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訓練三件寶:雨衣、熱飲、舊靴
英國皇家海軍學院坐落在英格蘭西南海濱,雖然它的目標是培養海軍軍官,但為了強化學員的綜合軍事素質和戰鬥意志,學院每一學期都要組織學員前往附近的達特漠陸上野戰綜合訓練基地,進行為期3天的綜合演練。
為了能夠親身體驗一下英軍的訓練過程,我們向院方提出觀摩訓練的請求。院方批准了,同時給我們編組並配發了相應的器材和被裝。其中,有3樣東西是野外訓練必須帶的:雨衣、熱飲和舊靴,對這一點,我們是在後面的訓練中才逐漸感悟出來的。
我並不奇怪為什麼要帶雨衣,因為英國是一個多雨的國家,每年有近三分之一的時間在下雨,而達特漠實際上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國家森林公園,那裡荒郊野嶺,叢林遍佈,河流溝壑眾多,自然條件惡劣。剛到那裡,老天爺就給我們來了一個「下馬威」:短短几分鐘,從一開始的晴空萬里,轉眼間變成電閃雷鳴,繼而大雨傾盆,不久,天空中竟飄起漫天的雪花來,轉眼間,又很快風吹雲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如此多的天氣變化,不由得使我們感嘆大自然的奇妙變幻,也體會到雨衣在這種場合的重要性。
英國人以熱衷喝茶出名。在平時生活工作中,只要時間一到,就會馬上放下手頭的活,專心喝茶,即使野外訓練也不例外。為此,英軍幾乎每個人都要在行軍裝備中,專門攜帶一個保溫瓶,裡面可以裝茶或咖啡等熱飲料,這樣在野外訓練等條件較差的情況下,不至於影響到他們正常的喝茶活動,同時又可以及時補充熱能,可謂一舉兩得。
英國雖然是發達國家,但在許多地方卻十分講究節約。比如野外訓練用的單兵被裝、鞋帽等,配發給個人使用後,都要回收,經洗滌修補後,再提供給下一批人使用。訓練臨出發前,一個英國軍官提醒我要挑舊的靴子。原來,舊的皮靴經過許多次穿磨,會變得鬆軟,雖然外形不如新鞋氣派,但腳穿上後不擠不硌,十分舒服。選舊靴的確是明智之舉,在後來兩天的訓練中,我負重幾十公斤,每天在山地、沼澤、叢林中長途行軍跋涉近30公里,身體其它部分都或多或少出現不適,但腳卻安然無恙。
務求逼真的野外「反恐」訓練
我們剛到英國時,9.11事件發生才10幾天,在後來的留學期間,經常有恐怖襲擊的警報,那一段時間,美、英部隊在阿富汗「反恐」正打得熱火朝天。為了將訓練更加貼近「反恐」的需要,皇家海軍學院在野外綜合訓練的組織中,加入了許多反恐和人道主義救援的內容。
例如,有一個訓練課目情況是這樣設計的:在一座廢棄的小屋裡,放有一具恐怖份子的「屍體」,而屋內和屋子的四周佈滿了無法排除的爆炸物,但根據情報,在恐怖份子「屍體」上有一份重要的名單,要求學員在確保人身安全的情況下拿到那份重要的名單。訓練時,由教官先說明情況、提出要求,而後,學員以組為單位獨立作業。這個練習實際上是考核學員在完成具體任務時的組織領導才能,也就是看學員能否將手中有限的資源發揮至極限。被考核的學員很快對人員進行分工,作業過程中,還不斷地修正決心,並大聲激勵部下。最後,他們終於用繩索、架板等簡單的工具,繞過危險地帶,將掛鉤掛在「屍體」的腰帶上,可是當他們力圖通過繩索將「屍體」拉出屋子時,卻發現根本無法挪動「屍體」,即使後來教官將我們6名中國軍官學員,以「盟軍」的身份加入幫忙,也無濟於事,正在這時,教官卻出人意料地宣布作業結束。事後,我們才知道,那個用帆布做成的假人「屍體」裡面裝的全是沉甸甸的鐵砂,即使再加上6個人,也無法移動它。事實上,此類訓練的目的並不是真正需要學員完成什麼,而是通過具體的作業,為學員提供一個發揮組織領導、分工協調、靈活應變等多方面綜合指揮技能的機會。
男女平等,巾幗不讓鬚眉
在與英軍學員一塊訓練中,英軍女學員吃苦耐勞的精神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毋庸置疑,男女在體力上是存在差異的,但我所看到的英軍女學員,在生活訓練中,沒有任何特殊性。無論是行軍野營,還是工程作業,她們做的完全和男學員一樣的事。比如,英軍學員在野外行軍時,每個人都要揹負幾十公斤重的工具器材,這種訓練的強度對學員體力上要求是很高的。可是,我們沒有發現國內那種習慣的「互相幫助」,看到的只是每個人,不論男女,都肩負著沈重的行囊,默默地行軍,沒有人因為生理或性別上的原因減輕負擔、得到照顧,男女平等,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不僅如此,在訓練中,女學員一方面謀求在體力活上與男學員平分秋色;另一方面,還力圖在指揮技能、領導藝術方面與男學員一爭高低。例如,在野外訓練中,英軍採取的是輪流執政的方法,即每一個新的作業內容,更換指揮員一次,這樣就讓每個學員都有一次表現的機會。而在組織才能方面,女性往往可以發揮她們獨有的耐心細緻、考慮週到等特長,從而在作業過程中施展出比男學員優越的領導才能,更好地完成使命。事實上,英國皇家海軍女性軍人比例已超過30 %,她們所從事的工作也由原先的後勤衛生等非作戰性崗位,向艦艇等戰鬥性崗位擴展。事實上,像英軍這種男女平分秋色的現象,在發達國家軍隊中並不鮮見,「男女平等」已成為司空見慣的事,沒有一個女人會因為自己是女人,而從心裏希望得到別人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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