲衲」(不過他上初中後就不這樣叫他了)。

  1987年我上了初中,那時是走讀(小弟讀初中時才是住校),傍晚我做好飯菜一個人先吃去上晚自習時,三個弟妹經常還在外面玩,那時候小弟是很貪玩很活潑,無憂無慮的。那時改***革開放不久,家裡經濟狀況還過得去。

  1988年後家裡就困難了,建房子借的錢沒還完,生意卻難做了:一來做的人多了;二來稅重了;三來是父親太老實,去要貨時人家給多了他送還去,人家多找了錢他送還去,而姦滑小人拿了貨不給錢他卻不知道,村上人都說他「傻」,我上高中時父親做生意已虧了好多錢。那時我和妹妹睡一間房,兩個弟弟和父母睡一間房,(我上大學後父親把裝糧食和雜物的房子隔成了兩間,父母與弟弟們才分房睡了)。父母經常為錢發愁卻刻意不讓孩子們知道,而小弟因為和他們同一間房就知道得比我多,小弟自己很節儉,也叫我們哥姐節儉。後來父親不做生意了,妹妹也輟學回家和父母一起幫小老闆燙褲子,我上大學時國家徵收土地家裡分得些錢,父母得以送我上大學。我高中後住校在外很少回家,對父母的艱辛沒有小弟體會得深,他寫信對我說「姐姐……懂得你有你的難處,例如同學過生日,同學邀請去遊玩,去訪老師,組*織參觀,看電影等,不去不好意思,去了又花錢,我想得對嗎?但是我仍然相信你做不到節約的,憑你讀高中時我的認識,你確實不節約,如果我(說的)對,請你盡量節約,如果我的預想是錯的,你就別在意,好嗎?……95年10月30日」。

  小弟讀小學時很貪玩,和他同齡的有個孩子很安靜,學習比他好。後來兩個人都上了初中,小弟收心了,學習反而比那孩子好。高考時小弟考上了重點大學,那孩子卻只考上大專。小弟一直愛好打球等體育運***動,身體很健康,只是在高中時曾被籃球打得右眼眉頭紅腫出血,而那孩子極少運***動。身體比小弟文弱。我們經常以他們兩人為例說明人不能死讀書,要適當體育運***動,使左右腦都能得到鍛練,「兩條腿走路才走得快走得穩」。小弟的動手能力很強,家裡如電燈、煤氣灶、收音機等東西壞了他都會修好。

  有人以為馬加爵在家裡最小,最得寵,錯。我們這裡流行一句話:「第一金,第二銀,第三第四滿地滾。」我們小時候都是各找各的同齡夥伴玩,父母又忙於生計,小弟並沒有得到哥姐和父母的太多寵愛。我是奶奶的頭孫,從小被一大家子人捧在手裡寵,物以稀為貴嘛,但小弟出生時已有了數個堂兄弟,所以沒有特別得寵。又因為他太懂事孝順,俗話說:「不哭的孩子沒奶吃」,所以平時也沒有特別注意他,只是他考上了重點高中和重點大學時把他抬舉到一個高度給後面的堂弟妹做榜樣而已,我們都對他很放心,在心裏疼他卻沒有完全表達給他知道。我和大弟的衣服什麼的都得買新的,妹妹和小弟撿我倆穿舊的穿,我倆在家裡時經濟還可以,等到我倆住校在外時家裡經濟就困難了,我倆對小弟說:「哥哥姐姐對不起你,把父母的錢都花完了,又沒有本事掙多點錢回來做補償,真的很對不起你。」他說:「不要緊的,我不在意,其實沒什麼的。」媽媽問他:「家裡窮,在學校有沒有人看不起你?」他說:「沒有,大家都是重點大學的學生,不會看不起的。」問他在大學和老師同學相處得如何,他說很好。

  我們四姐弟中小弟最少挨父母打罵過,不是因為他最小,而是因為他最懂事孝順,他從不和父母頂嘴,也沒做錯什麼事讓父母生氣。有時候父親叫他做一些不太合理的事他也無怨言地去做,比如有一次姨來我家走親戚,姨要幫他洗澡(當時他已6歲已會害羞)他眉頭一皺不願意,父親說:「你就讓姨洗一次吧。」他就同意了,姨幫他洗完澡卻說:「十二啊,這麼大了還要姨幫洗澡。」他也沒辯解(他排行十二)。他在給我的一封信中說「姐姐……每個星期我回家後都去奶奶房裡和奶奶說些高興新鮮的事情,豐富她的精神生活,做一個尊敬老人的中學生……聽奶奶說你上高中時也每次回家都去跟奶奶說說話,把一些情況告訴奶奶,當時奶奶很激動……現在奶奶身體是健康,一切都滿足她的需要,只是很掛念你……1995年5月21日」。他在另一封信中,寫道,「姐姐……我只覺得我們的父母太偉*大了,給我們的已太多,每次星期五晚上,見他們在燈光下無精打彩的樣子(雖然極力掩藏,我還是能看得出的),真是百感交集,有時真想日夜看書,日夜學習,提前參加中考,最可能早地報答他們,不過,我抱歉地對你說:我的實力還不怎麼好,非常需要努力刻苦!……96年6月1日草」。

  父母一輩子膽小怕事,說「槍打出頭鳥,凡事莫出頭」,忍氣吞聲消禍災,小時候我們和別的孩子矛盾,父母總是批評我們,而從不說別人家孩子的不是,他們怕得罪別人。父親給我們講過幾次《烏衣巷》的故事,裡面有詩曰,「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宰相肚裡能撐船/讓他三尺又何妨」,最後一次講是 2001年春節。父母總是教育我們對人要寬容忍讓,怕我們得罪了別人引來禍災。父母還不讓我們隨意講話,說是「禍從囗出」,「隔牆有耳」,如果再來一次文化大革*命一句無心的話都可能被批鬥,不給說社會不好的話,不給說別人不好的話,不能說自己好的話,要謙虛忍讓,等等,諸多限制,使得我們有點怕說話了。其實小弟在五年級以前很貪玩,也很愛說話,說話很老娘,他從不欺負別人卻也不允許別人欺負自己,就算比自己大的孩子欺負他他也敢反抗--因此被人說他「頑皮」,父母的忍性教育在他五年級時發生了顯著效果,他變得不貪玩了,話不多了,也沒人說他頑皮了,不過在家人面前還算開朗。

  小弟上初中後我們認為他長大了,更懂事了。學習又好,從不惹事端,我們對此很滿意,從沒想到過他快不快樂。現在翻看他那時寫給我的信,我很是心酸「姐姐……我覺得我的學費很多,我又沒有學到那麼多的知識,我再也不貪玩了,我一定用心學習,要考上重點班,不能讓你辜負,不能讓爸爸媽媽失望,……這個學期是我上小學最後一個學期,……我不能老是玩了……」「姐姐……我的學習情況蠻好的,但有時會走神、說話,真擔心老師發現,我以後一定改正,請姐姐放心/我現在心情別無憂慮,只覺得做父母的實在太悲慘了,媽媽日夜繼續地幹,有時乾通宵,多麼可憐,換來的幾個錢又像被迫又像情願被我們奪去,為未來?為後代?為盡責?還是為了慈愛,真叫人難以想像,是想說他們傻,又不忍心說出來,心裏總留著愧疚,從不消失,但又能怎樣呢?只能用他們夢寐以求的成績來報答了,就此一路,獨一無二,我真應該化悲痛為力量努力學習,讓老人家得到安慰!絕對應該!……95年9月7日」「姐姐……我得了段考全年級第一名……政治考了81 分,而全班最高的得了94分,歷史得了90分,而全班最高得了98分,我真佩服這些同學,我相信我也能這樣因為我曾經得過,但它的背面有很多的痛苦,也許我再也承受不起那麼重大的壓力……而是說我要遭難了,為什麼呢?/也許你懂了,更可能你沒懂/……一定會激起別人很大的氣憤!不是想打架,而是想趕上我,超過我,特別是別的重點班的同學,正懷著一股很大的勁努力學習,6點鐘幾乎個個重點班的教室都亮著,十分叫我害怕,那光是多麼地強,我忍不住撫一下眼睛,也許我怕了!這是實話,他們早就起來學習了,他們一定堅持到期考,因為他們的確太氣憤太傷心了,這一定是被「逼上樑山」的產物,一件可貴的產物/……而我的行動呢?我落後了,平時輕鬆過日,其實任務很重,就是如果期考成績變差,同豈不讓人取笑、老師冷談了?既然這樣,我已多次下決心,但不久就忘得一乾二淨了,為此我很苦,想求姐姐幫我一把,我該怎麼辦呢?離期考的日子只有6週時間了,要不立即「動手」,我看是很風險的,特別是我的腦又不如別人,所謂「笨鳥先飛」,而我卻「後飛」,我真的很急,但我自己常常情不自禁總想去玩,請姐姐講重要的道理,後果怎樣,及一些學習途徑,無論哪一科都行,我現在十分需要別人幫我,就在這裡停筆吧,別忘了勸我……95年12月1日」96年我畢業參加工作,小弟在當年10月份給我的一封信中說「姐姐……我現在頭腦裡一點營養也沒有,我想學習但學不進去……為什麼我總不自覺地想說話……姐姐,幫幫我……我不能辜負了父母對我的期望……」

  小弟在初中時也曾寫信問過我如果遇到對自己不公平的事或別人的無端謾罵指責怎麼辦?我回信告訴他學馬*克*思一樣當抹蛛絲一樣的抹去,不去在意他,讓傷害你的人自慚形穢,自動改正。後來我回家父母和妹妹告訴我說:小弟常勸他們:「如果有人傷害了你,不要悲傷也不要失望,因為這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是很笨的。」他也曾問過我人為什麼活著?我寫信告訴他做一個人是有責任的,應該為了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的人好好生活。他在一封信中說,「 姐姐……你在學校裡一定常想起我、我們、我們整個大家庭吧?當你看到一些反映家庭生活的名篇後,一定會像我一樣自然從眼睛裡流出淚水來……想起來就想蓋著被子大哭一場,或者回家跟爸媽。我在一夜曾說:人,最大的缺點是感情,他使人流淚,他使人痛苦,他使人悲哀;人,最大的優點是感情,他使人歡笑,他使人幸福,他使人愉快……95年1月16日」

  我相信小弟已度過15歲的迷惘期,長大定型了,就放心多了,他上高中後我跟他就很少通信了,但每次回家見面總會談談心。我問他:「你找到自己的學習方法了嗎?」他說:「找到了。」我問:「你問過我的問題你想通了嗎?」他說:「想通了。」大弟告訴我,小弟經常勸他節約用電節約用水節約用錢,還說:「哥啊,你已經十八歲了,應該對自己負責任了。」我四姐弟上初中以前對父親都存在一些誤解,因為母親看起來付出總比父親的多,那時父母鬧矛盾總認為是父親不對,但長大以後我們的想法就改變了,2000年兩個弟弟在父母鬧矛盾時不再像從前一味倒向母親,而是說:「媽媽,其實你也有錯……」當時我心裏就想:男人畢竟理解男人。妹妹和父母對我說,小弟交友正常,還去幾個中學同學家過夜過。他經常勸妹妹和父母想開點,家裡窮點沒什麼,窮是通過努力可以改變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才是最重要的。2000年我回家過年,我和妹妹還沒出嫁,大弟當兵回家探親,一家人你做飯我洗菜分工做家務,談談笑笑、其樂融融,當時小弟說:「如果能夠永遠這樣多好啊!」可惜好景不長, 2002年妹妹遠嫁他鄉,大弟復員後在外打工,2003年春節只有我和小弟回去,我又因孩子拖累難得和小弟說上幾句話。今年春節連小弟也不回家了,他說要學計算機,後來母親打電話去他又說其實他想回家,母親說:「那你就回來吧。」他說:「還是不回了,我已經報名了。」我因自己在大學時也留校過年過,覺得自由自在的,挺好,所以認為這沒什麼。

  小弟每次從學校回家不見父母總會去田地裡找,幫父母干農活。奶奶叫他做點什麼事他二話不說都去做。鄰居或村上的人晒穀子等在外面下雨了,他看見總幫忙收;看見老人背重東西等他總會上去幫忙。他考上重點大學時,村上的孩子去問他學習方法他總是不厭其煩地解答,問他要書他也給。執行死刑後我對母親說;小弟的校友對中國青年報的記者說小弟很熱心,有大一新生搬到他宿舍時,他會幫新生整理行李,隔壁宿舍的電腦壞了,他就在一旁幫忙。媽媽哭著說:「他就是這樣的人。」

  小弟挺聽我的話的。我們家人沒有寫好字的天***賦,字寫得像雞爪,我自己堅持練字也叫小弟堅持練字,到大學時他寫的字與初中的相比有了很大差別。我跟他說在大學可以談戀愛了,他說窮怎麼談,我說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愛錢的,他說班上有很多人也沒有女朋友。我告訴他對兩性關係不能隨便,要想到你的母親和姐妹也是女人,那種隨便的女人很危險,是沾不得的,對良家婦女你要負責任,除非你打算和她過一輩子,否則不要超越界限,他說:「我知道。」去年考研前我打電話給他,是別的人接的電話,對他喊:「馬加爵,電話,是個女的。」他遠遠地應道:「是我姐姐。」我就確定除了我和妹妹沒有別的姑娘打電話給他。

  小弟替家人著想甚至有些過了頭。放假回來時母親特意買好菜他卻說:「我又不是什麼大官,沒必要待我這麼隆重。」母親夾好菜給他他夾還給母親說:「我在學校比家裡吃得好,媽媽,其實你比我更應該吃好菜。」甚至為了讓母親吃那些好菜他還會說:「自己不吃卻讓人家吃,我要生氣了。」父母給錢給他他也推三推四非要父母強行給他他才要,說:「我不缺錢。」大弟打電話去雲大給他,他說:「哥,如果沒有什麼事就不用打電話來了,免得花錢多。」去年他貸款下降了三千元,我每個月寄100元給他,他卻說:「姐姐,如果不方便就不用寄來了,我不缺錢。」(他知道我失業了,經濟狀況不好。)

  我每兩三個月打一次電話去雲大給他,跟他說得最多的就是要他注意身體,家裡沒權沒錢一切只能靠自己,講找工作和賺錢的艱難,叫他多學點東西以後掙錢容易點,我還叫他考研究生。考研過後母親打電話問他難不難,他說:「不難,只有一道題稍微難一點點。」年三十晚他還笑呵呵地打電話給父母說在班主任家吃年夜飯。雲南大學從來都沒有寄馬加爵的成績回家,小弟在雲大的情況都是他怎麼說我們怎麼聽,家裡和雲大在案發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今年2月6、7、8號我在早7:00,中午12:00,下午6:00,夜10:30打電話去給他,但都沒有人接,我以為他們宿舍的人都去外地實習去了,所以沒再打電話去。2月25日接到通知他涉嫌重大刑事犯罪,我們真像遭遇了晴天霹靂。我們對他被捕後的情況都是通過媒體瞭解的。他只在6月8日給我回過一封信。回信中說我送他的那首張九齡的《感遇》對他重新思考人生是有啟發的,還說「對我自己的事我不願多作解釋,就讓他成為過去吧。只是,在開庭的時候見到姐姐的那一刻,我是錐心之痛!我最敬愛的親人們哪,我是多麼地愛你們啊……姐姐,家裡的情況好嗎?本想交待你幾句的,但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儘自己所能,對嗎?……我要把最美好的心願祝福給你們……(寫到這裡,我想哭)……」。

  我只是在法庭上遠遠地見過他,沒有能問他蛻變成殺人犯的來龍去脈,所以他停留在我的印象中還是那個原來的弟弟,他是多麼重親情的一個人啊,為了親人他是什麼都可以忍受的,為什麼當時他會做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來?

  看了他中學時抄的一些筆記,「悲觀是一種毀滅,樂觀是一種拯救」、「寧可人負我,切莫我負人」、「艱苦成百事,忍氣值千金」、「事無三思終有悔,人能百忍自無憂」等等自律和與人為善的勉勵之詞;想起2001年春節他買回掛在床頭的「忍」字條幅「寬宏大度忍為高/遇事三思乃英豪/流言蜚語由他去/忍氣饒人禍自消」;想起今年三月份中央電視臺播出的採訪他大學老師和同學的片段,其中有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說,「馬加爵在圈子外面的人面前顯得內向,在圈子裡面還是挺開朗的,在沒發生這個事之前,我們都認為他這人還是挺不錯的」;想起法庭上刀法官宣讀精神鑑定時說到:經調查發現馬加爵幼年成長史無異常,未發現有違反校規、打架鬥毆、說慌等不良習慣,我就更加想不通小弟為什麼變成了「殺人惡魔」?

  我是當局者迷,讀者為局外人,也許能看得出馬加爵為什麼變成「殺人惡魔」。希望大家共同行動起來,防止再出現馬加爵殺人這樣悲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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