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喪禮是下個世界戰略棋盤的起點(圖)
7月6日,安倍在橫濱助選(圖片來源:YOSHIKAZU TSUNO/AFP/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2年7月13日訊】上週不知是歲星角沖,還是又有幾星連珠?實在動盪劇變得令人心驚膽寒。英國首相強森下臺,日本前首相安倍被刺身亡。軍友們重翻《八月炮火》,這本描寫1914年塞拉耶佛槍擊案前後以至一次大戰爆發的名著。政友們想起周奕成多年來說的「1920年代會再來」。我們現在所享用的,很可能跟1920年代一樣,只是「大蕭條之前的繁榮」、「大戰爭之前的和平」、「大獨裁之前的自由」。
人類並沒有那麼愚蠢,不會盲目循著覆轍再次掉進戰爭泥沼。但人性,尤其是集體的慾望與權力的誘惑,卻會讓人們推著擠著,想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卻總是一起滾進另一個未知深淵。歷史的輪迴,常常是結構性的變因持續發揮作用;而終結輪迴,依賴的經常是幾個大智慧領導者與一整代人的努力扭轉。世界危機很像兩頭對撞而來的灰犀牛,所有人都知道這樣會出大事,卻沒有人能阻止,因為灰犀牛背上並沒有可控制方向的韁繩。
中國網民的低級反應
安倍被刺殺後,中國小粉紅們欣喜若狂,同聲慶賀,買一送一,淘寶上賣雙管軟彈玩具槍的,甚至立馬改廣告「安倍同款」。胡錫進等高級紅頭,也知道這種氣氛極為不妥,卻不敢明言壓下。要不是中國夠大夠強,一百年前的這種群情反應,早就引發世界大戰。但奇怪的是,全世界輿論監控最為嚴密的中國網監,並未將這些不妥言論下架或封鎖,反而放任蔓延。日本國民與全世界政要,將這些低級反應與統治者的不作為都看在眼裡,他們也知道中國政府必將以「人民自動自發的反應」為由甩鍋不管,所以沒啥好抗議的。但在心裏,中國政府與中國人民從此被默默定位為一群「野蠻人」。尤其日本,對中國的敵意必將迅速蔓延,而對抗意識也將因此大幅上升。而且這群野蠻人,最近才與俄羅斯一起派軍艦來繞日本耀武揚威。不管凶案調查結果是孤狼犯案還是陰謀狙殺?不管未來修憲會不會成功?即使安倍已經不在,安倍的精神與政策走向應不會消失,日本的「再武裝」應是無可阻擋的趨向。
這一切都怪不了別人,正是習大大與中國小粉紅們愚蠢且失控的民族主義所以致之。只要在這三天中,有幾個公知出面制止,政府發言定調降溫,網監出手刪掉帖子,兩國人民的情緒動員都不會上綱到如此尖銳對立。但中國政府卻兩手一攤,樂觀其成,這筆帳,也就只能算在習大大和小粉紅們頭上了。
其實,不論安倍或日本,一直是很想跟中國作生意的,對抗中國並非日本的歷史主題。明朝以前的日本與中國,本就有旺盛的海洋貿易,其次是沿海岸走到東南亞越南一帶。但明朝海禁,片板不許下海,實施「朝貢貿易」,亦即只准在寧波等特定口岸,特定年度,以進貢和皇上賞賜的方式進行貿易。白話文就是官辦的壟斷特許貿易,禁止自由買賣,斷了多少商人海員生路?!實施「朝貢貿易」的根本心態,源自於「中國地大物博,無需外洋供應」這種自大的封閉式帝國主義。又怕奇技淫巧蠱惑人心,更怕貿商致富打亂了地方仕紳,藉傳統科舉晉仕與圈地圍事的封建階級。兩千年來中央朝廷的國安政策,向來是禁絕商貿,限制口岸,控制商品數量,以防「資敵」。這跟現在中共官員成天計較,「不允許有人來賺中國的錢又回去搞台獨」、「不允許干吃飯砸鍋的事」,其心態如出一轍。意思是,天下沒有憑本事憑品質賺錢這回事,你能來我家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老子我賞你的。
「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是基本常識
因此,日中貿易在明代受到了很大損害,15世紀大航海時代,從美洲、歐洲來到東南亞、菲律賓、東北亞的三角貿易又讓人垂涎三尺。中國當年仍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國家,不跟他作生意實在沒有道理,但這市場又被封死,怎麼辦?搶啊!於是就有了中國海盜與日本浪人的合作,此即「倭寇」的由來。其實回頭想想,歷朝歷代匈奴與西北邊患,那個不是起自於貿易糾紛?最後和親賜幣之外,還不是要限定口岸,「開市貿易」、「茶馬互市」,然後得個幾十年安寧?!同樣的,當大航海大交換的全球化時代來臨,日本可以往東南亞、菲律賓獲得各種商品與貿易利益,也就不太跟中國鬧事了。反而作為地理上的必經之道,臺灣成為日本南向航道上最重要的貿易中繼站。「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不只是安倍的名言,更是15世紀以來,日本整個國家經濟與生存戰略的基本常識。
換句話說,安倍只是直白的說出了日本國家生存的結構性常識,但中國的玻璃心就受不了了。換個角度來看,安倍也想跟中國好好作生意,只不過無法接受中國那種愈來愈傾向「朝貢貿易」模式,才會轉而加入歐美抗中聯盟。而安倍之死,小粉紅的歡欣鼓舞,與中共中央的樂觀其成,更加深了兩個民族間的對立與仇視。走到這一步,已非什麼簡單的外交折衝或經濟互惠可以化解,不演成世界大戰,已屬萬幸。
總體來看,2022年自俄烏戰爭以來,整個世界正朝兩大集團的對抗格局前進。俄中兩國,即使百年恩怨使其無法絕對信任的「背靠背」,現在也在利益共生趨使下「手勾手」。而歐、美、日本等海洋國家,也在結成鎖鏈圍堵歐亞大陸核心的兩大強權。這是一場麥金德的陸權論,與馬漢海權論的戰略對決。二戰以來的集體安全體系已經失效,整個世界正在洗牌重組,各自拉幫結派,形成新的集體安全對抗集團,造就一個「集體不安全」的世界體系。
「集體不安全」的標誌性事件
安倍之死,無疑是這個「集體不安全」路徑上的標誌性事件。安倍的主張,抓住了日本國家安全的結構性要素,不是他的標新立異,更不是改朝換代或那個首相可以改變的現實,頂多就是急一點或緩一點的差異。而中國小粉紅與習政權的反應,同樣標誌著習大大們其實已被過熱的民族主義綁架,根本控制不住局面,只能愈來愈與普丁北極熊相擁取暖。「一帶」被俄烏戰爭剪斷,「一路」被日美圍堵封死。愈想耀武揚威卻愈被卡脖子,愈被卡就愈生氣,愈生氣就愈去吸食民族主義鴉片,弄到連基本人性與道德底線都破底,惹毛更多原本中立的人們與國家。嗆大聲沒人理他,真動武他又沒必勝把握,還能怎麼辦呢?說實話,未來景況與演變,可能連習大大心裏都沒個底。
面對世界戰略格局的快速演變,臺灣已不能再依循傳統國際關係思維或模型決定行止。身處全球戰略地理結構上的戰線前緣,在兩大集團愈來愈尖銳的對立下,我們能夠左右逢緣的機率愈來愈小,甚至不存在。在結構性的衝撞磨擦下,私人情誼或外交折衝這些個人動作,其實起不了什麼作用,頂多只能當成暫時不要意外出火的潤滑劑。我們只能用最壞的打算,做好一切準備,用最善良的心態,期待最好的機遇。
安倍的葬禮,是下一個值得關注的焦點。如無意外,各國政要可能都會前去致意。那可能是最近一次,自由世界的領袖們的集結場合,而且是下一局世界戰略棋盤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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