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宫博物院现存一套清宫旧藏美人图,共十二幅,是由清初宫廷画家创作的工笔重彩人物画。每幅尺寸相同,均纵184厘米,横98厘米,绘在品质精美的绢底上。以单幅绘单人的形式,分别描绘十二位身着汉服的宫苑女子品茶、观书、沉吟、赏蝶等清娱情景。
这一套故宫藏画,一共十二幅,原本无题目。过去通常称其为《雍正妃画像》,或者《雍正十二妃》、《雍正妃行乐图》等。据清宫内务府档案记载,清宫许多帝后的肖像画的脸部,由外国画家主绘,而衣服纹饰和背景则由供奉宫廷的中国画家补绘。这十二幅精心之作,作者虽无文献可考,但不失为我国清代初期肖像画的珍贵作品。
画中人物面目姣好端庄,衣饰华丽,仪态优雅。画中环境是庄整的华堂深苑,富丽堂皇,布置精雅。画中的家具与陈设,也是康熙、雍正年间的典型样式。图中有“破尘居士”题字,并钤有“圆明主人”印,都是雍正皇帝亲笔。
有一种说法认为,画中人物的原型是雍正皇帝的皇后乌拉那拉氏。
故宫专家朱家溍先生早前曾经说,从图中看,不像是十二个女子,应该只有四个,所以说《雍正十二妃》是不恰当的。
1986年,朱家溍先生在一份宫廷档案中看到这样的记载:“雍正十年八月二十二日……由圆明园深柳读书堂围屏上拆下美人绢图十二张……”
据此,朱家溍先生认为,这十二幅图画中的女子,不是宫中妃、嫔、常在的画像,也不会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朱家溍先生认为,这十二幅画最早应该是雍亲王时期,贴在圆明园深柳读书堂围屏上的。所以,这些图画恰当的称呼应该是《雍亲王题书堂深居图》十二幅,或者《深闺静晏图》十二幅。
事隔两百多年后的今天,此套图屏仍保存得完好无损,成为研究清初宫廷女子发式、首饰及服饰文化最为形象而真实的史料。接下来,就一一欣赏这十二幅画作吧。
第一图为博古幽思。
博古幽思:仕女坐于斑竹椅上垂目沉思。身侧环绕着陈设各种器物的多宝格。多宝格上摆放的各种瓷器,如“仿汝窑”瓷洗、“郎窑红釉”僧帽壶,以及青铜觚、玉插屏等,均为康熙至雍正时期最盛行的陈设器物,具有典型的皇家的富贵气派。这些器物不仅增添了画面的真实性,也映衬出仕女博古雅玩的闺中情趣。
第二图为立持如意。
立持如意:这套图原是圆明园“深柳读书堂”围屏上的装饰画。圆明园位于北京西郊,是康熙帝赏赐给儿子雍正的园林山庄,也是雍正称帝前后最重要的行宫居所。雍正帝当年对这套图屏十分欣赏,为了妥善保管,传旨将它们从屏风上拆下。不仅如此,《清档》记:雍正十年(1732年)八月间又传旨将拆下来的这十二幅图“着垫纸衬平,各配做卷杆”藏于宫内。事隔两百七十余年的今天,此套图屏仍保存得完好无损,成为研究清初宫廷女子发式、首饰及服饰文化最为形象而真实的史料。
第三图为持表对菊。
持表对菊:仕女手持精美的珐琅表坐于书案旁。桌上瓶中插有菊花,点明了时值八月时节。菊花清高典雅,是秋季重要的观赏花卉,被赋予坚贞、益寿等含义,同时又以其素净优雅的自然美而成为女性的头饰或居室的点缀品。背景墙面上悬挂着明代董其昌的诗句。不远处几案上的西洋天文仪器与女子手中的珐琅表表明西洋物件已渐为宫中时尚。
第四图为倚榻观雀。
倚榻观雀:室内仕女斜倚榻上,把玩着合璧连环,室外喜鹊鸣叫喳喳,女子目视喜鹊,不觉入神。画家意在表现冬去春来,女子观赏喜鹊时的愉悦心境,但却不自觉地将宫中女子精神空虚、孤寂压抑的心情溢于画面。背屏上书满了“寿”字,虽有祈寿延年之意,却也不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祈盼。
第五图为烘炉观雪。
烘炉观雪:仕女临窗而坐,轻掀帐帷,观雪赏梅。户外翠竹披霜带雪,遇寒不凋,显现出顽强的生命力;白色腊梅则以“万花敢向雪中击,一树独行天下春”的风韵尽情绽放。梅花不仅是著名的观赏花,又以花分五瓣,而拥有“五福花”的美称,被人们用以寓意幸福、长寿、吉祥。
第六图为桐荫品茶。
桐荫品茶:仕女手持薄纱纨扇,坐于茂密的梧桐树下静心品茶。茶饮原是一种日常饮食行为,由于品茶论道的盛行,而成为历朝文人士大夫中的风雅之事,逐渐提高了茶的境界。图中月亮门内有一黑漆描金书架,满函的书籍不仅为画面增添了儒雅的书香气息,而且与仕女手中的茶具相互映衬,表现出宫中女子的文化修养。
第七图为烛下缝衣。
烛下缝衣:清风徐徐,红烛摇曳,仕女勤于女红,在烛光下行针走线。女红包括纺织、刺绣、缝纫等,古代隶属于衡量女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功、妇容)”中的“妇功”,是评价女子品行高低的重要标准之一。因此,女子们无论贫富贵贱,均以擅女红为能事。此图中女子兰指轻拈,针线穿行,低眉落目,若有所思。明窗外一只红色的蝙蝠飞舞在翠竹间,“鸿福将至”的吉祥寓意巧妙地蕴涵在图画之中。
第八图为抚书低吟。
抚书低吟:女子持半展书页,沉吟瞬间。背景以设色山水小景、横幅墨笔摹写的宋代著名诗人、书法家米元章的诗为装饰。
第九图为倚门观竹。
倚门观竹:庭院中花草竹石满目,并摆放着香兰、月季等各色盆景,争奇斗艳,以婀娜的姿态点缀出俏丽的景致。仕女倚门观望着满园春色,举止间似乎流露着淡淡的叹春情怀。
第十图为捻珠观猫。
捻珠观猫:仕女于圆窗前端坐,轻倚桌案,一手闲雅地捻着念珠,正观赏两只嬉戏顽皮的猫咪。此图的取景面很小,仅透过二分之一的圆窗来刻画繁复的景致,但由于画家参用了西洋画的焦点透视法,将远、中、近三景安排得有条不紊,从而扩展了画面空间的纵深感,显得意韵悠长。窗下钟声滴答,近处猫咪玩闹,时光便在这似有似无中悄悄流逝。
第十一图为消夏赏蝶。
消夏赏蝶:户外湖石玲珑,彩蝶起舞,萱草含芳。室内仕女手持葫芦倚案静思。此画描绘的虽然是仕女夏日休闲的情景,表达的却是乞生贵子的吉祥意愿。萱草,又名忘忧、鹿葱。《草木记》谓“妇女怀孕,佩其花必生男”,因此,它以有助于孕妇生子,又有“宜男萱”之美誉。葫芦,属于生命力旺盛的多籽植物,常被用以喻“百子”之意。画家巧妙地将萱草与葫芦绘于石侧、掌中,既增加了画面的观赏性,又蕴涵了求子的深意。
第十二图为裘装对镜。(以上图片来源皆为:维基百科)
裘装对镜:仕女身着裘装,腰系玉佩,一手搭于暖炉御寒,一手持铜镜,神情专注地对镜自赏,“但惜流光暗烛房”的无奈之情溢于眉间。画中背景是一幅墨迹酣畅的行草体七言诗挂轴,落款为“破尘居士题”。破尘居士是雍正皇帝为雍亲王时自取的雅号,表示自已清心寡欲、不问荣辱功名的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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