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最后请您谈谈中共在这个时候把“洋葱头”的社会结构再次拿出来宣传，有没有政治或经济上的因素？
何清涟：他们这样宣传当然有他们的政治目的。比如，有一个理论一直在主导当代中国研究，就是宣称中国的中产阶层正在兴起，对政治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中国正在走向民主化。说这话的有不少是西方的中国研究者与帮助商界在国会Lobby（游说）的人。很简单，西方社会那些投资者到中国去投资，都希望把他们赚钱的目的包装的好看一点，比如说可以帮助中国民主化等等。他们用这些来说服本国政府放弃对中国人权状态的关注，并掩盖一个事实，就是中国现在是“市场经济＋极权政治” 的专制统治。
中国到底离民主化有多远？西方投资者能够促进中国的民主化进程吗？何清涟表示，“我相信葛特曼所著《失去新中国 – 美商的理想与背叛》已经描述得非常清楚。”
何清涟强调，她前几年就说过，国际社会包括中共当局都致力于制造两个神话。
“一个就是经济发展必然带来政治民主化，这一点已经被中国的现实证明完全是个神话。我记得前几年写“中国改革的得与失”，我将中国现阶段称之为“市场经济＋极权政治”，后来又写了一篇“威权统治下的中国现状与前景”，一些读者不能接受，认为我太悲观了，我应该给中国人一点希望。不少人也不喜欢我用“极权政治”来描绘中国。”
何清涟认为，“大陆现状表明，现在的情况比我当年在国内时更糟糕，政府对无权者的抗争打压、言论空间的收缩越来越紧。公共权力私人化、政府行为黑社会化、基层政权流氓化、政治暴力合法化，如果胡锦涛再假以时日，成功型塑一套意识形态，中国就将从邓小平的后极权时代、江泽民的威权统治过渡到一种极权政治，这一极权政治与以往斯大林希特勒毛泽东的不一样，值得研究者们认真关注。”
何清涟指第二个神话是，网络可以推进中国的新闻自由。中共到现在还在不断地逮捕网上发表批评政府言论的人士，而且一些国际高科技公司原本宣称要帮助中国建立一个没有政府控制的互联网，但在中共的利益诱惑下，都逐渐放弃了他们原本的承诺，正是他们提供技术，帮助中国政府建立了世界上最庞大的网路监控工程金盾工程。
世界大媒体宣传中共理论起重要作用
何清涟特别指出世界一些大媒体在制造这个神话当中起了重要作用。一些大媒体一直认为中国的媒体市场是块“空白”，指望中国政府开放这个“巨大的市场”，对中国一直赞美有加。
2005年初是法国、英国媒体的一阵猛热闹，导致“无中国不成新闻”的局面。从5月开始又是美国几大著名新闻周刊纷纷报导中国。
从这些媒体的报导中，读者们看到了一个现状美好，人民富裕、未来充满希望的中国──而近年来，尽管中国政府从未许诺任何“改革”，而这些媒体却帮助中国政府制造出了一个又一个“改革”神话。
比如2003年初，一向善于“作秀”、喜爱表演的深圳特区，在世人对它已经渐渐淡忘之际又上演了一出新剧，宣称自己要进行“政府改革”，于是国际传媒纷纷竟相报导，称“这是中国未来政治体制改革的预演与试验”。一些国际大媒体采访笔者时，无论笔者如何解释这只是与政治体制改革完全不一样的“行政改革”，并试图说明行政改革与政治体制改革的区别，但一些媒体无论如何都要将此称之为“政治体制改革的预兆”。
这一“改革神话”刚破灭，又有国际知名媒体制造出“媒体改革”神话，直到2005年8月2日，中国文化部与新闻出版总署等六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加强文化产品进口管理的办法》，才将外国媒体进军中国市场的梦想击得粉碎。众多海外媒体垂头丧气，BBC中文部于8月5日发布消息，说“相对于去年公布的开放媒体市场政策，这些措施显然是一大倒退，使得外国的媒体也失望”──以往BBC一直在营造中国媒体改革的神话，至今还不肯承认这神话是营造出来的幻影，并非中国现实。
因为中国政府从未宣布过要开放媒体市场，中国主管宣传的官员更是从来就没有宣示过“媒体要改革”，相反倒是不断在宣布要加强控制。比如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局长徐光春2003年7月曾宣布：“有几项标准永远不会更改，即：媒体的角色是“党的喉舌”，党管理媒体及媒体机构人事，以及媒体依然要承担正确舆论导向的责任。”中宣部副部长李从军也毫不含糊地说过：“中国的媒体公司需要按照企业模式展开经营，并要时刻留意保留其意识形态方面的特性，并肩负起正确引导舆论导向的义务。”
外媒不知大陆原则：资本第二 政治第一
何清涟表示，不反对各国传媒进入中国市场，只反对这些媒体放弃新闻自由的基本原则去迎合专制统治者的政治需要。这些媒体在专制者面前弯下了它们在本国政府面前未曾弯下的腰，却没有换得市场，原因在于他们不知道在中国传媒业里，资本原则只能屈居于第二位，第一原则仍然是政治原则。
何清涟说，这些年来，中国政府对外国媒体的态度有如一个寓言故事：一位农夫牵着一头驴子赶路，为了激励驴子加快脚步，农夫在驴子的鼻子前晃动着一把青草，吸引着驴子追赶着青草。中国政府这几年扮演着“农夫”的角色，而一些外国媒体则宛如那头追赶着青草的“驴子”，这把“青草”就是中国暗示给外国媒体进入中国市场的准入资格。专制统治者最需要的是反对者（包括潜在反对者）向他们低头，在反对者没有低头之前，专制统治者会在“驴子”面前晃动青草。但只要一低头，青草就立即收回。因为专制者已经成功地向世人证明了西方传媒追求所谓“自由民主真实”的原则，只是为了赚取金钱的幌子而已。
何清涟举例，这一次胡锦涛访问美国，一些向来赞美中国当局的世界著名媒体不太起劲，原因是中国政府刚刚封死了他们进入中国赚钱的路，没有动力。
何清涟强调，网路只是一种工具，民众可以用它来传播信息，但中国政府也可以用来监控社会，推销自己的理念，关键看谁掌握这套工具，谁使用得更好。
何清涟相信：中国总有一天会民主化，但那不是今天的现实。中国社会科学院这个研究报告宣称中国是“洋葱头”结构的社会形态；以及其它诸如中国经济发展必然带来政治民主化；网络可以推进中国的新闻自由等等，都是这些年来中国当局作为一套理论推销给全球华人和国际社会的。
本文为大纪元就中共社科院“中国社会十大阶层（洋葱头分布）”论调专访何清涟系列报导之五，也是此系列最后一篇。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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