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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而來---一個加拿大青年的東方之旅 (14)

作者:澤農.多爾奈基  2005-02-28 15:44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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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等候上機

後來,那些高級警官闖進來,是去機場的時候了。當我們全部起身,排成一隊時,我轉身對所有這些和我們整宿坐在一起的十八、九歲的女警察們高聲說話。一名警官提高嗓門兒試圖蓋過我的聲音,但是他發現我只不過是在說:「謝謝你們,我的小妹妹們。」小姑娘們發出了連串銅鈴般的笑聲。然後我們就被帶往機場。

在大巴士行駛途中和排隊進入大樓的過程中,為了不引起太多的注意,我一直用低聲不斷重複著我要陳述的幾個要點,比如我們並不是反對政府,法輪大法好等等。在通過機場安全門時,我走向負責檢查的女士,慢慢繫上我的腰包,順勢低聲向她說著我的要點,我甚至沒有看她的臉。離開時,我回頭望她,正好與她的目光相碰,我知道,她聽到了每一個字。

我轉回身,正好面對一幅美麗的繪畫。這是畫在玻璃上的「八仙圖」。我看到畫的右上方是張果老騎著他的毛驢。我尋思,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開始時,我把他和另外一位仙人搞混了,我的朋友彼德糾正了我。然後,我就快樂得像孩子一樣,帶著興奮的微笑,不斷走到警察跟前問:「你們知道誰是張果老嗎?你們知道他為什麼倒騎驢嗎?」由於我的中文表達不太好,所以我就做出倒騎驢的姿勢;我還真是樂在其中呢。中文比較好的那名學員幫我做了一些解釋。當我走近一名警察時,他生氣地揮著手,搖著頭,大聲說著什麼,並咕噥著張果老的名字。

年輕警察很可能不知道張果老是誰。他們也許很奇怪,為什麼這個加拿大人對張果老這麼看重。這在當時對他們來說或者是無所謂,但也許在日後與家人共進晚餐時成為了一個話題。他們會問他們的父母,誰是張果老,他為什麼倒騎驢?而他們的父母也未必知道,然後他們的祖父母會開始解釋他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名修行者,是著名的八仙之一。一個得道之人倒騎驢,是形式上地告訴世人,儘管你是在向前走,但實際上是往後退。也就是說,儘管人們認為社會是在進步,在發展,技術越來越發達,人們越來越富有,生活越來越舒適,愈發地讓人們追逐名利、地位與更舒適的生活,事實上他們卻遠離了他們固有的本性,犧牲道德與美德去追求物質利益。因此,這實際上是在倒退。

我們被扣押在北京郊外機場的一座小樓裡面,大約有五十名警察看守我們。開始登機時,學員們被分批帶了出去。兩小時之後,只剩我們四人尚未登機。此時許多警察已經離開。我們大約等了四個小時後才離開。

這或許是兩年半以來,這些警察首次有機會看到法輪功平和優美的功法。我認為這是向他們展示的好機會,於是開始煉第五套功法「神通加持法」,亦即打坐。煉功時,我的眼帘感到一陣閃光燈的亮光閃過,相機的拍照聲傳了過來,但是我始終一動不動。打坐完畢,我坐下來吃東西。攝影師舉起他的相機,我以一種半開玩笑的方式向他搖動手指,讓他不要照,他知道我不願意吃東西的時候被人拍照,所以他也微笑了一下,把相機拿開了。我打坐時可以拍照,但是想拍我吃東西的鏡頭,然後向公眾展示我們是如何被優待,辦不到。

吃完之後,我起身煉四套動功。開始時,我只是想擺擺樣子,給他們演示一下,腦子裡還在想:「他們在看嗎?我應該說點什麼嗎?」接著,我意識到我應該入靜,真正地煉功,而不是演示。演示和真正入靜煉功的區別是,前者我是在讓自己顯示出寧靜,而後者我是真的很寧靜。

作此決定之後,我感到體內和周圍充滿了強大的能量場。很快,我整個身體都感到輕快而透明,當我靜止不動時,我的身體感覺就像巨人一樣高大無比,然而輕得如同什麼都不存在了。做慢動作時,我的雙臂好像在輕輕飄起,慈悲而溫暖的強大能量不僅包圍了我,而且瀰漫在整個房間。我的思想感到像一座山,高大、堅實、靜止、安寧。這是何等美妙的感覺啊。

散漫的年輕警察開始發出滑稽的聲音,試圖分散我的精神。他們甚至開始在我臉附近打響指。但是他們的行為都是一種小孩子的把戲,根本影響不了我。一名警察用中文衝口而出:「走火入魔」,意思是指我因煉法輪大法而精神不正常了。此時,我差點兒停下來更正他,因為他不應該這樣出口傷人,但是我沒有衝動,而是堅持煉完那套功法。然後,我轉身面向他們說:「法輪大法不是走火入魔,他是最高層次的修煉法門。」他又重複說了一遍「走火入魔」。我厲聲說:「不許說這些話,法輪大法是好的;不要笑,這是嚴肅的問題。你們不明白修煉的事情,就不要談論你們不知道的事情。」我轉身繼續煉功。最後五分鐘裡,整個房間都是靜靜的,靜得可以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煉完整套功法之後,我睜開眼睛,看到友好的男女警察們都在觀看,而那些不好的警察們則睡著了。於是我坐下學法。

不久,那名曾經審問過我的警察走到我們四人面前,問我們是否想上廁所,因為我們可能得等很長時間才會再有上廁所的機會了。我們問是否很快就會登機,他答道:「不知你在講什麼。」就走開了。我感到一種無法按捺的恐懼。他什麼意思?我們不上飛機了嗎?他們要把我們帶到其它地方嗎?我的胃開始緊縮起來。我竭力鎮靜自己,但是非常困難。我簡直不可相信經歷了所有這一切之後,我的恐懼仍然存在。腦中一個聲音不斷響起:「他們要把你帶走,你不會登上任何飛機了!」

接著,我明白了,這是因為我的歡喜心起來了。我一舒服起來之後,就回到自私的老路上來,只關心自己。如果我不是那麼只考慮自己,為什麼我那麼擔心自己的安全?為什麼我不樂於用此機會和更多的中國人說話呢?這是因為我起了滿足感,忘記了我來中國的真正目的。這時,我真正明白了修煉是多麼的精妙和嚴肅,一不小心就會走偏。是啊,時時在心中保持真善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坐在地上,看清了自己更多的缺點,因此下決心更加堅定地修煉,成為一名更好的法輪功學員。這並不是說我必須做表面的工夫,相反我必須真正地繼續改變我生命的最本質的東西,成為更加純淨、更加高尚的人。不僅為自己,也是為了他人。讓我們面對這個事實吧,如果我只是考慮我自己,我怎麼能按照法輪大法的教導「凡事首先考慮別人」呢?而且,如果我不修煉我自己,又怎麼能幫助他人呢?

隨後,我們被帶往候機樓。警察圍著我們,把我們送進登機門。到達時,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知道這肯定是加拿大駐華領事。我走過去與她握手,她表示非常高興看到我沒事。那些話讓我感動,因為我知道她是真心地關心我的安全。

在飛機上找到我的座位後,我立即就進入了夢鄉。

第十六章 北美文化衝擊

醒來後,我問空中小姐何時抵達。當她告訴我「還有兩個小時到溫哥華」時,我吃了一驚,我已經睡了八個多小時,卻感覺只睡了五分鐘。

一走出溫哥華機場大門,迎面見到的是攝影機和記者。我過去曾經見過面的一些當地法輪功學員伸出雙臂歡迎我,並向我獻上了鮮花,然後我轉向媒體。我的腦子裡空空的,只是想,隨其自然吧。記者們問了一些「回家的感覺如何」之類泛泛的問題,然後提出的問題幾乎讓我嚇了一跳。一位女記者問我,這次行動是否是為引起媒體效應而耍的手腕,我有點費解地看著她說:「妳說什麼?」

當我拋棄任何自己意識到的執著心,當我努力在橫幅上書寫中文標語,當我在天安門廣場竭盡全力用中文高喊,當我在過去二十多個鐘頭裡努力同每一名我見到的中國人講道理,當我用遍了我所知道的每一個中國字、簡單的英文和手勢、身體語言告訴他們真相,一言以蔽之,當我經歷了所有這一切後,卻被問到是否這一切都是要引起媒體效應。我問她是不是認真的,她繼續說:「你事先準備了錄像聲明和文字聲明,這些都是為了什麼?」此時,我非常直截了當地回答,我去那裡是為了中國人民……我準備那些聲明的目的是如果萬一有不測事件發生,人們可以理解我所做的事。這是我的責任。如果我沒有準備為我所做的一切承擔責任,那麼我就不會離開加拿大。答了他們的問題之後,我的同修們迅速簇擁著我去轉乘飛往多倫多的客機。

我禁不住有點為這種問話的方式所驚訝。「這個女人沒有心腸嗎?」我心想。然後我意識到是我自己沒有用心去判斷形勢。她有她的工作,就這麼簡單。一名記者每個清晨醒來都知道他必須要報導一條新聞,而且必須在截稿之前寫出來。他們必須動作迅速地趕上六點或十一點鐘的新聞,這對他們來說實在不易。他們已經在忙碌的工作中忘記了真實的人性和自我,所以這位女記者只需要我回答完她的問題就成了。當我感謝她的幫助時,她甚至沒有看我,你可以感覺到她的腦子轉動得很快。簡直不可思議。

正惦量著這種超現實,但又非常真實的生活片段時,我看到空中小姐向每個人送上同樣的微笑。她們從每位旅客手中接過機票,換上登機卡,目送他們走入登機通道,然後又用同樣的笑容迎候向她遞上機票的下一位乘客。即使是面帶這樣明朗的笑容,她真的感到滿足,或者至少快樂嗎?還是就是在履行她的職責,就像那位女記者一樣?

在中國時,那位女生告訴我,我正在北京的大街上講「禁言」,我感覺自己置身於現實和戲劇的輪流交錯中。當我回到加拿大時,我感到原來熟悉的生活已不復存在。或者說,一切依舊,只是我變了─ ─這種可能性更大些。我確實不僅經歷了一場極其嚴峻的考驗,而且我剛剛完成了我人生迄今為止最為重要的轉變。

輪到我驗票了,我向空中小姐回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然後走入飛機通道。為什麼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偽?我記起我過去曾經做過的電話銷售工作,每當我打完一個電話時,都是以同樣的語氣說一聲:「非常感謝,祝您愉快。」我肯定你可以想像我的同事們每日聽到上百次這種話後的感覺。對他們來說,這句話聽起來很假,但是每一次我說此話時,都是發自真心的。那是我修煉法輪大法初期,我開始明白這不只是意味著掙錢,更不是在混日子,它也是我貢獻社會的一種方式。

在史書中能夠讀到,甚至在老一輩人口中可以聽到的那些對生命意義的感知,現在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愛」這個字被用來描述「淫慾」?為什麼耶穌可敬和神聖的名字被人用來詛咒?為什麼性、名聲和金錢比美德、貞操和高貴更為人津津樂道?我此番去天安門的旅程,使我重新評價自己生活中的許多事情,現在在我自己祖國經歷的這場文化震盪打得我猝不及防。對任何事物的不現實感,自動地在我內心退後了幾步,我好像看著我自己走下了飛機舷梯。

空中小姐:「你好,先生,三十三號B位,先向右,一直走到頭。」
我還以微笑,謝了她,筆直走向我的座位。儘管我直視前方,但我的間接視覺似乎變得更加強,即使沒有四周張望,我也能夠看到所有的人們和他們的舉動。有的人正在抱小孩,有的人在看報紙,有的人在提著行李笨拙地前行,走道上的人們不時停下來等前面的人把行李放入座位上方的行李箱。無論他們在做什麼,我都想嚴肅地問每一個人:你是否知道為什麼我們在永無止境地奔波忙碌著:從這裡來,到那裡去;買這個,賣那個;同他聊天,與她解悶;那個女孩是誰?她不是很出眾嗎?……生活的真正目的似乎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存在了。難道僅僅是為了佔有,或者僅僅是為了舒適快樂?作樂,戀愛?組成家庭,直至終老?……我兒時所有的那種現代社會缺乏整體目的的感覺,又重新浮上來,在我微觀的心靈中隱隱作痛。我想,如果有人告訴我,他們活著就是為了尋歡作樂,我會難以置信。就在這思量中,我忘了自己的座位號,於是再次看了一下手中的票:33B。

現在回頭看去,我能夠更加清晰地去看待這場經歷,這是一場相當痛苦的、卻能改變人的一生的歷程,就好像我已脫胎換骨,正重新評價一切事物。而這在當時卻幾乎很難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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