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光绪年间,巳如日薄西山的封建制度,正值腐朽巳极,行将就木。当时的大小官吏,醉生梦死,大发国难横财,朝廷内的清廉之臣,几如凤毛麟角!其中有一位人称“黄土老爷”的官吏寿嵩,却被民间广为传颂。
光绪十一年,寿嵩选授湖南靖州吏目,其职责是辅佐州官,掌管刑狱和官署事务。寿嵩家境贫寒,离京赴任之日,不带仆人,以步当车,历时数月,独自走到了湖南。当他拜见上司时,掌管人事大权的布政使及其他各官,向他索取贿赂,他恶其所为,一口回绝。布政使等人遂不准他赴任。
时间一久,寿嵩仅有的那点钱花光了,随后又典当身边的衣物,这样应付了一些日子。后来,他就在民间以挑黄土为生,每日得数十文钱,赖以糊口。于是,他被戏称为“黄土老爷”。
尽管如此,他也绝不向那些敲诈勒索之官求情。他这样苦熬时日,后来新任布政使涂宗瀛,到任了。他对这位新官(指黄士老爷)是否清廉,还不摸底,只见他继续日挑黄土,夜卧草棚。
有一天,黄土老爷干完一天的活儿,见所发工钱不足,于是同主人发生口角,越吵越凶。这声音惊动了正巧从这里经过的新官涂大人(涂宗瀛)。他便命落轿,问明原委,寿嵩口称卑职,如何如何,涂宗瀛怀疑他是精神病患者,不仅不再听他口述,而且命人将他赶走。
又过了许久,寿嵩(即黄士老爷)因事被一个吏员厉声斥责,并要鞭打他,这时,他大呼:“不可如此,我乃官也!”这位吏员,大吃一惊,转怒为笑,问:“你是何官?”他答:“我是靖州吏目。”这个官吏,尚属正直,信其言,说:“明天,我们一同去见上官。”他忙说:“我身穿短衣单裤,仅至小腿,衣服破旧,这样怎么能见长官呢?”
这位吏员,深感歉意,第二天即把自己的衣服给他。他们二人,见了长沙太守,太守详细询问了他的家世及做官的经历,方知这是真的靖州吏目。
涂宗瀛闻之此情,叹息良久,责怪自己当时疏忽,竟在街市中疑其口称卑职事。待他见到寿嵩后,乃叹曰:“君苦久矣!”他对众官说:“此君良苦,我们大家共同以银相助吧。”于是,各献其银,共400两。随后,他又命属吏立即治文书,通知靖州太守,准备请黄土老爷寿嵩赴任。
临行之时,涂宗瀛又见了他,嘱咐说:“我曾命太守以400两白银相赠,小助行色。君久历艰苦,宜益自励,勉为好官。”
他(即黄士老爷)顿首称谢,答道:“敢不奉教!然所赠400两银子,实不敢收受。我已经将这些银子,送到长沙县库存了。”
涂大人不解其意,黄土老爷寿嵩慨然道:“一官虽贫,远胜过挑黄土之日,布衣蔬食,足以自给,何必用更多的钱财!”
涂宗瀛大受感动,说:“君日后,必是一名清正的好官呀!”
此后,果如其言,他在靖州任上秉公断案,依法办事,不贪财,不受贿,以廉洁自励,受到靖州百姓的爱戴。
(以上二文均据《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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