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筆下的紅衛兵殺人暴行(組圖)


1966年,宋彬彬親手為毛澤東戴上繡著「紅衛兵」三字的袖章。(網絡圖片)

「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在青少年中發起了紅衛兵運動。紅衛兵最早於1966年6月出現於北京。8月1日,毛澤東寫信給清華大學附中紅衛兵,認為他們的行動說明「對反動派造反有理」,向他們表示「熱烈的支持」,同時要求他們「注意爭取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們」。從此,紅衛兵運動遍及全國。

賈平凹筆下的紅衛兵暴行

世紀之交,賈平凹寫了一本自傳性作品——《我是農民》,在這本書裡,賈平凹記錄了他經歷的紅衛兵殺人暴行。

賈平凹在書中說,他們那個地方的紅衛兵是這樣殺人的:隨便抓來一個「五類分子」,也就是毛澤東欽定的「地、富、反、壞、右」五類人,他們的家屬及孩子也稱為「五類分子」,蒙上那個人的眼睛,在背上綁一個炸藥包,點燃導火線,然後下令「跑」,紅衛兵就在後面欣賞那「呯」地一聲血肉橫飛的場面。賈平凹說,這種殺人手段在他們那個地方非常流行,賈平凹同村的一個同學,是個地主的孩子,從此被嚇傻。

賈平凹記錄的,只是全國紅衛兵殺人手段的一種,甚至是普通的一種。有一人地方的紅衛兵盛行活埋五類分子,一個80多歲的「老地主婆」與她才幾歲的小孫女一同被活埋,當紅衛兵一鍬鍬將土朝兩人毛左身上鏟時,被奶奶抱著的小孫女對奶奶說「瞇眼」,奶奶對小孫女說,「不瞇了,一會兒就不瞇了」,她們就這樣被紅衛兵活埋!

「紅五類」虐殺「黑五類」

紅衛兵崛起後,就將青少年分成「紅五類」和「黑五類」。所謂「紅五類」,是指出身於革命幹部、革命軍人、工人、貧農、下中農家庭的子女。而「黑五類」,是指出身於地主、富農、反革命分子、壞分子、右派份子以及資本家、反動學術權威家庭的子女。不屬於這兩類的則稱為「紅外圍」,顧名思義是紅衛兵的外圍組織,是紅五類團結的對象和助手。

北京的紅衛兵來到武漢煽風點火、搞大串聯。他們把北京極左的經驗帶來了武漢。當時,他們帶來了一幅觸目驚心的對聯,明目張膽地鼓吹「血統論」:「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橫批是「基本如此」。黑五類的子女被稱為狗崽子,誰家是黑五類,誰家就該抄家。

此時,不少紅五類青少年紛紛穿上綠軍裝,腰間繫一條用來掃黑五類子女的軍用皮帶,欣喜若狂,威武四方。他們在武漢街頭、學校校園高唱著宣揚血統論的造反歌:「要是革命的,你就站過來;要是不革命,你就滾他媽的蛋!」九月,造反派在武漢火車站的高音喇叭裡廣播:「我們這裡不歡迎黑五類狗崽子!」在車站、碼頭,時常可以看到一些被押送回農村去的黑五類分子。


1968年8月5日,「廣州照相館」門前人員被槍殺的情景。(網絡圖片)

八月下旬,北京等地相繼出現紅衛兵或造反派打死人的大字報,公安部長謝富治竟然這樣指示公安系統的幹警:「好人打壞人活該」、「警察要站在紅衛兵一邊,主動提供管片內黑五類分子的情況」;也就是說,紅衛兵或造反派如果把黑五類分子打死了,那是活該,公安部門對這樣的打死人事件不予追究。

從八月底開始,大興縣有十幾個公社大開殺戒,其中以大辛莊公社的殺人最瘋狂:這個公社中心大隊的貧協主席,成為兇惡的殺人魔王,他親自用鍘刀鍘殺了十六人,自己也緊張得癱倒了,被他鍘死的人都塞進一口深井裡,直到井快塞滿了。大辛莊公社黎明大隊把殺死的人埋在村北的一片葦塘裡;後來,乾脆用繩子套在黑五類分子及其家庭成員的脖子上,連勒帶拖,到了葦塘,人也就斷氣了。慘無人道的公社及大隊幹部,在幾天內先後殺害黑五類分子及其家屬三百多人,其中有二十多戶被殺光。

這是文化大革命中發生的令人髮指的一大惡行,整個中國已處於一片瘋狂的混亂之中。一年後,大興血案又在湖南、廣西等地重演。


1966年上海紅衛兵批鬥老師和校領導。(圖片來源:網絡截圖)

黑五類分子及其家人,一直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他們是中國民眾中最弱勢的一類群體。他們既無罪、又無錯。他們只求有口飯吃,從來沒有更高的要求。他們總是夾著尾巴、小心翼翼、規規矩矩、苟且偷生地生存著。但是,他們總是成為每次政治運動中的替罪羊和被絞殺的對象。

先殺「四類分子」,隨之則殺「黑五類」全家,這就是階級鬥爭。被殺的,是階級敵人。文革期間的廣西皇帝,是毛澤東讚之為朋友的韋國清將軍,他把階級敵人擴展到「文革反韋國清的一派全體成員」,凡被俘虜者,皆活宰而烹為佳餚下酒大慶。如此的階級鬥爭,確實已經使人性變為獸性。

殺人是極大的罪惡,動用國家武裝力量殺人是極大的國家罪惡。紅衛兵的暴行,罄竹難書!發生在一個國家的和平時期,更加不可饒恕!

今天的紅衛兵,不但沒有幾個人反思它們的罪孽,反而倒打一耙,將它們的文革歲月稱為「激情燃燒的歲月」。中國人一直總在批評日本人「美化」侵華戰爭?至少,日本人沒有將侵華戰爭稱為「激情燃燒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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