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東尼專欄】鷺鷥與九思圖(組圖)
明朝仇英《孔子聖蹟圖》（局部）（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鷺鷥是中國傳統繪畫中的常見題材，近代海派畫家任伯年常畫鷺鷥，有時與其他題材組合帶有「路路順利」或「路路高升」的意涵。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有一幅任伯年的《九思圖》中取「鷥」的諧音，畫有9隻鷺鷥，畫上自題「君子有九思」。乍看是通俗的設色花鳥題材，卻被賦予文人的畫意，蘊藏著豐富的內涵。
「九思」典出《論語‧季氏》，可謂為君子制定出了一系列行事規範。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大意是孔子說：「君子有九種事情要考慮：看要考慮是否看清楚了、聽要考慮是否聽清楚了、臉色要考慮是否溫和、表情要考慮是否謙恭、言談時要考慮是否忠誠、工作時要考慮是否敬業、疑問時要考慮請教、憤怒時要考慮後患、見到好處時要考慮道義。」
明朝仇英《孔子聖蹟圖》。（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視思明，聽思聰」，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得明白，聽得清楚，對事物才能準確判斷，不會被矇蔽。
「色思溫，貌思恭」，講的是臉色要端正，既不是趾高氣揚，也不是嬉笑諂媚，而應該是一種溫和的顏色。心態平和，說話就不會急躁，不用謊言為自己掩蓋，做事也會謹慎不懈。看透了事物，才會心態坦蕩，不會焦慮，不會引起情緒的大起大落，表現在儀容、儀態是平和的，莊重的。
「言思忠，事思敬」，這裡的敬是嚴肅、慎重的意思，就是做事考慮是否嚴肅認真。君子很少犯錯誤，多因為做事嚴肅認真。
「疑思問，忿思難」，講的是有疑惑，要考慮如何請教別人。除了向長者請教外，也要向身邊的人請教，要向比自己地位低的人請教，「不恥下問」。同時，要平心靜氣去向別人請教，不要亂發脾氣，招人怨恨，惹火燒身。將發怒的時候，要考慮有甚麼後患。即使偶然發怒，也應該如何「不遷怒」。
「見得思義」最能檢驗一個人的修為，孔子說過：「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對於自己所得到的，要考慮是否合乎道義。不該得的，堅決不取，方顯君子的品格。發大財、做大官，雖然都是人們想要得到的，但如果取之不義，君子是不會去接受的。
孔子提出的「九思」告誡人們要仔細體察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出現不應有的過失，將其變成一個自省的過程，自省我們的日常是否符合「君子」的標準，自省我們說話是否誠實、工作是否盡職、所得是否合乎道義。如果把「九思」謹記在心，並落實到行動中，將會終生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