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普华永道25岁女员工“过劳死”引纷争

2011-04-15 21:02

4月10日晚，知名会计师行普华永道上海分部的初级审计师，25岁的潘洁引急性脑膜炎去世，她的死，引发了许多关于都市白领工作压力、“过劳死”等话题的争议。

潘洁死后，中文微博客上，25岁的她甜美的笑容不断被转贴。网友们找到了她的微薄帐号。她最后几条微博发于4月1日，她说““各个都说，别干了……”；“白细胞一千八是神马（什么）概念……”，网友们在她留下的这些话下面留下了数千条跟贴，有蜡烛，有祝福。

3月31日，连续加班多日后，她发高烧，终于得到公司准假，此后，她入院治疗，却再也回不了家。

普华永道(PWC)和德勤(DTT)、毕马威(KPMG)、安永(EY)这四家国际背景的会计师行，被称为“四大”，他们是典型的智力和人力密集型的企业，员工压力大，薪水高。在上海，这些外资企业，也是白领和大学生们理想的就业单位。

从潘洁的微薄上看，从2010年10月进入普华永道后，她流露出工作很忙、睡眠不足的信息。许多内容与工作和健康有关，比如“又加班了、在柳州出差、两脚发飘、肺都快咳出来了……”

《东方早报》采访了潘的同事，他们说，每年1-4月是普华永道的忙季。“潘洁最近参与的是个挺苦的大项目。平时在遇上大项目时，基本要在客户或公司加班到很晚，因是集体工作，自由性相对较少，不可能想休息就休息。潘洁是那种很拼的女孩儿，她是绝不会提出要撇下大家、提前回家的。”

潘妈妈回忆道，今年1月份开始，“进入普华永道之后，她就一直在不停地加班。”潘洁接手一个锦江集团的年报项目，她就经常因加班而很晚回家。到2月份，加班的时间更长了，每天都要半夜才到家。进入3月，每天到家就是凌晨1、2点钟。

潘妈妈拿出了几张3月份的出租车票，这些都是潘洁司返回闵行家中的出租车票。记者看到，车票上的时间大多是凌晨1点多，最晚的一张是凌晨3点10分。

而普华永道的公关部则说，“11日接到潘洁因病毒性脑膜炎病逝的噩耗，当即前往其家中慰问，并组建工作小组，专门帮助潘洁家属安排医院、保险和丧葬事宜。同时，公司将为与潘洁共事的同事提供专业心理辅导。”

4月12日，普华永道管理层就潘洁一事给所有员工群发了一份电子邮件。邮件中对潘洁的突然离世表达了哀悼，并表示，“必须要澄清的是，潘洁并非过劳死。”

普华永道的公关对外表示，“因为在过世前她已经请假10天，并非在工作岗位上猝死。因此网络中传言的潘洁过劳死，并不属实。”

这一说法，潘洁的母亲并不能认同，她说，“在3月25、26日，潘洁已经有些不适，并伴有低烧，她也向小组负责人提出过请假，但一直因‘工作需要’而没有准假。”一直到3月21日，的前一天晚上，她经手的项目终于告一段落，她才在在凌晨0点24分回到家中。”

潘妈妈说，“回到家里，她没有洗脸，没有洗脚，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潘洁发起了高烧，父母紧急将她送医治疗。

潘洁母亲对普华永道的颇有怨言。她说“潘洁从3月31日请假到走，她单位的人从来没有来看望过她，没有一个同事、一个领导来过。”

“我为了给潘洁请假，把病假单、我的联系方式与名字都给了她单位，但只接到了两通电话，第一个来电话的人自称是受公司委派，问：‘潘洁把最后工作的底稿发过去了吗？’我说潘洁在昏迷阶段。第二个电话仍然是来问：‘潘洁醒了吗？她工作底稿发过去了吗？’”

潘洁妈妈说，“只好说，潘洁是个负责任的姑娘，她会完成工作。”

据《第一财经日报》的报道，四大会计师行所员工如此长期加班，除了其企业文化，也与公司的考核制度有关。

在这些会计师行内部，项目“收益率”是许多经理们非常看重的一个指标，这和他们的业绩表现都有直接挂钩。具体来说，员工们操作项目时，要填一张时间统计表，记录自己完成该项目时所需要的时间。“一个100万的项目，如果花了50个小时做完，那么肯定要比花100个小时做完收益率要高，经理们的业绩表现会因此更漂亮。”

因此，在这些公司，虽然理论上加班时间可以填入时间统计表，用来获取加班费或者换取假期，但实际中很多加班时间都不会计入这张时间统计表。

昨晚（4月14日）9点半，上海当体媒体有记者探访了位于上海新天地的普华永道办公楼，此时这里仍灯火通明。大楼里80%以上的窗户内亮着灯，大约一半的窗内仍有人影来往，隐约能见到许多人仍在电脑前埋头工作。

网友说，一个小螺丝故障了，会很快维修并被替换，没有影响这台机器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