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祖笙:兆载永劫的严冬

早春三月了,还是谛听不到花开的声音,更不见群鸟欢愉地浅唱。

寂寥的荒野上,多见焦黄枯草的倒伏。暮云黯黯,枯枝森森,在冷烟寒雨中,枯枝齐刷刷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冬眠状态中的冻土,在重重叠叠的落叶下,错愕于花开时节,怎么还是兆载永劫的严冬

如钩的残月消隐后,啼寒的乌鸦于秃树上自顾吹着起床号:春来了,春来了,这已经是春天了。

暴雪消融了,冻水积在泥沼里。几近冻僵的蚯蚓从冻土中奋力探出头来,茫然四顾:春在哪里?

冷风掠过全裸的萧瑟景象,悲戚答问:你是说传说中的春吗?哦,春啊,春在遥不可及处。

寂寥的荒野复归无语。唯一打破沉寂的,是年复一年流泪不止的小河,在苦难的河床内,一如既往无尽哽咽。

“前尘隔海,古屋不再。”腐叶下多有梦里寻春的梦呓。凉风带来了苇丛的娇羞,一再絮语:“听听那冷雨。”

这个兆载永劫的严冬啊,要持续到何时,才能让辛劳的农人,争相抖落厚重的冬衣,才能在蕙风布暖之后,确真迎来苗的青翠,花的盛开?

童话中的花仙子啊,何时才会挎着柳编的花篮,在如茵的芳草地上潜步走来,以其迷人的浅笑,给四野历经了严寒的种种,以久违的、该有的告慰?

写于2018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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