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成立時,齊白石已是九十歲高齡。他對領導中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的人民領袖毛澤東十分仰慕,特意為其刻制了兩枚分為陰、陽文的「毛澤東印」章,用宣紙包好送進了中南海。
毛澤東收到印章非常高興,決定設宴答謝齊白石,並請科學院院長郭沫若作陪。毛澤東向齊白石敬酒說:「謝謝您送的印章和畫作。」齊白石聽後一怔:我什麼時候為主席作過畫?毛澤東笑著讓秘書把畫拿來觀看。只見在一幅全綾裱裝的國畫上,畫著一棵鬱鬱蔥蔥的李子樹,上面落著五隻小鳥,下面是一頭牛望著小鳥出神。齊白石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包裹印章時,順手扯過的一張練筆「廢品」,沒想到毛澤東將其裝裱的這麼精美。
齊白石很不好意思地說道:「都怪我疏忽大意,這樣的習作怎麼能給您?您若喜歡這種筆墨,我回去馬上另畫一張送來。」毛澤東卻說:「我就喜歡這一幅。」他轉向郭沫若問道:「你對這幅精品如何評價?」郭沫若看了一下說:「果然氣勢不凡,這頭牛從牛頭到牛尾,一筆勾成,足見畫家功力過人啊!」他們這麼一誇,齊白石更坐不住了。他說:「主席千萬別再誇了,還是讓我帶回去,不出三天,保證重畫一張。」毛澤東還是連連擺手說:「不必,不必。」這下齊白石急了:「主席再不答應,我可要搶了。」
郭沫若是何等聰明之人,見此情景,立刻想法解圍。他靈機一動說:「我看這畫應是我的,讓我保存吧。」毛澤東和齊白石都不解其意,只聽郭沫若又接著說:「這上面標有我的名字嘛。」齊白石問道:「何以見得?」郭沫若不慌不忙地說: 「樹上畫有五隻鳥(他故意把「上」和「五」字說得很重),上、五者,尚武也,我大號名尚武,誰人不知,何人不曉?物歸原主,我拿走了。」
齊白石似有所悟,毛澤東卻大手一揮說:「且慢,沒見畫上標著敝人的名字嗎?」郭沫若愣住了,重新審視良久,仍未發現有毛澤東之字樣。毛澤東得意地說:「看來考古學家也考不出來。君不見,畫上李樹非常茂盛,李樹長得盛,不正是敝人李得勝(盛)嗎?」郭沫若立即拍手稱道:「妙哉妙哉!當年毛主席撤離延安時曾說過,離開者,得勝也,於是給自己取化名李得勝。」
齊白石樂了:「看來拙畫還很有點意思。」不過,他仍打算取回去重畫。他頓時心生一計,決心「智取」毛澤東。略一思索,便提筆在上面寫道:「丹青意造本無法」。郭沫若知道這是借用了蘇東坡的詩句,便接著後面寫道:「畫聖胸中常有詩」。這是借用的陸游的詩句。齊白石一看高興了,拱拱手說:「謝謝二位的題詞,老夫愧領了。」然後把畫捲起來又道:「 我要帶回去永作紀念。」三人對視,不禁放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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