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故事】悼中学恩师

【看中国2023年1月2日讯】日前友人传来噩耗，指中学班主任已辞世，如今数月有余。她走得匆忙，治丧低调，一众同学知情者不多。我闻知死讯，心绪起伏，甚感错愕，她并不年长，理应尚余漫长时日，让她与家人共享天伦。回忆当年，课堂教诲言犹在耳，如今转眼之间，她已消融于尘土，世间再无此人。

中学时代浑噩渡日，很多旧事不堪回想。幸得两位师长施恩提携，我未敢忘记，她乃其一。除在课堂尽心施教，她亦关怀学生生活，知悉某同学家境贫乏，连午餐都要省俭应付，她曾私下接济。毕业之后，我等经常与她聚会，话长说短，亦师亦友。前年，我遭遇政治检控，她帮忙撰写求情信，其后，我逃亡至英，她来电慰问，前后嘱咐将近一小时。最近半年，她骤然音信杳然。忽尔迎来的，已是死讯。不过，纵使及时得悉讣闻，回港送她最后一程，亦是不可能了。在她之后，将有一段很长时间，也许与各位亲友，一旦生离了，然后就是死别。

一万公里，已是不少港人难以跨越的鸿沟。某议会同事离港前，特意前往安老院，探访年迈父亲，并向其父说道，今日一别，恐怕再会无期，纵然其父百年归老，他亦未必得以回港守孝。其父反而豁达，表示还有一个儿子，叮嘱同事赶快走、放心走。尚有多少逃难港人，分享同样故事？还乡之旅，已成畏途。

当恐惧不再笼罩香港故土，我会回来，到她坟前鞠躬，告诉她光明已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