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爆炸 老闆跑了 傷者在一寸寸的腐爛
「人都燒成這樣了,老闆又不再給錢,我們都不敢想明天會怎樣?」---一個帶哭腔的女聲在電話裡向羊城晚報記者哭訴了她丈夫和同事的不幸遭遇。話說博羅縣福田鎮一個「山寨廠」,五名打工仔正埋頭煉油,突然,平地炸起響雷,一個殺氣騰騰的火球霎時向他們扑來,結果有四人被嚴重燒傷。而「山寨廠」的老闆情知不妙,先是虛晃一下,繼而抽身走人,溜得個一乾二淨。打工仔無錢治療,只好空臥病床,眼睜睜看著肌膚一寸寸腐爛下去。
遇事「走佬」,這幾乎成了無良老闆的不二法門。問題是,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平地響雷:四青年被嚴重燒傷火災攫走明天的希望
昨天下午,記者在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見到了這四名嚴重燒傷者,他們同是增城市派潭鎮人,一起在博羅縣福田鎮「三得利」廢機油加工廠打工。就在3月1日,一場災難撕碎了他們的容顏,也吞噬了他們生活的希望。
23歲的傷者劉春林躺在病床上非常吃力地向記者描述了那個恐怖的場景:「當天上午9時多,我們已熄滅了火,爐內經高溫加熱的油已經被抽走,下午兩點多,我們像往常一樣打開爐門準備清渣,不料,隨著一聲爆炸聲,一個巨大的火球向在場的人扑來……瞬間,我們全身上下衣服都沒有了,腦子一片空白……先還可以走幾步,然後我就什麼都不清楚了……」劉春林的妻子小吳同在這家廠打工,「當時我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心裏一驚,當看到那幾個燒得黑乎乎的人跑出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們整個廠不到十個人,連滅火器也沒有,大家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小吳對記者講述當時的情景,仍然聲音發顫,眼角流出了淚。
由於這個私營「山寨廠」藏在偏僻的山溝裡,道路難行,約過了半個小時,120急救車才趕到現場,接走傷員。鑒於傷者的傷情,增城市人民醫院根據自己的醫療條件,除留下一名輕傷者,另四名重傷者當晚被急送入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
據廣州紅十字會醫院燒傷科鐘醫生介紹,目前四人中已有兩人好轉住入普通病房,另有兩人留在重症病房。其中一個全身燒傷47%,屬深二度至三度燒傷,並伴有吸入性的損傷。「人都燒成這樣了,老闆又不再給錢,我們都不敢想明天會怎樣?」---一個帶哭腔的女聲在電話裡向羊城晚報記者哭訴了她丈夫和同事的不幸遭遇。
話說博羅縣福田鎮一個「山寨廠」,五名打工仔正埋頭煉油,突然,平地炸起響雷,一個殺氣騰騰的火球霎時向他們扑來,結果有四人被嚴重燒傷。而「山寨廠」的老闆情知不妙,先是虛晃一下,繼而抽身走人,溜得個一乾二淨。打工仔無錢治療,只好空臥病床,眼睜睜看著肌膚一寸寸腐爛下去。
遇事「走佬」,這幾乎成了無良老闆的不二法門。問題是,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平地響雷:四青年被嚴重燒傷火災攫走明天的希望
昨天下午,記者在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見到了這四名嚴重燒傷者,他們同是增城市派潭鎮人,一起在博羅縣福田鎮「三得利」廢機油加工廠打工。就在3月1日,一場災難撕碎了他們的容顏,也吞噬了他們生活的希望。
23歲的傷者劉春林躺在病床上非常吃力地向記者描述了那個恐怖的場景:「當天上午9時多,我們已熄滅了火,爐內經高溫加熱的油已經被抽走,下午兩點多,我們像往常一樣打開爐門準備清渣,不料,隨著一聲爆炸聲,一個巨大的火球向在場的人扑來……瞬間,我們全身上下衣服都沒有了,腦子一片空白……先還可以走幾步,然後我就什麼都不清楚了……」劉春林的妻子小吳同在這家廠打工,「當時我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心裏一驚,當看到那幾個燒得黑乎乎的人跑出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們整個廠不到十個人,連滅火器也沒有,大家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小吳對記者講述當時的情景,仍然聲音發顫,眼角流出了淚。
由於這個私營「山寨廠」藏在偏僻的山溝裡,道路難行,約過了半個小時,120急救車才趕到現場,接走傷員。鑒於傷者的傷情,增城市人民醫院根據自己的醫療條件,除留下一名輕傷者,另四名重傷者當晚被急送入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
據廣州紅十字會醫院燒傷科鐘醫生介紹,目前四人中已有兩人好轉住入普通病房,另有兩人留在重症病房。其中一個全身燒傷47%,屬深二度至三度燒傷,並伴有吸入性的損傷。另一個也是全身燒傷42%。記者透過隔離玻璃看到,這位傷者被包裹得只露出兩個眼睛,面部、胸部大面積燒殘,氣管被切開……慘不忍睹!
經典伎倆:老闆搖身即「走佬」,傷者無錢醫治家屬焚心以火
讓傷者家屬想不到的是,該廠老闆池某在事發當晚向醫院交了八萬元後,就悄悄「失蹤」了,十多天一直沒再出現過,打他的手機,永遠是關機狀態。但這八萬元對於四個嚴重燒傷的病人,頂不了幾天。再沒有錢補入醫院的賬上,只能停針停藥,「保守治療」。家屬哭訴:「5號那天,醫生已經讓我們簽字做手術了,但就因為賬上錢不夠,到現在也還沒做。」在傷者的家屬們拿出的大疊繳費日清單上,記者看到,隨著時間的推移,賬單上出現的負數也越來越多,有的多達兩千多元。
連日來,傷者家屬真是心急如焚,欲哭無淚。又找到了另一位女老闆余某,在家屬的多次懇求下,余某這些天前後拿來三萬多元。但是,當家屬提出要她幫忙尋找她的合夥人、老朋友池某時,她竟然萬般推脫,說:「我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哪裡?」「我好久沒見過他。」但到昨天,撥打余某的手機時,卻發現她的手機也關機了。
傷者劉直光的父親四處奔走,到大前天才共借到兩千元。「這點錢還是大姨家三百,叔叔家兩百湊的。該想的辦法都想了,能借到錢的人也都找過了,但也頂不了兩天。現在錢花光了只能是吊水。這樣下去,怎麼可能醫得好呢?孩子才19歲,路還長啊……」他的眼中流露出萬般焦慮。
據醫生介紹,這幾個病人要治癒至少還要再花十餘萬元。記者瞭解到,這幾名傷者家裡本來就非常貧困,為了將治療進行下去,每家都四出舉債湊了兩千五千不等,但這無疑只是杯水車薪。
慣常現象:當地睜眼閉眼理煩事,該如何是好?傷者家屬惘然不知
一天天,親人在病床上痛苦地煎熬著。面對突如其來的心理打擊和經濟壓力,幾位傷員的家屬甚至根本不知道出了這種事情該怎麼辦,該找誰解決。就連打給本報的求救電話,也是同房隔壁病床的好心阿姨代勞的。
據傷者家屬反映,3月4日,他們到鎮派出所報案時,派出所的人還不知道有該起事故發生,甚至埋怨為什麼不早來報告。當地鎮政府和鎮派出所曾在3月5日派人到醫院瞭解情況,當病人家屬提出救人要緊,能否幫忙找到老闆池某,讓他墊付醫藥費,或者請他們向醫院說情時,來人表示:「我們也作不了主,事件正在調查,錢的事你們自己家裡也要想想辦法。老闆你們自己也可以去找嘛。」
昨天下午,記者撥打該鎮負責處理此事的葉副鎮長的手機。對方在非常小心地盤問了記者的身份後,一直不肯表明自己就是葉副鎮長,只「扔」過來一句話:「如果有事到辦公室去找。」然後該電話就再也沒有人接聽。
據瞭解,這幾名傷者到這家小型私人廢機油加工廠打工時未簽定任何合同,有人擔心這意味著傷者有可能無法得到《勞動法》的保護。而更讓人心驚的是,老闆可能隨時關門走人。「現在有份工就不錯,要不是家裡困難,也不會讓孩子來做這麼危險的工作,誰知道才幹了幾個月就出了這樣的事……」19歲男孩劉直光的父親臉色木然。
據介紹,該廠其實就是一家作坊,沒有任何廠房,僅僅是在空地上架了兩個高爐,更沒有任何消防設施,靠最原始的高溫加壓法,每天卻至少可以煉12噸廢機油。
專家說法:老闆理應承擔事故責任,沒簽合同也要認賬
令人覺得沈重的,是傷者家屬回答記者關於他們為什麼沒有與廠方簽合同、也沒有要求老闆買勞動保險時的一番說話。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我們都是鄉下人,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些規矩,每月能有幾百元工錢就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老闆呢?老闆也不清楚嗎?記者就此事採訪了有關法律界人士。他們認為,傷者雖然未按規定與廠方簽訂勞動合同,但已形成了事實勞動關係,廠方應該負責任,按照《違反〈勞動法〉有關勞動合同規定的賠償辦法》中的規定,用人單位無故拖延不訂立勞動合同,即招用後故意不按規定訂立勞動合同以及勞動合同到期後不及時續訂勞動合同的,對勞動者造成損害的應賠償勞動者的損失。同時,還應根據《企業職工工傷保險試行辦法》及關於工傷保險的有關規定,向勞動行政部門申報工傷認定。待勞動行政部門作出工傷的認定後,再為其進行傷殘程度鑑定。最後,根據評定的傷殘等級,按規定給予相應的工傷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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