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中美两位女政治家吴仪和裴罗西

当今两位在中国和美国的政坛上都地位显赫的女性,一个是中国的国务委员,本次十六大刚刚被提拔为政治局委员的吴仪,另一个是刚刚当选的美国国会二百年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党的领袖,裴罗西。对于不熟悉美国政治的听众,我还要补充一句,裴罗西女士这次选胜的是在国会众议院的少数党,民主党的领袖。

应该说,这两位女性都很杰出。在男性主导的政治圈中,能够打出一片天地,占领一席地位,她们一定都具有超常的能力并付出了辛苦的努力。这两位年纪较大的女政治家,吴仪64岁,裴罗西62岁,的政治成就应该是我们这些后辈女性的典范。

仔细研究之下,就会发现其实这两位女性有本质的相异之处。借此,我们来看看中美两国的政治文化差异。

首先从她们如何取得她们今天的地位来看,吴仪是被她身边更有权力的男性拔擢上去的,而裴罗西则是真正通过竞争选举而取得的。也许有人会不同意我的看法,吴仪政治局委员的位置不是这次16大选出来的吗?其实不是,我们在国外看得很清楚,所有中共高层人物的位置都不是真正通过民主的方式选出来的,而是通过权力斗争,暗箱操作和政治交易而产生的。而从这次吴仪被从原来的政治局候补委员的身份扶正到正式委员的身份来看,显然是仓促之举。因为原来一共两名政治局候补委员,在吴仪被提升之后,只剩下一名了,可以看出,最高权力核心都来不及提出另一名候补委员的名字。比起裴罗西在美国众议院民主党领导人的位置,吴仪的升迁恐怕已经是到了极限了。在中国谁会相信中国共产党会让一位女性来掌头号大权?又怎么能够?而裴罗西的当选是由177比29的选举结果确认的,并不是由几位民主党的大佬在暗箱、秘室中决定的。这说明中美两国的政治文化存在巨大的差异。相比之下,美国的要开放、民主得多。这种开放民主的结构,给女性参政,获得确实的政治地位开拓了真正的空间。

其次从个人的政治表现上看,吴仪是专业政治干部,而裴罗西是职业政客。吴仪要在共产党的官阶上稳定上升必须听命于她的在中国主政的男性掌权者,必须象中国的其他官僚一样,谨小慎微、唯命是从。吴仪显然是中国女性的最高首长,可我们从来没有听到她有关女性的问题发表政见。而美国的裴罗西则不一样,因为她是老百姓一票一票选出来的,她首先必须听命于她的选区的老百姓的意见,而不是几个党内大佬(通常都是男性)。而且她出山之时,就带着鲜明的政治立场,并且在政治道路上一路旗帜鲜明、锋芒毕露,在艾滋病、流产权利、环境和人权问题上都有鲜明的主张。她在当选民主党众议院主席后说了一句名言:我们已经等了200年了。今日终于等到了。她的"我们"是指的女性。她还说:我不是因为是女性才去参选。我参选是因为我是一个有阅历的政治家和有经验的立法者。可以看出,她是自信满满,从政之路是为己为民立言做事,而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政客。

再从个人生活史上看。根据中国可以找到的很少有关吴仪的资料得知,吴仪现在是单身。没有结婚,也就没有孩子,这在中国是顺理成章的事。尤其对于一个共产党的高级干部更是如此,要在共产党的阶梯上往上爬,个人的道德操守必须是经得起考验的。正史中没有,野史中也没有传闻,为什么这位能干也不丑陋的女高干至今单身一人。不过她的没有家庭拖累,倒印衬出她是一个勤奋苦干,全身投入工作的好干部。

而本次当选美国国会民主党领袖的裴罗西,出身政治世家,却不是从小从政,而是先嫁人生孩子,而且一生就是5个。直到47岁,等到最小的孩子上了中学之后,才决定出山从政,而且政绩不错,15年来在民主党内地位频频上升,直到今天的众院民主党主席。

相比之下我们可以看出,中国的从政环境对女性来说要比美国险恶得多。中国政治的险山恶水,对男性来说都是不容易存生的,更何况是向来被视为弱势的女性。而在中国的女性承担了太多的家务,而得不到社会的承认,这就形成了家庭和公众生活之间的巨大冲突。其结果就是选择公众生活的女性一定要牺牲家庭生活,吴仪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从社会政治文化气氛上讲,中国社会活到40多岁近50岁的女性,已经被社会视为老妇女了,而老妇女是很难有机会从政的。象裴罗西这样在47岁才走出家庭从政的例子,可以说在中国从来没有出现过。

以上我们从三个方面比较了两位女性政治家的不同之处,但我也必须指出一点的是,这两位女政治家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愿把自己的政治成就与女性相联系。裴罗西在当选之后说了句名言:我不是因为女性才参选,我参选是因为我是个有阅历的政治家和有经验的立法者。这句话可以从两方面解读,一方面就是我前面解释的:是对自己能力的宣言,表明自己的从政能力并不下于男性政治家。另一方面的解读呢,就是潜意识中对自己女性存在的否定。因为不论在西方还是东方,女性都是被看作弱者,而女强人们都必须在与男性竞争之前,首先否认或者弱化自己的作为女性的生理存在,以建立自己的男性化的社会存在,并用此去与男性竞争。这是全世界女性的不幸。

中国的吴仪在否认自己的女性生理存在方面就走得更远,到了牺牲婚姻牺牲生育的地步。政治的属性是男性,在中国尤其如此。而女性要在其中生存并且保持竞争能力,就必须先把自己男性化,这对女性来说太残酷,太不公平。

裴罗西虽然在意识形态上很自由化,是美国左派中的左派,但她从不激烈地声称自己是女性主义,而是非常温和地主张男女平等。当选之后,她还说了句名言:我从来就没让人因为我是女性就选我,但我不希望选民认为我是女性就不选我。这又说明裴罗西很会打女性这张牌,知道在男性主权的社会里如何恰如其分地一点点争取女性的权利。而诸如此类的聪明话语,我们却从来没听中国的吴仪说过。

(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员高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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