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之王”国色天香 雍容华贵艳冠百花(组图)
牡丹艳冠百花。
艳压群芳、国色天香的牡丹,世称“花中之王”,被视为“花之富贵者”,另有“鼠姑、鹿韭、百两金”之称。由于,它与芍药形似类同,古称“木芍药”。李濬《松窗杂录》即载:“开元中,禁中初重木芍药,即今牡丹也。《开元天宝》花呼木芍药,本记云禁中为牡丹花。”
据《本草纲目》载:“牡丹,以色丹者为上,虽结子而根上生苗,故谓之牡丹。”、“群花品中,以牡丹第一,芍药第二,故世谓牡丹为花王,芍药为花相。”牡丹于初夏即开大型绝美的花朵,红、紫、白数种花色显耀贵气亮彩,观赏者总不免暗叹、流连忘返。牡丹的根皮还是一种中药,又称“牡丹皮”或“丹皮”,具有清热凉血、活血散瘀的功效,主治鼻衄、血热发斑、疮痈肿痛等病症。名冠绝顶者实具美名与药效,它凝聚著世间焦点,负载着诸多美称,感受知音者增赞添誉的盛情。
灵性万物,易催文人雅士将积蕴已久的思虑情感舒展而出。无论是磅礡山海,亦或幽静林泉;无论是巍峨群山,亦或是葳蕤草木。彷若美人于世独存的牡丹,乃天地之精,更是众目眷恋之属,是聆听诸多诗词歌赋为己所创之辈。
然而,在著名的离情诗作<玉楼春>中,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却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言道:情感悲怀为本身所俱,与外在环境及际遇无关。最后,“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则一扫先前的悽怆气氛,带着遣兴意味来观赏遍尽“洛城花”的姹紫嫣红,再与春风淡然道别。
虽然整阙词呈现沉重哀戚的心绪,但最后的转折,亦渗透著豪宕奔放。国学大师王国维亦于《人间词话》道:“于豪放之中有沈著之致,所以尤高。”
由沉闷转豪放的词里所言的“洛城花”,是指“牡丹”。试想,在愁怅郁闷满腹时,放眼一望外观明艳夺目的花儿,再如何不开怀,想必多少能够消解苦楚吧。况且,牡丹象征著高贵、典雅。即使情绪思虑不因它而生,稍稍更换心境也是有的吧!
牡丹虽因姿态艳丽,象征富贵吉祥。
国色天香 深受皇家与文人推崇
古籍总称牡丹为国花或花王,亦有殿堂以此命名。《天咫偶闻》载:“西北岸极乐寺,明代牡丹最盛。寺东有国花堂,成邸所书。”据后人考察,乾隆十一子永瑆曾亲笔题写“国花堂”的匾额,为牡丹增光不少。康熙、雍正与乾隆祖孙三人,还曾在圆明园的镂月开云(牡丹台)游赏牡丹,缔造“太平盛世”的美好象征。清末,慈禧太后还下懿旨,正式封牡丹为国花。皇家对于代表吉祥如意的牡丹的种种厚爱,更突显它的雍容华贵、繁盛万千。
如此姣好的亮眼花朵,画家当然尽心描绘,唯恐丹青画不真。当然,免不了文人推崇,文学作品多有称颂。例如,刘禹锡〈赏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道诉姿容绝顶的牡丹,每逢开花时节,即惊动京城;李白〈清平乐〉:“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描述艳丽名花与倾国美人互相托衬的美好绮景,常令君王带着笑意,流连顾盼;皮日休〈牡丹〉:“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全诗直白地赞叹著百花王。
除了诸位文人的推崇称赞之外,还有描摹“初见牡丹即生惊恐,随后才转为陶醉,还迷恋地收取凋零残花,以作燃香使用”的内心变化:“赁宅得花饶,初开恐是妖。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且愿风留着,惟愁日炙焦。可怜零落蕊,收取作香烧。”王建透过这首〈题所赁宅牡丹花〉,一一推展惧花、爱花、惜花等层层情感。
文人借题发挥 以牡丹呼吁社会关心民生
牡丹璀璨如锦的艳姿及众人争相观赏的常态,道不尽。不过,在吹捧氛围萦绕下,心怀万民的文人还是不忘运笔挥毫,敏锐地将隐匿在繁盛景况中的社会问题探掘而出。
在讽刺权贵富豪追求奢华的〈牡丹芳〉中,白居易运用丰富的想像力与拟人比喻,来织缀牡丹的娇姿神韵:“映叶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低娇笑容疑掩口,凝思怨人如断肠。”另一方面,他还以“共愁日照芳难驻,仍张帷幕垂阴凉。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来描诉众人为牡丹痴狂的样态。
白居易对于赏玩牡丹的盛况世情,则讽刺道“三代以还文胜质,人心重华不重实。重华直至牡丹芳,其来有渐非今日。”最后,还不忘暂求大自然来“减却牡丹妖艳色”,以减缓卿士热爱牡丹的心情,与天子一样关心农民庄稼就好了。虽然是在讥讽富人狂爱华丽牡丹的表面现象,但是已夸张地延展了花中之王难以拼搏的美姿艳容。
陶渊明素爱菊 周敦颐独爱莲
即使,牡丹拥有“花王”的盛名,还是有文人偏好其他花儿,像是一生爱菊的陶渊明,在“秋菊有佳色,邑露掇其英,汎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等名作中,皆可见菊花悠闲高雅的身影。
周敦颐亦在名垂文史的〈爱莲说〉中,清楚诉说热爱莲花的心境:“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不少人认为牡丹的艳丽,反显庸俗平凡。(以上图片来源皆为Pexels)
象征富贵吉祥 娇艳牡丹也有傲骨
牡丹虽因姿态艳丽,象征富贵吉祥,却也有不少人认为偏爱绚丽明灿、富贵绝艳的盛名花儿,反显庸俗平凡,所以刻意避之,另择它者。
可是,当你在浏览神怪小说《镜花缘》之后,或许将获良思。在《镜花缘》中,李汝珍描写由天星心月狐所临凡降生的武太后,于醉酒时际写下御旨:“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牡丹仙子与兰花仙子急寻洞主百花仙子未果,不少仙子即因担忧“违旨重谴”,以及上林苑土地并值日功曹的相催之下,纷纷依旨前往上林苑。
原先道诉“话虽如此,洞主究系众人领袖,岂可不候号令,擅自前去?”、“众心不齐,又将奈何?小仙惟有再去寻访。至于行止,只好悉听诸位”的牡丹仙子,则在遍寻洞主不著,无奈回到只剩两童看守的洞中,无计可施地呆耗了半晌,后恐违旨,才姗姗来到上林苑。
然而,素爱牡丹的武太后在看见群花盛开,唯独牡丹无花时,不禁大怒:“朕待牡丹可谓深仁厚泽,冬日围布幔以避严霜,夏日则遮凉篷以避烈日。三十余年皆如此。”恼恨牡丹负待恩德的武太后,先下令炭火炙枯,后虽见牡丹花开,却仍将它贬至洛阳。因此,致使天下牡丹,以洛阳最盛。
后人在描述这段“武太后怒贬牡丹至洛阳”的民间传说时,将“枯枝牡丹”唤作“焦骨牡丹”,将坚守天地节令与四季常规的牡丹仙子,描述得是既傲然又倔强不服。与杨贵妃比并的富贵形象比起来,拥有傲气“焦骨”的形象令牡丹变得平易近人,更添可钦可敬了。
在看惯了“艳丽娇姿”、“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等寻常无奇的形容后,品酌“花王自有标格”,确有它的道理。在万众惊叹的国艳芳尘中,独傲风骨不华不喧静存,独待赏花人去用心领会。充满灵气的“百花之王”与人一样,也在流转不息的时光中等待着她的知音与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