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学法语
世界上有个地方,学法语不但不用交学费,每月还可以领到几百加元补助。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生活的法语城市蒙特利尔,一个让你慢慢爱上的城市:夏天处处是碧草连天的美景和心手相牵的佳偶;小动物与追逐它们的小孩子们相映成趣;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市中心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总洋溢着友善、温暖和跳跃的音符;她也有漫长的冬季,但圣劳伦斯河畔的人们,依旧目光坚定地守望春天的来临。来到这里,也可用英语交流,但如懂法语,显然能把握更多机遇。于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涌进各式各样的语言学校,不同肤色和母语的人们,在校园里努力用肢体语言协助法语交流,构成一幅奇妙而和谐的画卷。语言学生见面通常询问:你在上几级?
即使一级,老师上课也一律讲法语,通常不得使用其它语言帮助解释。从没接触过法语的一级学生,怎能听懂完全法语的授课呢?在国内,通常要学到上千学时以上才能上外教的课。
揭开谜底的第一课终于到来。来自中国、保加利亚、西班牙、意大利、阿尔巴尼亚、智利、秘鲁、美国等国的学生初次见面,面面相觑。男老师带着自信而坦诚的笑容出现,同学中的大部分人甚至不知“你好”该怎么说,好奇地看他如何迈出第一步。
“我叫保罗,”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反覆缓慢重复这句法语,“保罗”听起来像是个名字。他不断指自己,指他人,更换不同主语和宾语,然后对一位同学说:“Comment tu t’appelle?”反覆多次,全然不懂词义的我们明白了这是在介绍自己的名字。保罗又在黑板上很快画出男女两个小人,其幽默的线条让我们捧腹不已,也很轻松地学会了男“他”和女“她”的区别。
为了说清楚一个事物,老师会不断举例子或作栩栩如生的身体比喻,比如:保罗一边快乐地哼着法语版的生日歌,一边飞快地在白板上画出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指着它说“fete”,我们在脑海里犹豫不定地出现“生日”的念头。然后保罗指着自己说:“ma fete”,再指着一个同学对大家说:“sa fete”,接着又唱生日歌,做吃蛋糕状,这一系列的动作使大家都明白他是在说“我的生日和他的生日”;讲到“老”,保罗将教鞭戳在地上,弯腰驼背咳嗽连连,十分搞笑;讲到“润滑剂”这个词,实在不好打比方喻,保罗冥思苦想几秒,茅塞顿开,去把门拉开又合上,嘴里还不忘“吱扭吱扭”,接着抄起一只粉笔假装向门喷两下,再拉开门时便不发出怪声。我们都心领神会他说的是什么了,并暗自佩服他的想像力。
很多中国学生“V”音发不好,经常发成“W”。保罗为了时刻提醒大家记住这个发音,在白板上画了一只兔子,耳朵长长的,两只耳朵中间形成一个剪刀般大大的“V”。他用红笔把“V”特地描重,把图贴在墙上。以后再有谁发不对这个音,他就指墙上的兔子。
还有的同学不会发长音,一个单词末尾总是短短地就把音吞掉了。老师耐心地纠正20遍有余,那位同学还是不能领会其中意境,于是保罗在全班环视一圈,从一个女生头上摘下根绑头发的皮筋,一边将它抻长,一边念几个发长音的单词。从此大家念这几个词的时候总能想起那女生的头绳,便不会念错。
为了让我们记住上、下、左、右、楼梯、走廊、教室、图书馆、洗手间等常用名词,老师让我们三人一组,每组分别发给写有不同问题的纸张。每张纸上写有5个问题,如:“出教室门向右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左手边第一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再如:“沿走廊返回楼梯,下到二层,右手边第二个教室里的老师叫什么名字?”大家呼啦呼啦分散开来,在楼道里上上下下,不亦乐乎,即便那个被问到的教室里正在上课,也可以直接敲门进入,当着一大屋子别班学生的面,用法语大胆地问老师“您叫什么名字?怎样拼写?”陌生的教室里的学生也友好地给予掌声。
课堂上,老师抱着吉他唱歌、画图、做夸张的动作、用千奇百怪的物体示意,花样百出,让从没接触过法语的学生,在短时间内有了神速的进步。上课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我们总盼着下课铃再晚些响起。这是一种神奇的教育方式,以至于在节假日不上课的时候,我们都非常怀念课堂上笑声不断的时光。曾经当过16年学生,现在才发现,原来学习可以这样快乐,作学生可以这么幸福。
记得在国内曾试听过几堂著名学府的法语课,老师大部分时间在写板书,或者带领大家反覆念课文,相形之下非常枯燥。这里的老师有的还自己掏钱买教学工具或小奖品,打破了我们曾有的“老外很抠”的印象。事实上,我们除了非常欣赏蒙特利尔老师的想像力、表演能力、表达能力和幽默感之外,对他们还充满感激,他们的敬业精神和非比寻常的耐心,给了我们这些“老外”学习一门新语言莫大的信心和鼓励。
中国,泱泱大国,如果多有一些这样的老师,祖国不知会多出多少倍天才学生;如果多有一些这样的老师,也许祖国的教育质量会有洗心革面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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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蒙城华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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