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Dissolute的“优秀”女教师(图)
《一个心理学教授的苦笑》19
一个一个心理疾病患者的病史
(接上期心理学教授的苦笑18)
十一、一个Dissolute的“优秀”女教师(上)
扈妮(化名)是我到中学研究学生心理和教学心理(包括教师心理)时认识的女教师。她教高中二年级(直到高三毕业)的语文。从教学、对学生的关怀以及与学生家长的互动等方面评价,可以说是一名比较优秀的教师。知道她的“私生活”时,我不敢相信,以为“女人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事业有成的女人,免不了闲言碎语,免不了别人寻事生非吧”!
经过接触,我发现她很愿意与我交谈,直言不讳;开朗善言,大胆气扬,言必有中,好露锋芒。我从内心都会肯定和欣赏这些特征,尤其是女人,少见!有一次,她对我讲了另一番话让我产生疑虑。她说:“我的工作,我的学生给我带来无穷的快乐,我的学生思想活跃,不拘一格,聚讼纷纭。这几乎成了我的价值观。我个人的生活也是这样。”这时她欲言又止,停顿了。本来我有些好奇,想问问她的生活“怎么也是这样”?但毕竟我们既不相互熟悉,更不是密友,不便再问。当我从高三班一位女老师那儿知道扈妮的一些事以后,心理学教授的好奇心,探索心理让我想尽快了解扈妮的内心世界和她生活中的秘密。我的原则是必须从本人那里了解,绝不道听途说。
高三女老师的班,是我试验“高考怯考心理及运用心理学原理参加高考”的班级。每年十二月和第二年六月(那时中国大陆高考时间是七月七日、八日、九日),我都要给全班学生演讲,调整心理,以心理学原理对付每门课考试,效果十分显著(考后评估证实)。因而与女班主任成了莫逆之交。她告诉我扈妮是一名优秀教师,学生热爱她,家长喜欢她。可是她的恋爱观、婚姻观从价值判断上,多数同事表示不敢苟同。女班主任并没有向我讲详细内容,这使我对她更敬重三分。
哪知扈妮也有许多心理困惑甚至挫折也想对我讲。我感觉到了,并诱导她大胆地讲,或许能寻找到合理的答案,释怀好多长期累积的心结!根据对她的一知半解,我告诉她,我不打算为她心理咨询,也不以心理咨询师和心理学教授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我毕竟是学有专攻的心理专业老师,免不了会从心理学角度谈开,权当是“好朋友”互相交流心声吧。扈妮真诚地同意了。
扈妮出身在一个知识份子的家庭。父亲是水电站大坝设计工程师,母亲是医生,心肺科专家,哥哥比她大十岁,高中没读完就上山下乡成了“知青”。她是父母的娇宝宝,从上幼儿园起就喜爱跳舞唱歌,人见人爱。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幸福的家庭正当哥哥返城考上大学城为工农兵学员之时,父亲设计的大坝某部位坍方。“文革”的余毒尚未清除,扈妮的父亲被打成反革命份子。她父亲本来为人谨慎胆小,又怕连累亲人,在一个浓黑的夜晚跳大坝自杀!一家失去顶梁柱,塌了天了!母亲受打击重沉,精神崩溃,患了严重精神分裂症,一切都不能自理。哥哥退学回家到父亲单位做临时工,照顾母亲和妹妹。
扈妮失去父亲,母亲又处于时不时昏沉状态。她失去了所有的欢乐,整个小学阶段的心态就是两个字:自卑。外在环境及周围人的眼神,不由得她不自己轻视自己,自己瞧不起自己,自惭形秽,把自己打入另册,低人一等。她陷入痛苦的泥潭而不能自拔,“无能”的阴云紧紧笼罩在自己心头。
对环境,对周围的人,她反弹了。她开始怨恨同学、老师;她特别留念幼儿园时期的“辉煌”体验,而更加讨厌现实生活。由于性格所至,她没有循着自卑的路滑下去,这是可幸的!一般自卑的人生活轨道,唯一的办法就是逃避现实,远离他人。内心深处的自尊使自己不愿意与强于自己的人打交道,到头来,自卑的人缺少亲朋至爱,缺乏对生活的信心,往往顾影自怜,甚至自欺、自责、自罪。可扈妮有过自卑的深刻体验,可她的学习成绩年年第一,唱歌跳舞的本领让老师和同学有求于她,每逢学校开文娱晚会和歌舞比赛,都靠她得分!这使扈妮深藏着的、潜在的“独辟蹊径”的性格跃跃欲试,多么满足她“尽情直遂”的心态。可以说,这时的客观环境和人们对她的需要是“前世”注定的(扈妮的话),当然也是她此时此刻最需要的。
扈妮的哥哥转正后当了技术员,生活境遇好似乡村茅屋的炊烟,冉冉上升。不久结婚了(是老家爷爷奶奶介绍的小镇学校的女教师)。哥哥找妹妹商量,“爷爷奶奶失去儿子儿媳更是孤苦伶仃”,他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妹妹:“我打算调回老家,照顾爷爷奶奶,为他们送终,和你嫂子也算有个家”。扈妮心理好矛盾,忧心忡忡。一方面敬佩哥哥有情有义,爷爷奶奶有了依靠,哥哥也有了自己的家,另一方面自己虽已成人,却要孤身一人走向这难料的前途。
扈妮考上了《中学与文教师培训班》,相当于专科学历。结业后只有21岁就分到一所中学任语文教师。她年轻貌美,又能歌善舞。她不属那种科班的汉语语文教师,应该是“文学青年”,对中国文学和世界文学兴趣浓厚。她问津于苏联文学和欧美文学;熟读许多世界名著,托尔斯泰的《安娜•卡琳妮娜》,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以及中国的《日出》、《雷雨》,美国的《老人与海》等都是她的最爱。“安娜”与“陈白露”(‘日出’)是她崇拜的偶像。她在教学以外,在一些杂志上不断发表一些小块文章,自得其乐。坚定了成为“文学青年”的信心。
十一、一个Dissolute的“优秀”女教师(下)
改变她的观念,在人生的道路上“命运之神”为她安排了适合她内心早已隐隐约约向往的生活。哥哥返老家侍候爷爷奶奶,临走时把自己的铁哥们,与扈妮一起长大的齐思(化名)找来,对妹妹说:“齐思和你一起长大,他父母又是爹妈的好友。我把你托付给他,好照顾妳,就像哥一样。妹妹妳听着,合得来,有了爱,妳就嫁给他;合不来没有爱,算是妳好兄长吧!”扈妮多少有些伤感,与哥哥的分离让她愁眉不展,最亲爱的人离去好似云消雾散!她的心理盘算著,齐思不是哥哥,也代替不了哥哥,何况她不喜欢齐思黏泥巴基的性格。
从小扈妮就看不上齐思。他忠厚老实,不善言谈,但心细谨慎,实在可靠;可是齐思胆小怕事,遇事容易退缩。一句话,做哥哥可以,常常呵护,但不是扈妮心目中的男人!
扈妮教学真是一把手,学校上上下下好评如潮。老校长慧眼认珍珠,让扈妮全脱产考到省教育院中文系学习,两年后她拿到了国家级本科正式文凭。在去省教育学院读书前,每晚学生上晚自习总是很晚回家,齐思每每等在学校门口,风雨无阻,接扈妮回家。晚风瑟瑟,月彩流波,扈妮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抱着齐思的腰,人孤似月的心态忽然一震,把齐思抱得紧紧的,脸贴到齐思的后背,愁肠纠结,泪眼凄迷。到了家门口,扈妮不知哪来的胆量:“齐思,上楼去,陪陪我!”齐思受宠若惊,这四楼左室,以前常来。伯父去世后,伯母精神崩溃,不久也离开人间。扈妮与哥哥相依为命,齐思成了常客。哥哥回老家,齐思感到责任重大,欲以兄长的身份照顾扈妮,买米买煤气(扛到四楼)他包了;早晨扈妮起晚了怕迟到,站在凉台一喊(齐思家就在对面的一栋楼房,也是四楼),齐思就蹬著车送扈妮去学校。快一年的时间,齐思见扈妮毫无动静,知道没戏。自己的条件也不差,只是性格愚钝!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同时也是齐思朝思暮想的,真是福至心灵。齐思喜不自胜,陪扈妮进了非常熟悉的家。
这一路,扈妮想得很多,“齐思为我做的事太多了,我不能负他”。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洗了脸从卫生间出来,穿一件紧身上衣,一条健美短裤,“齐思,快去洗洗,这是新毛巾。”两个年轻的心激荡著。扈妮把头发打了,十分柔媚。暂在齐思面前,眼睛微睁。齐思起初像座木桩,僵硬地站在扈妮面前。突然,跨前一步双手抱起扈妮,跨进了扈妮的闺房,回过头来关上了房门……
不久,扈妮和齐思结婚了。他们回扈妮的老家过婚假。爷爷奶奶十分高兴,哥哥更是了了心头,因为他知道齐思是个踏实忠厚的男人,妹妹算是“三生有幸”!不到半年,扈妮开始不满足齐思的“平淡无奇”,觉得齐思规规矩矩,没有激情。扈妮强烈的性欲齐思把握不住,常常力竭精疲,不欢而散。扈妮开始鄙视齐思,言语十分难听。时间一久,齐思的自尊心也受不了,“哪能天天销魂夺魄”,居家过日子嘛!从此,齐思处在时时小心翼翼之中。他“厚著脸皮”找过医生,说他什么病没有,只是“精神太紧张”。老天帮了齐思的忙,把妻子送上火车去省城学习,正好分离一段时间,消停消停。
扈妮到了省城教育学院,斗转星移,换了人间似的。学者风度,传道解惑,恃古通今,严谨治学的老教授;承先师训,文似涌泉,惊人才华,风流倜傥的年轻讲师;还有四面八方云集学院的男女同窗,让她兴奋不已。某天,一位中年副教授(是外国文学老师)分析《安娜‧卡琳妮娜性格》时,口若悬河,神采风扬。扈妮不仅得到经典分析的文学欣赏,而且为副教授的神气活现的形体动作和妙语巧舌,绘声绘色所倾倒。加上她本来对安娜‧卡琳妮娜就顶礼膜拜!副教授和安娜都镶嵌在自己的脑海里。从此,扈妮有了与副教授接触的机会。安娜的丰彩丽都、豪华生活以及浪漫的爱情给了扈妮的人生有了许多启示,似乎从内心很感激副教授激活了她心灵的追求!
学院放“五•一”长假。扈妮和副教授双双去了咸宁温泉度假村。(扈妮告诉我,自己太孤独太寂寞,似乎萌发了曾经埋藏很深的心灵与肉欲的追求。她一再对我说:不是水性杨花。寻觅的或现实的对象,都是她脑际“完美的男子”!)我和她交谈几次以后,感觉到她追求的与凡人不同的爱情、婚姻和家庭。她已经有了一个八岁的女儿(与齐思生的女儿。齐思爱如至宝,倾注十二万分的心思和精力。我基本没听她说过女儿。)她与教院副教授的恋情到她毕业就结束了,没有留下任何牵挂。
我感谢她对我的坦诚。但我从一个心理学专家的角度真的对这种坦承瞠目结舌。或许我也有“旧观念”。
有一年,她被部里评为“先进工作者”,即“优秀教师”,并有了去秦皇岛疗养的机会。一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返回学校前,她与北方某单位去疗养的中年男人一同到青岛旅游了一个星期。后来又有几次与“男朋友”萍水相逢的“艳遇”!她仍然在中学担任班主任和高三的语文课。齐思仍然养育著可爱的女儿,但他早已感觉到扈妮的“不安分”,也受不了扈妮对他的“性歧视”,以及平日的冷言冷语。齐思等著扈妮首先提出离婚要求。
扈妮与齐思终于离婚了,这是她主动告诉我的。她要过安娜‧卡琳妮娜和陈白露式的生活。(陈是中国作家曹禺《日出》里的主人公,整日在情场、舞场和酒场吟风弄月的“知识女性”,过著“夜上海”式的生活)听一位她的同事说,扈妮欣赏有“三气”的男人,那就是“帅气、才气、傲气”。我想,欣赏恐怕许多女人是共同的,不能欣赏谁就跟谁“走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扈妮是我要移民美国的前一年。她“看上了”(或许对方也“看上了”她)比她大近二十岁潇洒浪荡了几十年的男人。此公有家有口,孩子都上了大学,妻子贤慧,出身也高贵。扈妮铁了心要“夺过来”,闹得满城风雨,硬是逼得人家离婚。我想,我要最后一次与她谈谈,算是语重心长,天理昭彰:女人要有个归属,不能像浮萍似的。“心安是故乡”,心安就是家!此公妳得到了,结个婚成个家,别再像孤魂野鬼到处游荡!
扈妮真的结婚了,移居到沿海的一座城市。不知她浮躁的心能否平静下来。来美国后若干年才知道,她把女儿要到了身边,与“最后一个男人”过著不再浮躁的生活。
我间持着我的原则,与扈妮接触不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确实也了解了她,但没有做全面的辅导。扈妮是一种“性异常”即“心性机能失常症”,并非是性亢奋。她渴望对方不是采用一般的异性交媾方式达到性欲的满足,而是“疯也似的”方法获得快感。通俗说法“图新鲜”。多半是先天因素的原因,而且生理、心理因素多。仅就解决“性渴求”,尚无道德意识因素,涉及到对方家庭破碎,夫妻成仇,就需要做社会性评价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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