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及利亚一名法国修女去世后,几经周折才得以下葬在盖尔达伊
阿尔及利亚,法国修女克莱特去世后,几经周折才得以下葬。BBC记者阿诺德说,阿尔及利亚就像一个难解的谜,克莱特的丧事,凸现着这个国家的高深莫测……
几个星期前,一位波兰神父来吃饭。克里斯神父(Father Chris)是所谓的“白人神父”,他是撒哈拉大沙漠深处寥寥无几的天主教传教士之一。偶尔,他会到首都阿尔及尔来会会朋友、聊聊天。
吃着中餐外卖,我们问他,在绿洲城镇盖尔达伊(Ghardaia)过去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克里斯神父承认,能有机会换换口味、不用再吃“中东小米”(couscous)了,感觉很好。
他说,日子还好。人们很善良,有时候会到小小的传教士寓所来喝茶、聊天。但是,去年圣诞节期间,遇到了很多麻烦。起因是克莱特修女(Sister Colette)。
克莱特修女和其他几位修女一起,住在大沙漠的更深处阿德拉(Adrar)。圣诞前夜,克里斯神父赶了600公里的路,前往那里的一座教堂主持弥撒。他和修女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一个星期,新年夜挥手告别。
克莱特修女年逾七旬,但依然生气勃勃。送克里斯神父去乘公车,虽然身体略有不适,但坚持要给神父提行李。
转天,克里斯神父回到家中,接到一个电话,得知克莱特修女当天早晨去世了。
克莱特的修女姐妹们立刻开始四处打听买棺材,安排将她的遗体送回盖尔达伊的天主教公墓下葬。但是,穆斯林人下葬不用棺材,修女们用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位愿意做棺材的木匠。
买钉棺材盖的钉子,用了更长的时间。
然后,运棺材的急救车引起了更多延误。为什么要用急救车呢?因为,这是仅有的能拉棺材的车型。急救车中途被迫返回阿德拉,原因是,装错了遗体!
转天,木匠来了,坚持要把棺材要回去,因为他需要木材。
克里斯神父说,听到这些事,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修女们总算谈妥价钱,留下棺材。但是,等待,仍然没有就此结束。
克莱特修女是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安葬一个外国人,需要准备大量的书面材料。
最后,克莱特修女总算安葬在盖尔达伊了。她的丧事,几乎和生前的经历一样,变化多端、丰富多彩。
游泳需要一大堆证书和照片
在我看来,这个故事包含着今日阿尔及利亚面临的所有的矛盾。
令人寸步难行的官僚主义。在阿尔及利亚想去游泳,你必须出示体检合格证书,血型证书,护照。所有文本均须翻译成阿拉伯语,由市长亲自签字、盖章,同时,还要提交八张照片。
但是,克莱特修女的故事也凸现,在这个国家,动动脑筋、见机行事,大多时候,还是能办成事的。
16年前,在血腥的内战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七名西多会(Cistercian)教士在泰伯利亚(Tiberine)被谋杀,据说,凶手是伊斯兰民兵。
但是,也正是在阿尔及利亚,两年前,常年失修的“非洲圣母圣殿”(Basilica of Notre Dame d'Afrique)重新开放。圣殿内的神坛上写着,“非洲圣女,为我们祈祷吧,为所有的穆斯林人祈祷吧。”
这是一个错过了“阿拉伯之春”的国家。那场内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这一地区动荡的先奏----的暴力给阿尔及利亚人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但是,这也是一个迫切希望变革的国家。阿尔及利亚的领导人都已经年过古稀了,50年前阿尔及利亚摆脱法国统治获得独立时就已经是成年人了。
这是一个被困在过去的国家。学校中,孩子们仍然用粉笔在石板上写字,银行仍然用吱嘎作响的充气传送带在大楼内运钱。
阿尔及利亚如今女性议员比例超过30%
但是,这也是一个不断挑战、出新的国家。最近一次议会选举中,女性当选议员的数量在整个阿拉伯世界位居首位。女议员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议会不得不连夜修建新的洗手间。在这以前,整个议会大厦内仅有一个女性洗手间。
这也是一个仍在继续寻找自己身份认同的国家。阿拉伯语是官方语言,但是,在法国殖民统治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既不会读、也不会写阿拉伯语。报纸、书籍和电视节目都是用正式的古典阿拉伯语,大多数人连说都很费劲。因此,他们使用自行凑出来的另版阿拉伯语,其中包含大量法语、西班牙语和柏柏尔语(在阿尔及利亚首都以东居住地非阿拉伯人社区使用的语言)的成分。
克里斯神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转天一大早,他需要坐公车赶回盖尔达伊。
克里斯神父说,路很远,有的是时间琢磨这个高深莫测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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