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字致斋,满洲正红旗人。少时家贫,以官学生充銮仪卫校尉。因其机灵善辩,仪表堂堂,一次偶然机会,得到乾隆帝赏识,遂步步高升,以侍卫擢副都统,迁侍郎,入军机,授内务府大户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晋封一等忠襄公,赏戴双眼花翎,在乾隆后期,任军机大臣达二十四年之久成为乾隆朝最受宠信的权臣。其弟和琳曾任四川总督。一门豪贵,势焰熏天,朝中文武,争相奔走其门。每当和珅赴公署视理事,朝臣伺立道旁,惟恐落后,时称“补子(给和珅当候补儿子)胡同”。以致有人作诗讽曰:
铺衣成巷接公衙,
曲曲弯弯路不差,
莫笑此间街道窄,
有门能达相公家。
现将诗意今译如下:
穿着华服迎接和珅到衙上班,
踏着曲折的道路也不敢怠慢。
不要取笑这里的街道狭窄,
这里有门路钻进去可做高官!
和珅本无才学,品行也不端正,唯靠善伺乾隆帝的喜怒以得宠。在其把持朝政的二十多年中,公然卖官,招权纳贿,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凡不附己者,辄借机在乾隆帝面前进行陷害,必欲去之而后快。朝廷内外,自督抚以至府县,皆以贿赂和珅,为巩固自己地位和升官发财的途径。他一生聚敛了许多人的财富,成为清代最大的贪污犯。不仅如此,和珅依恃乾隆帝的宠爱,出入宫廷,凡遇喜爱之物,占为己有;四方进贡的奇珍异宝,(往往也是上好的珍品)都落入和珅之手,次一等的珍宝才能献入宫中。如孙士毅从安南回京、持一由明珠雕成的鼻烟壶,想献与乾隆帝。和珅见之,十分喜爱,向其索要,孙士毅因已经上奏,所以未敢应允,但数日后,鼻烟壶还是落入了和珅之手。又如宫中某处,陈一直径尺许的碧玉盘,为乾隆帝钟爱之物,一日,被七阿哥不慎打碎,求于和珅,和坤珅拿出一盘,其色泽、尺寸等皆超过所碎者。仅此两事,即充分体现了和珅的专宠和豪富。
乾隆六十年(1795年),乾隆帝将皇位传给太子颙琰,改年号为嘉庆,乾隆自为太上皇,仍对和珅宠信有加。嘉庆帝虽心中对和珅极为厌恶,但碍于父亲,仍不得不勉强容忍,竭力周旋,呼和珅为“相公”而不称名,凡有上奏太上皇之事,皆由和珅代理。和珅推荐自己的人吴省兰,为嘉庆帝抄录诗稿,藉以窥试嘉庆帝对自己的态度。嘉庆帝心知其意,故意不动声色,以安和珅的心。
嘉庆四年(1799年)正月初三日,太上皇乾隆病逝,和珅失去靠山,嘉庆帝立即指使给事中(官职名)广泰、王念孙,御史广兴、郑葆鸿等人,参劾和珅种种专权不法的罪行。初八日将和坤革职下狱,户部尚书福长安(人名)等,也被指为和珅同党,而革职拿问。十五日,嘉庆帝颁发诏书,宣布和珅二十条大罪,命王公大臣会审,和珅一一招供不讳。十八日,令和珅狱中自尽,同时,令福长安到关押和珅的狱中,跪视和珅自尽后,将福长安押回本狱,定斩监候,秋后处决。和珅已死,削去公爵,撤出太庙,并毁专祠。和珅亲信苏凌附、吴省兰、李潢、李光云等,皆降革有差;其余为和珅荐举或曾奔走其门下者,“悉不深究,勉其改过,咸与自新”。
嘉庆帝惩治了和珅,派人查抄其家产,发现其私建楠木房屋,“僭侈逾制,仿照宁寿宫制度,园寓点缀与圆明园蓬岛瑶台无异;”其所建坟茔,设置亭殿,隧道,当地居民称之为“和陵”;所抄家产,计田地80万亩、当铺75座,银号42座、赤金580万两、生沙金200万余两、金元宝1000个、银元宝1000个、元宝银940万两,其他珍珠、白玉、珊瑚、玛瑙、钟表、宝石、绸缎、瓷器、古鼎、人参、貂皮等不计其数。其家产登记者共109号,已估价者26号,值银202000千多万两。当时清廷每年财政收入为4000余万两,而和珅家财仅已估价者,即相当清朝全国五年的财政收入。和珅的两个仆人,被抄没的家产,也值银700万两之多。所有抄没的财产,入国库者为数甚微,赏给臣下者亦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皆入于宫禁,故民间有“和珅跌倒,嘉庆吃饱”之谚。
和珅的死,再次证明了一个真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有人讲:“和珅活时,富甲天下;死时惨甲天下;死后耻甲天下。”
(事据《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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