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健:从“感谢国家”看党国的厚黑文化

中共执政六十年,终于在今年人大期间出了一部《国家感谢法》,当然这是一部网民讽刺党国文化的调侃之作,出自于“人大” 代表奥委会副主席于再清对冬奥会冠军周洋没有首先“感谢国家”,而是先感谢父母的批评。受到于再清批评影响,周洋在电视采访中已经被迫改口,把感谢父母放在了第五位。于是网民迅速在网上制作了这部“国家感谢法”,感谢国家也成了一时的流行调侃语。

感谢国家是中共执政后贯通始终的党国厚黑文化。这个文化以国家政治权威逼使人民臣服于党。中共执政后,中国人不管是官员还民平民,已不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他的父母,他只属于党和国家,一如歌曲所唱“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在党妈妈关照之下,自然一个人的成就都只能属于党和党的国家了。当年中共树立的典型人物都是既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只有党情的人物。但是感谢国家还并不到此为止,更进一步的是在党国之下,被共产党专政的人也要感谢国家。当年中共“公私合营”,共了资本家的产,农村“土改”夺了地主富农的地,都要感谢共产党,感谢共产党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以往剥削的罪恶历史。更有“五七反右”中共将大批知识份子打成“右派”,进行劳动改造,照样要“右派”感谢党对他们的挽救改造,让他们重新做人。二十年后“右派”改正,共产党本应向“右派”道歉,承认错误,可笑的是照样要“右派”感谢党给他们平反改正,重新恢复工作。在强权政治之下,一种文化最初推行依靠的是暴力,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文化习惯,感谢党和国家变成了官场和大众生活的一种语言习惯。

感谢党和国家,在中共执政前三十年,主要流行的是感谢党,后三十年由于党的威信和强权已大不如前,再加上西风东渐,感谢党过于赤裸似乎混不下去了,开始以国代党,感谢党变成感谢国家。以国代党名词变了,但主题没变,所谓的国就是党国,感谢国的背后还是感谢党。这些年来,中国对外开放与西方各国交流甚广,大家都看到西方人得到荣誉后,既不感谢国家也不感谢党,感谢的只是父母和师长,特别是那些与海外运动员同台领奖的运动员更是感同身受。这些年来,中国人在得到荣誉后感谢父母师长也日趋流行。感谢父母师长,虽是改革开放后西学的结果,但是感谢父母是中国文化中的传统美德。《孝经》开宗明义“立身之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孝在中国是国家的立国之本。中国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均以“孝治天下”,本来政府官员看到成就者得到荣誉后能将它归功于父母,应该感到非常的欣慰,可以标榜百姓有了孝悌,社会有了礼仪。周洋感谢父母正好当作教育国人的楷模表率。诗云“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可以教国人”。以家推及到国家,这才是一个社会和谐法则,哪有像这位于大官人,反而口出怨言,耿耿于怀。“一家仁,一国兴仁”这是最起码的常识,荣誉归党归国,是人性的扭曲和异化。感谢父母,感谢师长,是人性的感情回归,感谢父母,感谢师长都是有血有肉,可以有一个个具体的场景故事可供回忆的,父母有生育之苦、养育之恩,感谢父母永远是第一的。第二感谢的当是在你成长过程中教导你的师长。没有他们的教导,如何让你成功获得荣誉?中国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说。感谢父母,父母会因你的感谢而流泪,感谢师长,师长因你的感谢而感动,这是一种非常美好的境界,感谢父母师长是返朴归真,是名至实归。至于感谢党很荒唐,除非你是共产党员,生是党的人,死是党的鬼,没得好说。感谢国家很空洞很抽象,即使要感谢也要放在后面。孟子不是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的话吗?一个人如果获得荣誉没有对父母师长的感恩之心,如何有感恩国家之心,即使说了感谢国家的话,那也一定是假话、空话、套话。

中共执政一个甲子,后三十年与前三十已是今非昔比。党国文化大大稀释,但是中共官员依然抱着三十年前的心态,于是有了于副主席有关“感谢国家”这一翻官样文章的话,更有了“感谢国家法”的讽剌与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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