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門的日本人

日本是世界第二經濟大國，2002年度的國內生產總值為541萬億日元(約合4.9萬億美元)，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為440萬日元(約合4萬美元)。因此，無論是經濟總量還是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日本都算是一個富裕國家。但在同日本人長達十年的交往中，我發現日本人又是一個十分節儉的民族，甚至會讓人覺得有點「摳」。

一張紙要正反面使用
日本是人均消費紙張最多的國家。在這個有1.2億人口的國家中，2002年每天發行的報紙高達7080萬份。僅《讀賣新聞》一家報紙的發行量就達1440萬份，而且每份基本上都有40版左右；由此可見日本紙張的消費量之大。按一般思維，在紙張消費量如此大的國家，人們應該不會考慮紙張的節約問題。實際上並非如此。我曾在日本的一家新聞媒體進修過，對日本人的節約用紙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那裡，負責對進修人員進行指導的高野先生每次發給大家的講稿提綱總是用已經過時的新聞稿的背面列印的，從不用未使用過的紙。一次，我不解地問高野先生，日本不缺紙，價格也便宜，為什麼還要用已經使用過的紙？高野先生說，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鋪張浪費，因此，儘管日本不缺紙，價格也不貴，但只要背面還能用，就不會動用一張新紙。

我還注意到，日本許多企業，甚至政府機構發給新聞單位的新聞稿和相關資料，基本上都是雙面複印的。這樣做會讓工作人員麻煩點，但可以減少50%的用紙量。長此下去，省下來的錢還是相當可觀的。

公司沒有食堂，上班自帶盒飯
日本人的節約還體現在吃飯上。在日本，不少企業職工是自帶午飯去上班的，因為日本絕大多數企業沒有職工食堂，員工需要自己解決午飯問題。據說，不設食堂一來可以減少眾口難調的麻煩，二來可以防止浪費。少數大公司即使有食堂，也都是市場化經營的，價格比一般的公共餐廳、飯館便宜不了多少。

在我進修過的那家日本新聞機構，有1/4左右的職工是帶盒飯上班的。日本人的盒飯不僅菜式豐富，做得也相當精緻、漂亮。一到中午吃飯時，看著每個人的盒飯都有自己的特色，就好像他們的夫人們在進行一場無形的烹調大賽。談到帶盒飯上班的好處，記者的朋友鈴木先生說，首先是比在外面的餐館就餐便宜，其次是合乎自己的口味，而且不會浪費。在日本，一般情況下，剩下的飯菜都要在下一頓加熱後繼續食用。
除上班族外，日本的中小學生外出郊遊，或者離校舉行其他活動需要在外面吃午飯時，也都由媽媽準備一份漂亮、可口的盒飯。因此，在一些旅遊觀光地，經常會看到許多日本人坐在那裡吃盒飯。當然，他們不會將垃圾扔在地上，而是將所有垃圾收拾好扔到垃圾桶裡，或者帶回家，決不會污染環境。

政府辦公樓太擁擠
在東京，豪華、漂亮的寫字樓隨處可見，各種高大雄偉的建築物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可是，日本政府的各部門依然擠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建造的舊樓裡。除了外務省、經濟產業省和財務省幾個重要部門，其他的省、府大多是幾個部門擠在一棟樓裡，名曰「共同廳舍」。

我在去這些部門採訪時，看到走廊裡擺滿了各種文件櫃，有的地方還放著複印機。一般情況下，一間五六十平方米的屋子裡有幾十個工作人員。桌子一張挨一張，椅子幾乎背靠背，如果兩人同時坐在那裡，通行都有困難。每個人的桌子也不大，除了堆積的文件資料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外，幾乎沒有空餘的地方。在這些擁擠的辦公室裡還要辟出一個角落，作為接待來訪人員的會客室。我每次去採訪課長級人物(相當於中國政府部門的處長)，都是在這種場合進行的。這同到日本一些大公司採訪時所遇到的情況大不相同。剛開始時，我以為是個別部門缺少辦公用房才那麼擁擠。後來，等我幾乎跑遍了日本所有的政府部門，才發現辦公室都如此，並非個別現 像。

這件事又使我聯想到，為什麼日本各地最好的建築物一般都是學校，而不是政府的辦公樓。

不能用公司設備干私事
日本人公私分明，就連打電話也不例外。在日本，公司員工一般情況下是不能用辦公室電話打私人電話的。這在移動通信十分發達的今天倒也沒什麼，但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確實讓人感到不便。為了儘可能給職工提供方便，許多大公司都在樓道裡安裝了公用電話，以方便員工有事時使用。如果公用電話發生故障，員工又有急事必須使用電話，那麼個人使用公司電話必須按照公用電話的價格付費。

日本公司對電話管理非常嚴，規定不得用公司電話談私事。當然，員工也十分自 覺，盡量不在上班時間打私人電話。在辦公室裡干其他個人的事更是不可思議的。如果你問日本公司的員工有沒有人在辦公室裡使用公司的電腦等辦公設備干私活，他根本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因為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如果發現這種事情，一般都要被解雇。日本的公司給員工配置的筆記本電腦等辦公用品更是不能帶回家使用，一是公私要分清，二是防止泄露企業秘密，給公司造成意外損失。甚至連信封、紙、筆等辦公用品也不得隨便帶到公司外私用。

擦手前先把水甩掉
在日本，大部分寫字樓的衛生間裡都有擦手紙。這些擦手紙雖然可以隨便使用，但並沒有人隨意浪費，很多人在洗完手後盡量將手上的水甩掉，然後才用擦手紙擦，因為這樣做比較省紙。一般情況下，一張紙就可以將手上的水擦乾了。在日本公園及街頭小巷的公共廁所內也備有手紙，可以隨便使用。但如廁者不僅注重廁所內的公共衛生，還很注意節約，不隨便浪費手紙，更沒有人將廁所裡的手紙拿回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