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的地狱之旅
朱镜宙(是章太炎女婿,是位财经科学的专家,曾担任西康、四川的财政局长,及浙江省财政厅长,国民革命军北伐期间,追随总司令蒋中正先生,在总司令部担任军需处副处长职务)民国四年,袁世凯想做皇帝,深怕章太炎先生反对,先期诱至北京,幽于龙泉寺;先生忧愤之余,梦做阎罗王。太炎先生是近代著名的思想家与民主革命家,1915年住在北京西山龙泉寺时,曾连续数月在梦中做阎罗王。据当时章先生给宗仰和尚的信中透露,梦中章先生被请去做阎王,审判亚洲东部人在死亡后的神识,那些被审判成有罪的囚徒都说受到了炮烙等刑的惩罚,而章先生却见不到刑具,有一次囚徒当面给他指出,仍不能见到,故“归而大悟,佛典本说此为化现,而无有人逼迫之者,实罪人业力所现耳”。除星期天晚上外,其余每天都有,后来章先生十分厌烦,曾写请假书焚烧,但还是不起作用,梦还是照作,到写信时,已持续了四个多月。
「仰上人侍者:快接复曹,神气为开,所问幻梦事状,今试笔述,愿上人评之。去岁十二月初,夜梦有人持刺,请吃午餐,阅其主名,则王鏊也。(王,震泽人,明武宗时贤相。)走及门外,已有马车;至其宅中,主人以大餐相饷;旁有陪客,印度人、欧洲人、汉人皆与。各出名刺,汉人有夏侯玄、梅尧臣。余问王公:“读史知先生各德,而素无杯酒之欢,今兹召饮,情有所感。”王曰:“与君共理簿书事耳!梅君则总检察,吾辈皆裁判官,以九人分主五洲刑事;而我与君,则主亚东事件者也。”余问王曰:“生死为寿量所限,轮回则业力所牵;大自在天尚不能为其主宰,而况吾侪?”梅氏答曰:“生死轮转,本无主者,此地唯受控诉,得有传讯逮捕事耳。传讯者不皆死,逮捕则死矣。既判决处分后,至彼期满释放后,又趣生诸道,则示非此所主也。”余念此论,颇合佛法,与世俗传言焰摩主轮回生死者不同。因复问言:“铁床铜柱,惨酷至极,谁制此法者?”皆答曰:“此处本无制法之人;吾辈受任,亦是阎浮提人公举,无有任命之者。法律,则参用汉、唐、明、清及远西日本诸法,本无铁床铜柱事也。受罪重者,禁捆一劫;短则有百年。而笞杖之与死刑,皆所不用。吾辈尚疑狱卒私刑,以铁床铜柱,困苦狱囚,因曾遣人微往视之,皆云无有。而据受罪期满者言,则云确受此痛。”余曰:“狱卒私刑,非觇察所能得,吾此来当与诸公力除此敝何如?”王答曰:“固吾心也。”遂返。明日复梦到署视事。自后夕夕梦之,所判亦无重大案件,唯械斗谋杀,诈欺取财为多。如此幻梦不已,而日曜(星期日)之夜,则无此梦。余甚厌之。去岁梦此二十余日;一日,自书请假信条焚之,夜亦无梦。一夕,尽换狱卒,往询囚徒,云:“仍有铁床铜柱诸苦。”因问此具何在?囚徒皆指目所在,余则不见,归而大悟。佛典本说此为化现,初无有人逼迫之者,实罪人业力所现耳。余之梦此,是亦业感也。今春以人参能安五脏,买得服之,并于晚饭后宴坐观心一小时顷,思欲去此幻梦,终不可得。来示谓不作圣解,此义鄙人本自了然。但比量上知其幻妄,而现量上不能除此翳垢,自思此由嗔心所现故耳。吾辈处世,本多见不平事状。三岁以来,身遭患苦;而京师故人,除学生七、八人外,其余皆俯仰炎凉,无有足音过我者。更值去岁国体变更问题,心之嗔恚,益复炽然,以此业感,而得焰摩地位,固其所宜。息嗔唯有慈观,恐一行三昧,亦用不着。慈观见涅槃经,虽说其义,而无其法;亦如竟无从下手耳。想上人必有以教我也。(所嗔之事,有何体性?能嗔之心,作何形象?未尝不随念观察,而终不能破坏。)......章炳麟和南三月三十日」
黎澍、章太炎都不信鬼神,章太炎曾作《无神论》。所以二人入冥事决不是心理暗示,二人入冥都存在连续的重复性,而且二人都是严肃的诚实的大学者,根本没有必要编造故事哗众取宠。二人的亲身经历足以证明宇宙确实存在多维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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