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赵燕，你从哪里来？

在中国方面，新闻媒体很快就跟进，要对事件作深度报导。但是据天津《今晚报》报导，当记者来到据说是赵燕原住处的红桥区芥园西道时，周围邻居表示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随后记者又来到红桥区西青道的一栋大楼，这里据说是赵燕新搬的住址，但这里的居民也说没有见过这个赵燕。就连赵燕声称在国内的工作单位的人事干部也对记者表示他们单位没有这样一个人。要知道，赵燕能来美国作商务旅行，用的正是这个单位的名义。面对这样一个在美国出了名但在中国却“查无此人”的 “商务旅行者”，像报纸上说的“出境登记不准确”显然还不能反映背后的问题。如果真的像赵燕工作单位有关人员说的那样，他们那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么 ，不但赵燕的身份是个谜，就连她是如何弄到因公出国护照都是一个问题。

这件事不由得使我想起数年前在美国依利诺州一所大学偶然结识的一个人。此人原来是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派驻华盛顿的记者，公务完毕后不理会原派单位要他回国工作的催促，自己联系了一所美国学校读学位，结果公务护照过期，原工作单位当然不会出证明帮他护照延期或转成因私护照。他能在美国待下来，完全是靠从国内弄来的假护照。我当时很诧异：中国这么一个严格控制下的社会，怎么能有假护照呢？

他听了比我还要吃惊，觉得我对国内这么不了解。他告诉我在北京的这个地方那个角落，你可以得到各种各样的公章和证明，只要你肯出钱。而且价钱并不贵。帮他从国内弄到假护照的黑道人士还算负责任，他说你不要拿这个护照回国，只能在美国使用。滑稽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宁愿冒用假护照的风险也不愿回中国的人，在了解到我对中共的批判态度后，在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上不但大义凛然地斥责我，还署名“一个以当中国人为荣的中国留学生”。

由此看来，赵燕事件报道中的“查无此人”也好，“出境登记不准确”也罢，都不是孤立的现象，而是表现了中国当前社会秩序混乱的一个侧面。近年来，美国驻华使领馆在一些中国人中名声越来越坏，因为据说它们对形形色色的短期商务签证申请非常不信任，甚至百般刁难。现在看来，尽管有这么个坏名声， 美国人卡的还是那些理由不充份甚至动机可疑的申请者。至于中国社会实际的运作，美国人还是了解得很少，对那些公证程序和单位证明甚至公安机构的大红图章究竟有多少是真的还是胸中无数。至于中国人自己说的“聪明”和“胆量”，美国人更是陌生。很多中国人刚到美国，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美国人轻信。在很多需要填写个人身份资料的场合，你怎么写他们就怎么信，并不会真的去调查。因此那些一向信奉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的人，到了美国还真有点不适应。

现代社会安全的第一道关卡就是建立在个人身份识别的基础上，这一点不论在美国还是在中国都应该是一样的。很多中国人也许会说，美国也有很多伪造身份的罪犯， 尤其是那些重大案件的罪犯，这不也和中国一样吗？这里的问题是：任何一个社会都会有伪造身份的罪犯，但如果一个社会的普通人也不把伪造身份或者提供不实的身份资料当作一回事，那么这个社会的安全就真的成问题了。

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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