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被贬到忠州作刺史时,由于心情郁闷,经常以酒浇愁。
一天,他微服游到城南杏花村,远远望见几间屋宇,屋前高挑酒幌。这时他又饥又渴,三步作两步急忙向酒幌走去,只闻一股酒香沁人心脾。
白公进入酒店,见人挤得满满的,找个座位坐下,便说:“请打半斤好酒来!”店掌柜一听,这人好大口气,怕是来酗酒寻衅的,吓得把酒提子都掉进酒缸里了。掌柜定了定神,一手捞酒提子,一面摇手说:“客官,只打一两,多了不卖!”并说:“客官不知这酒厉害,只一两便醉倒人。”
白居易连忙掏出一锭十两的纹银说:“酒只管打来,我要一醉方休。”掌柜的坚持不卖,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惊动了别座的酒客。一位三缕长髯、面貌和善的老人走过来对白公介绍说:“这酒是用此地甘泉井水、上等糯米加上苏家祖传老窖酒曲酿造的,吃过这酒,酒力要半日才能发作。您看,我们这些酒客,也只喝一两,就舒舒服服地醉倒了,大家都称这酒叫‘透瓶香’。”
经过老人家介绍,白居易改口对掌柜说:“给我打二两,我要喝个痛快。”苏掌柜见拗不过,便答应卖给二两,但心里怕他过量,便拿大杯把酒打来,实际不足二两。白公一看酒杯不满,毫不在意地一饮而尽。顷刻间,只觉得肚内一股热气带着浓郁的醇香从喉咙里冲出,甜丝丝的,好不痛快,从到忠州也没喝过这样的好酒啊!他心情非常舒畅,想起进门时见到门上的对联是:
杯中酒常满,店中客常新。
这联不好,上下联都有“中”字、“常”字,犯对联“叠床”的毛病。再说这联也不实际,刚才苏掌柜给我打酒,酒杯就不满,应该改一改。便向掌柜要来红纸,蒙蒙眬眬,提起笔,蘸饱了墨,便把对联改为:
杯中酒不满,座上客难依
横批是“如何是好”,让酒店贴上。
不料,因为白公这副对联,酒店后来的生意逐渐萧条了。许多顾客都以为苏掌柜打酒不满,赚了黑心钱。一传十,十传百,都不到酒店喝酒了。
这事传到白居易的耳朵里,他大吃一惊,心想,我最初抱怨酒杯不满,但酒进肚后,大大满足了我的酒瘾,我就写了一副反义对联,用以激发酒客,招徕生意。想不到对联改坏,“点金成铁”,竟误了酒店生计,这如何是好?
第二天一早,他带了几个衙役,来到酒店,给苏掌柜赔礼道歉,让随从拿出文房四宝,又把对联改成:
杯中酒不满,颇能过瘾;
座上客难依,一醉开颜。
横批三个大字“透瓶香”。白居易的书法好,加上刺史赠联,盛赞美酒,这消息也很快传开了,都来欣赏书法、道贺、品尝名酒。苏掌柜的生意又兴隆起来。白居易改楹联的故事,传遍了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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