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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圖報的狼

 2002-03-06 07:09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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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狼的本性是凶殘的。在人們心目中,似乎形成了一個不可改變的觀念。而我所經歷的一件事,卻使我改變了對狼本性的看法。

1964年10月,我們雲南省隊的一支汽車測量普查小分隊,在滇西北地區進行普查找礦。小分隊一共八個人:一名司機,三名技術人員,四名武裝警衛戰士,他們每人配備一支衝鋒槍,一支手槍。

10月中旬的一天早晨,我們離開了納西族聚集的秀美的小城麗江,向西北方向的維西僳族自治縣所在地----保和鎮進發,完成我們普查任務的最後一站,然後返回昆明冬訓。出發前,一位納西族老鄉搭我們車一道去維西。

我們沿著金沙江上游向西北方向前進。下午兩點多鐘,面對路面上半尺厚的積雪,汽車終於無能為力,車輪飛轉,就是不能前進。但也絕不能後退,控制不住就有滑下山崖的危險。我們一齊下來推車,並找些干樹枝打眼,汽車艱難地一步步前進。正在這時,我們幾乎同時發現,在我們車後200米的路上,一群褐黃色的東西慢慢向我們靠近。納西族老鄉急喊:趕緊上車,這是一群餓狼。我們不禁大驚失色,急慌慌爬上車,司機小王趕緊發動車,加大油門,車還是在原地空轉,真急死人了。老鄉說別急,有辦法。雪封山了,狼找吃的東西難了,一個個餓瘋了,車上可有吃的?老鄉像是下達命令。我們七手八腳把從麗江買的臘肉、火腿,還有十分珍貴的鹿子乾巴,一塊塊,往下丟。八隻狼眼都紅了,大吼著扑向這些食物,第一批丟下的東西,一眨眼就吃光了。

但它們不走,八隻狼排成一排坐下盯著後車門。老鄉繼續下達命令:再丟下一些!豁出去了,保命要緊,扔吧!第二批大約50多斤肉品飛出了後車門。八隻狼又是吼著扑向食物,但吃的速度明顯慢了,也就一袋煙工夫,八隻狼還像剛才一樣,整齊地坐著。老鄉又發話:還有嗎?一點不留地丟下車,按照老鄉的要求,我們將車上所有的肉品,還有十幾包餅乾全都甩下車去,八隻狼又是一陣大嚼,吃完了肉又試探性地嗅了嗅那十幾包餅乾,沒動它。其中一隻狼圍著汽車轉了兩圈,帶著其餘七隻狼朝松林鑽去。

我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我們又開始推車,仍然無濟於事,我們今天如果困在這裡,再遇上另一群狼可就徹底完了。

正在這時,我們看見那八隻狼又鑽出松林,跳到公路上。奇怪的是:每隻狼嘴裡叼著一根大樹枝,不知它們又想幹什麼我們只得又爬上車,警惕地觀察著。只見八隻大狼把口裡叼著的樹枝分別放到汽車兩個後輪下面。哈哈!狼給汽車打眼了,接著八隻狼一齊鑽到車底,卻見汽車兩側積雪飛揚。工夫不大,八隻狼又從車底下鑽出來,跑向車的前方,嘴一齊拱到雪裡,朝前岔去,一齊用強有力的後腿向後扒雪,路面漸漸露出來。我眼裡滾動著淚花,大呼小王:狼幫我們扒雪了,趕快發動車。車果然啟動了,徐徐向前。納西族老鄉也激動得和我們緊緊抱在一起。

車向前,狼向兩側閃開,又一齊朝後跑去把樹枝又銜回來,車子剛好行到積雪厚的地方,又打滑了。八隻狼又重複剛才的動作:打眼,扒雪,就這樣每重複一次,汽車就前進一段。大約重複了10來次,車向前行進了一里多地,再向前就是下坡路了。汽車到達山頂後,狼不再叼樹枝了,仍然是一字排開坐著,有一隻狼稍稍向前。老鄉告訴我們,那是頭狼,主意大概都是它出的。我們激動極了,一起給狼鼓掌。可是這八只可愛的狼似乎沒什麼反應,定定地望瞭望我們,然後頭狼在前,其餘隨後,緩緩地朝山上走去,消失在松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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