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你们来干吗?可怜父女在大学报到那天被野蛮轰走

转眼间九月又要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便是新生入校的高潮.看着校园里那些携着众多行李来报到的新生与家长,一件往事止不住又浮现在眼前。

前年,作为学院的志愿者,我参加了迎接新生的工作。与我们学院相邻的是数学学院的迎新处。由于还不到正式报到的日子,所以前来报到的人也比较少,我们都在聊天或是看书打发时间。

傍晚时分,一对穿着有些寒酸的父女向迎新处走来。我正猜想是哪个学院的,就见他们走向了数学院。于是本来已经“整装待发”的我们又重新轻松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没交钱,我们怎么给你们办手续?先去交钱,再来说住宿的事。”

没有听到父女二人是怎么回答的。

 但是另一个声音响起“没钱?!那我们可管不着,反正我们要拿到缴费单才能发放住宿用品。”

  父亲这时操着一口方言说:“同学们帮帮忙吧。天要黑了,俺们现在也没钱去住店。你们就通融一下吧。”

  刚才那位女生嚷到:“没钱住店那是你们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呀?”

  另一个穿着时髦的女生也说:“就是呀,没钱你们来干吗?找事呀?”

  一直沉默的女儿拉了拉父亲的衣角说:“爷,咱还是走吧。”

  父亲说:“咱再和他们商量商量。”

  可是那些人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嚷着时间不早了,该去吃饭了,就当着父女二人的面走光了。父女二人显得尴尬无奈又不知所措。

  我看着心里难受极了,和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朝他们走去。

  我怕他们尴尬就装做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们是来报到的吗?”

  父亲疑惑的看了看我,说:“是”

  “他们怎么都走了?”

  “说是去吃饭了,他们还回来吧?”

  其实数学院晚上并每人在这里值班,所以他们是一走了之了,可是我怕说出来他们更担心,就未说出。

  “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等报到完了再说吧。”

  “那可不行,天都晚了,还是先去吃饭吧。我们要去吃饭了,和我们一起去吧。毕竟这里我们熟。”

  “你们也是接新生的?”女儿忽然问到。

  “是呀,我们是另一个学院的。不过别的学院不在的话,我们也代接。”

  “真的吗?”女儿的话中有着兴奋。

  “没交钱也行吗?”父亲忧心忡忡的问。

  “没关系,天都这么晚了,财务处早下班了,明天再交也不迟。走吧,先去吃饭吧。”

  终于二人跟着我和伙伴们一起去了学校餐厅。我们骗他们说着饭是学校专门给我们做的工作餐,不用我们自己花钱。他们才肯放弃啃从家里带来的馍,和我们一起吃。吃过饭,木木去给值班的同学送饭了。猪猪说:“大叔,你们宿舍今天还没安排,如果不嫌弃就去我们寝室挤一挤吧,在外面住挺浪费的。”

  可可也说:“好呀,让学妹参观一下我们寝室,可不许嫌乱哦。”

  看到父女二人如释重负又激动的连说“那就麻烦了”时,我们几个互相比个胜利的手势。

  父亲跟着猪猪回男生寝室就寝,而女儿跟着我们一起回到寝室。

  在晚上的聊天中,我们知道女孩叫叶子,来自一个贫困的农村。本来家里就不富裕,而她母亲却在不久前患癌症去世,对她的家庭来说是雪上加霜。她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来上大学的,是听说大学里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才来的。而且连来的路费都是借的。

  说着叶子泣不成声,我也觉得眼睛发涩,想要流泪,而可可她们早就开始哽咽了。

  “没事的,会好的,在大学里有很多提供给我们选择的助学方式,除了贷款还有勤工俭学、奖学金、助学金等等”我安慰她。

  “真的吗?”她稍稍平静。

  “学姐还会骗你吗?在大学里只要你努力了,争取了,会有回报的。学姐真诚的欢迎学妹在这里安心就读。”

  “谢谢学姐”

  聊着聊着她睡着了,也许是紧绷了一天的疲惫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吧。

  我和木木她们这才愤慨的批判起了数学院的那几个迎新志愿者。,以及关于贫困生一些政策的漏洞。其实在我们学校又些该得到救助的得不到救助,而一些有手机而且整日上网,泡吧的人反能拿到。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来叫叶子了。我们赶快的起床洗涮,送叶子出了公寓楼。

  “大叔,这么早呀,睡的好吗?猪猪的呼噜声没吵到你吧?”可可开玩笑说。

  他憨厚的笑了,这是我们看到他的第一个笑容。

  “没,好孩子,我们该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的事,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去吧。”

  “不了,谢谢了”他拒绝了我的邀请。

  然后唤着叶子离开,我们目送他们离去。

  出乎意料的是走了两步,父亲又折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我震惊的来不及反应。直到叶子也跪在了父亲身边,我们才手忙脚乱的把他们扶起。

  “大叔,你这是干吗呀?”可可不知所措的说。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大叔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叶子也流下泪来。

  后来他们拒绝了我们和他们一起去找数学院负责人的提议,带着装在化肥袋里的少的可怜的行李离开了。

  我们再也没见过他们。而且也未曾在校园里找寻过叶子,害怕使她尴尬。

  事情久已,可父女二人跪在我面前的画面却那么沉重的镌刻在我的心底。这一跪包含着多少的辛酸,我又怎能道尽?其实真正应该下跪的是我们这些不知民间疾苦的人啊!

  今天看到那么多新鲜的面孔,其中是不是也有叶子一样的故事?我衷心的希望不要再让我们的父亲为生活的困窘屈膝跪地,即使是表达谢意。因为那种沉重像山,压在受跪者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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