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面前,杨某施展了无人发觉的法术。(图片来源:Adobe Stock)
人来人往的京城街道上,有一间客栈名叫“信成”,这里的旅客络绎不绝,总是有不同的人们到来、休息与离开,作为外出的中继点。
某一天,一个穿着简陋的老人,走进信成中,他有些焦急地说,想要找个山西商人,接着找到了商人的随从。没想到这个随从遇到他,完全不理会老人,让他只好继续在门口等待。这个老人想找的商人,是一个从山西来到京城的商人,不只随身携带仆人,身上的穿着与骑乘的马儿都很奢华,借由依照朝廷规定捐款,以此取得官职。一会儿后,商人现身,但是对于老人的出现,表现得非常冷漠,只是让人端给老人一杯热茶,自始至终没有向老人打招呼。这时,老人对商人低头求助,希望商人可以帮助自己回家乡,才从老人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过往。
原来过去这个老人是一个官员,商人则是一个穷小子,两人的立场今非昔比。当时老人可怜这名年轻人,持续地救助商人,让他得以免于饥饿之苦,就这样经过了十几年。老人在后来拿出一百两银子资助商人,商人也靠着这笔资本经商,逐渐地从谷底翻身,成为现在的富人。老人的遭遇是商人的颠倒,他遭受罢官,现在只能在京城流浪。不久前,得知商人来到京城的消息,让老人仿佛有了一丝希望,能够让现在困苦的生活发生转变。
商人不仅没有如老人的期盼一样帮助自己,他非常生气,表示自己捐官的款项都不够了,没有能力再帮助老人。这个反应是老人始料未及的,他只能呆愣愣地盯着商人,过了一会后向其他客栈中的客人述说自己帮助商人的过去,只是希望商人能将自己以前资助的一百两回报给自己,让他可以还些债务,回去家乡,没有其他的奢望。
说着说着,老人潸然泪下,原本热闹的客栈变得一片寂静,许多人感同身受,他们纷纷出声声援老人。这时有一个令人感到仙风道骨的人走出来,自称来自江西的杨某,他询问商人,老人所说的话是否真有此事,商人回答有,但是自己还没有能力报答老人。杨某接着又说:“你就要做官了,不用担心借不到钱。如果有人愿意您一百两银子,会在一年内偿还,没有一分一毫的利息,您愿意用这笔钱回报老人吗?”商人先是迟疑了一会,接着勉强回答愿意。杨某随即让商人写下借据,他从一个破箱子里拿出一百两银子,商人很不情愿地接下来,再交到老人手中。后来杨某安排一场酒席请老人享用,并且让那位商人作陪,商人自始至终没有对老人释出该有谢意,而老人带着谢意离开了,后来杨某究竟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某一天,商人盘点自己的箱子,发现有一箱少了一百两银子,但是这个箱子的锁与封条正常,没有任何被打开的迹象。这时他发现箱子里还少了一件背心,而且多了一张当票,上面写着:“两千文”。原来先前的那名杨某是个术士,他同情老人的遭遇,因此出手相助,那一百两银子就是商人拥有的,至于那场酒席的钱则是将商人背心典当换来的。这起事件后来不胫而走,客栈的客人听闻都感到快意,商人对此感到惭愧,没有人知道他后来搬去哪里了。
(事据《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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