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血旗

把粘满死人血的红布撕下一角,整天缠在你年幼的孩子脖子上,你觉得怎样……而且,那流血的人是死不瞑目的。

“红旗是用人血染红的,红领巾是血旗上撕下的一角。” 从小我们都记牢了这个严肃如毒誓一般的象征。

染红血旗的那些人,是离开父老乡亲,撇下妻子儿女,走向血腥杀戮的战场,和另一部份中国人做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人类自戕的游戏。他们没有经历过什么政治运动,单纯地相信着党的喉舌的话:你们流血死了之后,党建立起新的政权,那时就没有欺负,没有不公,没有强权,不用多久,不用花一分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按你的需要给你分配财富,最高掌权者和最底层的人的地位是平等的,所有的人都是主人,是当家的,而掌着权力吃着公粮的人是仆人,是为广大主人服务的,全心全意地服务的。他们憧憬不已,组成了敢死队,去厮杀,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的血染红了旗子,染红了这个政权。

但他们死后或许会知道,党没有兑现对他们的许诺。反而抄走了父老乡亲祖上攒下的积蓄,让他们都和最穷的人一样一无所有,而金银都装入了党掌控的大金库。他们在以国家名义的大幕下做着他们自己欲做的,却又硬说是老百姓想做的。

乡亲们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被收缴上去,去和美国英国比强大,去白白支援越南、朝鲜、红高棉,去暴力斗争建更多他的党控制下的国家,只给乡亲们留下一点点。那年胡乱搞之后,没有粮食了,树皮也吃光了,乡亲饿得全村去乞讨要饭,军队封锁住道路,不许去要饭,多少人就这样活活饿死了。军队封锁时,路边也许树了很多旗子,那旗子是敢死队员的血染红的,或许他们会死不瞑目……

掌了权的独裁者全面监视着所有已经“当了家做了主”的人从行动到思想,谁敢和它不一致,立即把你批斗,甚至让你死亡。人为制造了一次又一次大冤案,每一次都有大批无辜的人白白地死去。北大校长陈寅恪服毒自杀了,老舍跳湖自杀了,翻译家傅雷夫妇自杀了,陶勇将军自杀了……还有无数不知名的正直而刚烈、有气节的平民百姓被杀或自杀了,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地蜷曲下脊椎。手无寸铁的大学生,也被军队的坦克轧成了肉酱。一个学生,挺身而出,张开双臂,要用血肉之躯阻挡杀气逼人的坦克。这一幕,震惊了世界,世界为什么要尊重中国人,不是因为你们是党员,不是因为你们深谙马列主义。而是因为,不管是哪一个年代,面对有残暴名声的强权,总会有人在关键时刻舍生忘死地为他人为朋友挺身而出,这种勇气与气节,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存在着。然而,坦克车还是隆隆地碾过,在沾满血肉的坦克的顶上,也许正插着血色的旗,血旗在狂飘,人们还记得,那是当初敢死队员的血染红的……中央电视台的播音室里,播音时泣不成声的主播杜宪被开出去了,而迅速变脸的李瑞英却成了红人。

历史重演,血腥也会卷土重来,“文化大革命要七八年再来一次”,又来了,不过是更狡滑了,藏在了粉饰的繁荣下,藏在了少有人知的角落,藏在了“劳教所”,“法制学习转化班”,藏在了610“打死白打,打死算自杀,名誉上搞臭,经济上搞垮,肉体上消灭”秘令下。有谁知道,打死孙志刚的报道出现之前已经有多少善良的人被警察打死!有谁知道,那劳教所转化班的帘子后藏了多少残无人性的罪恶!我们想要知道,强暴四川女研究生的恶警藏在哪儿?打死大学教师赵昕的警察藏在哪儿?那些强挖人肾人肝卖黑心钱的黑医院劳教所的人藏在哪儿?还有那殴打千千万万平民百姓的恶警藏在哪儿?别忘了,你们下毒手的对象,是一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大善大忍的好人!你现在藏在你江主子赏给的高官位金钱堆上逍遥,但请记住,你欠了中国人太多的血债,欠了中华民族太多的血债!

那血色的旗不仅染着那战死的人的血,也染着在XX政权建立以来,在一次次大大小小的运动中冤案中屈死的人的血,染着血汗工厂里拚死拚活卖了命的人的血,染着深信着辟谣局的谎言的汶川孩子的血,染着“贵州俯卧撑”下少女的血,染着太子党残暴横行下弱势者的血……相同的是,这些流血的人,都死不瞑目。

“天地育人人反天,杀人取血染政权”。当天怒人怨,冥冥中一双双不散的冤魂之眼死死地盯着这个嗜血的党,盯着那血色的旗的时候,把这血旗的一角系在孩子脖子上,对着这血旗发毒誓,你觉得光荣吗?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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