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圖片來源:Pexels)
明代的文學藝術十分繁榮,出現了徐渭、湯顯祖、唐伯虎等眾多文學家,其中包括創作了《三國演義》著名卷頭詞、在篇篇詩文中閃耀著無比光芒的《臨江仙》的楊慎。
楊慎簡介
楊慎(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楊慎(1488年~1559年),四川新都縣人,祖籍江西廬陵,與解縉、徐渭合稱「明代三才子」。楊慎的父親是大學士楊廷和,楊慎自幼警敏,不只能詩能文,能可據理論說,故得「神童」之美稱,還被「文壇七子」之首李東陽收為門徒。楊慎在二十四歲高中狀元,賜進士及第,頓時聲名遠播。
只是,楊慎的官運甚是坎坷,他屢次因直諫敢言而遭到貶謫,最後因「大禮」之議事件惹怒皇帝,除了下獄、廷杖,還被削職、貶謫到雲南這一邊陲之地。楊慎當時帶病行走萬里,幾點丟失了性命。令人感嘆的是,他在三十七歲被貶至雲南、被迫寓居山林後,再也沒能得到嘉靖皇帝的寬恕。在長達三十五年的漫長時間裡,無法獲得赦免的楊慎沒有再回到故鄉,結果以七十二之齡客死永昌。
針對抱負無法施展的諸多經歷,楊慎在晚年創作的一首感懷詩《六月十四日病中感懷》中悲涼寫道:
七十餘生已白頭,明明律例許歸休。
歸休已作巴江叟,重到翻為滇海囚。
遷謫本非明主意,網羅巧中細人謀。
故園先隴痴兒女,泉下傷心也淚流。
不過,即使離鄉背井,即使無法實踐政治理想,即使滿懷哀愴,學問與修養均豐碩的楊慎,不忘傳授學識給當地百姓,造福雲南。
一代代的歷史人物在建立豐功偉績後又逐一消逝,令人生發「是非成敗轉頭空」之感。(圖片來源:Pexels)
《臨江仙》
楊慎的一生,既有風華絕代的文才,也有坎坷的命運。但正是這種坎坷,使他的詩詞更加深沉、豪放,在這其中最優秀的當屬代表作《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了。
這首詞是那樣的豪放、深沉,每一句都充滿了哲理和人生的感慨。這首詞也多多少少應照了楊慎的人生境況:
楊慎《臨江仙》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臨江仙》頭兩句「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就勾勒出一派氣象萬千之景,令人同時感受到大自然的龐大景象與不停運轉著的歷史齒輪。想必不少人會聯想到歷史上奪己目光的諸位英雄們。只是,無論創造再厲害、再偉大功績的英雄,其名字終究會遭到快速流逝的時間所淘洗,成為大篇幅英雄榜上的一員。一代又一代的英雄,如同滾滾江水般淘盡前浪。值得慶幸的是,已逝英雄們的精神與事跡充滿無盡的生命力,永駐民眾心中,獲得傳頌。
楊慎拿江河比喻之間,感嘆了英雄功業是如此短暫,卻又不忘展露磅礴、豪邁的氣勢。
緊接著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充滿哲理性,提醒著人們說功名利祿是虛無的,唯有大自然能亘古長存。
在詞的下半首中,楊慎描繪著江渚上的白髮漁樵與不時觀望的秋月春風,烘襯隱逸生活是如何的平淡安逸、逍遙自在。
最終兩句,則以再度抒發淡泊名利之心聲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作結。楊慎以勾勒恢弘氣勢的大江大河與充溢安逸氛圍的閒適生活作對比,娓娓道訴自身對名利和人生的思考,意境著實深遠。
然而,《臨江仙》這首詞,不僅僅是楊慎個人的感慨。章天亮博士表示,《臨江仙》告訴了大家看待豐富的中國歷史的一種心態。不管人物在歷史中建立出多麼轟轟烈烈的豐功偉績,造就甚麼樣的學說、事情,他們都已經作古了。所以,我們在想到這些人物時,往往會萌發「是非成敗轉頭空」之感歎。許許多多的豐功偉績,在歷史長河中轉瞬即逝,楊慎則卻在這樣的瞬間中,看見了永恆,故寫下「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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