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共驻联合国高官赵复三逃亡内幕(图)
原中共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代表赵复三(图)的朋友姚琮近日撰稿,追记了赵复三当年逃亡原委。文章说,赵复三家庭的悲惨遭遇,是大陆知识界在中共欺骗暴虐统治下的缩影,具有普遍性。而赵复三从党的驯服工具,到后来的觉醒,更具有广泛的普遍性。
作者姚琮是前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之后是美国威斯康辛大学教授、美国亨利.鲁斯基金会学者。他说,今年86岁的赵复三对他说,他的一生可以分成两段,前一段60年,是为构筑“理想”而生活的60年,而后一段廿多年,由于现实的教育,是自已在拆毁原来的“理想”。
联合国会上说实话 步上逃亡不归路
1989年“六四”事件爆发时,原中国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执行局执行委员赵复三率团在巴黎开会。对天安门屠杀流血事件,赵复三是清楚的,当时他收到两个截然相反的信息。第一个是自家亲人向他报告家中平安,但一位邻居被流弹射杀身亡。第二个是国内指令文件,邓小平为六四事件对外宣传定了统一口径,叫做“天安门事件,一个人没死”。
在6月9日联合国大会上,大家都在谈论六四,对着来自全世界代表,身为在场唯一的中国人不得不发言,赵复三说了三点:对六四屠杀事件感到震惊、为死难者表示哀悼、中国历史从此开始重写。这三点,掷地有声。
会后,他在返回中国代表团住所时,看到安全部的人在门口叉着腰,斜眼看着他,他突然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联想到就在两天之前,听到有人告诉他,中国有个驻古巴外交人员,因说了实话,唱了反调,被安全部的人押送回北京了。赵复三预感到下一个被押送回北京的就该是他了。
恰好6月12日联合国又要开会,赵复三在去联合国前,做了些准备,会后没有回住所,而是去了在巴黎教钢琴的二女儿家。从此走上了逃亡的不归之路。
经历10年逃亡流浪 再落脚美国
文章说,赵复三的二女儿在法国南部有个朋友和总统府有些关系,通过关系,法国文化交流中心的总干事安排赵去了德国一个画家在乡间的庄院。在那里躲避几个月,又辗转到比利时教中文的大女儿家。在欧洲呆了一年多,最后到了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
在法国、德国、比利时、美国、加拿大等地逃亡流浪了10年,赵复三从俄克拉荷马大学退休后又回到比利时,孤苦伶仃的生活,使他萌生了进修道院养老的想法,这是1999年。最后由美国耶鲁大学的陈晓啬教授,慧眼识英雄,亲自到欧洲把他领回美国的家,并结为连理。两位老人,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终于互相有了照应。
赵复三被中共掐住的一张牌
俄克拉荷马大学的校长是赵的老相识,曾经访问过中国,赵复三接待过他,他是基督徒,在中国时他注意到赵复三的处境,曾经表示,如果赵在中国遇到麻烦,可来美国卫理公会大学教书。所以赵复三最初在考虑逃亡时,首先就考虑来美国,但他告诫自己,离开联合国逃亡,一年之内不能去美国,因为这里还有一段无法告人的惨痛隐情。
赵复三虽然在中共统治下已经爬到副部长的级别,但中共手里掐着一张牌,随时可以拿出来让赵入狱,不得翻身。
赵复三大哥文革受迫害自杀
文章说,赵的父亲叫赵师克,由清华学堂送到美国留学,与孔祥熙是同学。回国后,先后在黄炎培办的中华职业学校当校长,又在老四大银行服务,赵父为储蓄会副经理。赵父曾参加中共地下党组织活动,在他影响下,四个儿子先后参加学生运动。赵复三是老三,老大赵忠一,在北京协和医院做妇产科主任,文革中受迫害自杀。
二哥是烈士 文革后被挖尸 二嫂被逼疯
老二赵中玉曾在上海参加学运,被国民党说是共匪,抓进大牢,要枪毙,经任国民党上海市长的舅舅吴国桢营救出狱,离开上海到天津南开大学念书。南开有位美国教授,中文名叫崔仰西,热爱中国文化,入了中国藉,娶了中国妻,育有二男三女。
崔教授非常喜欢赵中玉,把自已的第三个爱女,崔桂芳嫁给了心爱的学生。崔桂芳学的是音乐系,是个花腔女高音。赵中玉毕业后到开滦煤矿当工程师,工作奋不顾身,一次为了抢救矿难,坚持救人而身亡。他被追认为革命烈士,葬在烈士公墓。
文革开始后,崔仰西被打成美国特务,崔桂芳也成美国特务,结果赵中玉也成了美国特务。烈士公墓怎么能让美国特务安葬。结果就刨墓挖尸,但又不许美国特务崔桂芳进烈士公墓收尸骨,就命令崔桂芳在公墓的墙外等着,他们把尸骨一根根扔出墙外。崔桂芳带着两个女儿,哭泣着在杂草丛中寻找散落在四处的丈夫尸骨。
崔桂芳被打成美国特务后,遭到轮番拷问折磨,逼她交待谁是她的直接领导人。无奈崔桂芳指证赵复三是潜伏在中国的美国特务,是她的直接领导人。由此赵复三在文革中的处境可想而知。而崔桂芳经过这样的折磨,精神错乱,最后酗酒自残而死,留下来三个儿女成美国特务家属。
中共在赵复三的头上悬起的这把利剑,任何时候不听话,都会让他不得翻身。
赵复三的尴尬处境
文章说,“当时中国的宗教界有著名的三赵,佛教的赵朴初、基督教的赵紫辰和赵复三,我和赵复三就是在那个年代认识的。赵复三当时是基督教三自革新爱国运动的北京市总干事,青年会的领导人物。我很清楚他的背后是中共统战部,正如我的背后是中共联络部一样。
“我初见他时,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装,脖子上戴了一个白色的脖圈,是个神职人员打扮。我因知道三自革新运动是统战部领导的,我曾暗自嘀咕,这个人肯定是个党员,是个扮着宗教外衣的狼。接触后,觉得此人温文尔雅,学识渊博,风度翩翩,特别是对基督教的教义、教理、圣经谂熟,到他嘴里,如数家珍。
“那时,为了拉拢国外民间知名人士,对中共有用的人,都设法邀请他们来访华,由和大出面免费接待,好吃好喝,游山玩水。名为搞友好,实为变相洗脑。国外宗教界人士,如基督教的牧师、主教等人物访华,我们就需要请国内的宗教界头面人物出面接待。
“他的学识让来访的资深的外国神职人员也都吃惊。他接待的外宾效果特别好。但他不是共产党员,他说,他有宗教信仰,有根底线,他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这根底线是家庭传下来的,他不能参加无神论的共产党。”
一代人普遍的悲剧
“我发现他的情况和我自已有那么多的相同之处。在共产党的欺骗下,多少热血青年受骗为他们赴汤滔火,前赴后继,拚死卖命,而且为了要做好党的驯服工具,甚至还昧着良心,为中共涂脂抹粉,到后来,在现实的一次次教育下,才逐渐觉悟过来。我自已本身又是一个好例子。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普遍悲剧。”
“赵复三对我说,他今年86岁,他的一生可以分成两段,前一段60年,是为构筑理想而生活的60年,后一段廿多年,他说:现实教育了我,是我自已拆毁我原来理想的廿多年。勤勤恳恳一辈子,到头来,向谁交待这笔糊涂帐。”
文章最后说,“赵复三家庭的悲惨遭遇,是中国广大知识界在中共欺骗暴虐统治下的一个缩影,具有普遍性,我突然发现,赵复三的悲剧,从党的驯服工具,到后来的觉醒,也是一个缩影,而且还具有广泛的普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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