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两句话就名列《诗经》之首的作品(图)


清代喻兰绘的《仕女清娱图》册之“梳妆”。(图片来源:公有领域)

诗经・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读完这首诗,记得住的只有这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确,全篇要表达的也只有一个意思。但奇怪的是仅凭这一句就可以名列《诗经》之首,又可以如此深入人心。换首诗呢,换种方式呢,换句话呢,那可能就湮没无闻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是语词的温润美好又朗朗上口。别看只是八个字,一个也无法替换。就这样天衣无缝飘了三千年。

其次是每个字都有最原始神秘又充满历史经验的厚重积累,我们不是国学大家没有考证没有触摸过承载它们丰富内涵的典籍。但是我们是祖先生命的延续,我们的基因里有记忆,它会说明你分辨选择那些触动你心勾起往事的那么美和哀伤。

窈窕,这个词在通行本中,都被注释为美丽嫺静。古文大家经过一层层考证,得到了“幽、闲”的解读。

这里其实表明了女子所居住的环境,乃是四面有水的洲中女宫,是西周贵族女子未嫁之前群居学习的地方,相当于寄宿学校。平时与外界鲜有往来。只有到了婚嫁年龄或某个节日之日才能与男子接触或被王所用。

而《诗经・关雎》表达的是“君子好逑”。

君子的意思没有变过,都是有礼有节的男子。

诗中还有一句“窈窕淑女,琴瑟友之。”这里是指男子用琴声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温文有礼,所以称为君子。

这样两个主角的基本身份就定下来了,一个是贵族女子被隔离在水岛上的学宫内,一个是公侯府邸的士子远远望着水泽居里的女子爱慕不已,却又无法接近。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四段式故事。

第一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这是思慕寻求。

第二段: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这是相思成疾。

第三段: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采”就是得到了。这是美人在眼前了,两人琴瑟在御,岁月无不静好。但是联系上文,“寤寐思服”这里展开的是梦境。

第四段: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芼”,是祭祀用品。爱人已得,便可宴宾客设典礼,钟鼓庆之。不过这依然是在梦境中。虽然如此,但是通过自我想像得到的快乐是有的,梦中是满足的。

这几段诗句也告诉了人们做人的道理:未婚男子倾慕未婚女子,是人之常情,但是无论“辗转反侧”的思念有多深,都必须遵守礼仪和法度,而不能做出败坏风俗的事情。

古人含蓄的感情表达方式一直都是这样的。这就是古代的温柔敦厚,也叫克己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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