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危機:全球經濟大爆破……(組圖)
【看中國2021年10月6日訊】2008年1月,紐約原油期貨小幅下挫,1月23日觸及87.65美元每桶的月內低點。但是2月之後,國際油價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3月13日、5月5日、5月21日和6月26日分別突破110美元每桶、120美元每桶、130美元和140美元每桶。7月11日則達到147美元每桶的歷史高點。
隨著國際油價的不斷走高,工農業活動的成本飆升,企業的資金鏈繃的越來越緊,但終端消費市場的消費信心在高漲的油價打擊之下卻接近崩潰,下表是當時美國密西根消費者信心指數初值,2007年12月尚在96.8的相對高位,2月直接暴跌到50附近,此後幾個月一直持續低迷,當企業的運營成本飆漲而消費信心持續低迷的時候,企業無法向下游傳導成本壓力,企業的運營狀況惡化的時候就會壓縮開支,結果又破壞了家庭部門的資產負債表,家庭部門的資產負債表被破壞之後需求端更差,企業的經營環境繼續惡化,最終,眾多企業和家庭部門的資金鏈斷裂導致債務違約,因違約而形成的壞賬最終都會源源不斷地彙集到金融體系中,人們看到雷曼陣亡了,事實上也擊垮了花旗、AIG等無數大象級別的金融機構,這就形成了金融市場資金鏈的整體性斷裂,金融海嘯爆發。所以,油價走勢和密歇根消費者信心指數的低迷是觀察經濟和資產價格走勢的主要指標(但不是全部)。
2008年1-5月份美國密西根消費者信心指數(作者博客)
如果考慮到1998年的東南亞危機、2000年的網際網路泡沫破裂和2010年的歐債危機都是局部的經濟危機,全球在過去五十年中所經歷的最重要的三次危機就是七十年代的兩次石油危機和2008年的次貸危機,這三次危機都是全球性的。
三次危機的爆發都可以從石油租金(即石油產值在全球GDP中的佔比)和煤炭租金曲線上反映出來(下圖),七十年代的兩次危機是以石油價格的暴漲為主要標誌,而2008年的危機以煤炭價格的暴漲為主要標誌。能源價格暴漲導致企業與家庭部分的資金鏈集中斷裂,就觸發了當時全球性的經濟危機。
煤炭租金在GDP中的百分比(作者博客)
從去年底開始,筆者在不同場合都在警告能源危機正在走來。隨著過去近一年的時間內天然氣價格和煤炭價格的暴漲,而煤炭和天然氣價格又推動電力價格暴漲,部分地區甚至已經出現煤炭、天然氣和電力短缺,人們已經聽到了了能源危機的腳步聲。
9月30日,押注布倫特原油2022年12月漲到200美元的看漲期權合約已經多達1300張,目前布倫特原油價格大約80美元。除了令人震驚的200美元看漲期權外,本月押注布倫特原油從現在到明年年底漲到100美元的看漲期權合約也增加了2萬份。
在天然氣市場出現了更加瘋狂的行為,已經有交易員押注美國天然氣價格將漲到聞所未聞的40美元/百萬英熱單位,這個價格讓人吃驚(本人一樣吃驚),源於當前美國的天然氣價格還在5.6美元/百萬英熱單位左右。
誰也不知道這些行為是否理智,但這標誌著能源市場似乎正在步入狂熱的階段。
本次能源危機源於何處?
本世紀以來,尤其是次貸危機之後,世界嚴重左傾(即社會生活中左派佔據絕對優勢)。或有朋友說,小布希是共和黨人,川普(特朗普)是右派,怎麼能說世界已經嚴重左傾?小布希雖是共和黨人,但其行為已經是民主黨人,川普擔任總統,非死不可、推特可以直接將他封殺,由此就可見左派在美國社會佔據了絕對優勢,所以,小布希和川普當選美國總統都改變不了歐美社會嚴重左傾的氛圍。歐洲就更不用說了,大左派默克爾已經當政了16年!左派過於強盛就讓整個世界失去了均衡,就是能源危機之源。
第一,這次能源危機的罪魁禍首就是左派處於絕對優勢,以及左派推動的產業政策。
政府非常強勢時,一旦政府推動什麼,就很容易造成經濟災難。比如某國曾經以政府的行政力量和財政扶持推動退耕還林,還林的過程中農民就必然會大量種植果樹,到果樹開始產果時就會導致嚴重供過於求,農民就會嚴重虧損。
根源在於強勢政府推動一個產業活動時,就會嚴重惡化供需環境,就必然帶來災難。
左派很盛的時候,世界上就存在一個無形的、十分強勢的左派政府。左派推崇新能源以至政府的所有力量強行推動,讓新能源成了政治正確。在此時傳統能源的投資就必然十分匱乏,讓新增產能幾近於無,同時傳統能源企業也會因缺乏投資就會疏於設備升級和維護,這都會打擊傳統能源的供給,而2014年之後是低油價(低煤價)時期,本身就不利於傳統能源企業的生存與發展,左派的政策對傳統能源供給體系的破壞就更為嚴重。
2014年之後,雖然傳統能源的供給體系遭到持續的破壞(比如委內瑞拉的石油產量從日產近300萬桶跌至現在的100萬桶左右),但美國頁岩油產量也出現了快速增長(這是川普的功勞),這就在一定程度上穩定了傳統能源的供給。
但COVID-19疫情的全球大流行成了壓垮駱駝的那根稻草。
COVID-19疫情全球大流行之後因需求劇烈萎縮導致油價暴跌,歐佩克只能使用空前的手段進行限產以挽救原油市場的危局,在低油價和大幅限產的共同作用下,就直接破壞了產油國的國際收支,讓部分產油國的通脹惡化,這就損害了他們的石油生產活動導致供給下降(這與2014年委內瑞拉所遭遇的情形一樣)。
最典型的是安哥拉和奈及利亞這兩個非洲最重要的產油國。今年7月,OPEC及其盟友同意從8月到12月將日產量增加40萬桶,逐步取消前所未有的供應削減。然而根據Refinitiv的數據顯示,奈及利亞和安哥拉今年以來的平均日產量不足276萬桶,但OPEC的合計平均配額為283萬桶,也就是說這兩個國家完不成歐佩克所要求的產量。業內人士說,由於投資不足和維修問題繼續阻礙兩國開採石油,至少在明年之前奈及利亞和安哥拉難以將產量提高至OPEC配額水平。安哥拉財政部則直接表示,該國可能需要數年時間才能實現這一配額目標。今年6月,安哥拉石油部長Diamantino Azevedo反而將2021年的石油目標產量調低了2.7萬桶/天,至119萬桶/天,低於目前133萬桶/天的配額。
安哥拉和奈及利亞完不成石油產量配額的情形也出現在其他國家。Energy Aspects研究主管Amrita Sen稱:「在我們看來,在OPEC中只有5個國家能夠真正達到這些配額,而其餘國家則在與原油產量下跌和投資不足作鬥爭。」據悉,這五個國家分別是沙烏地阿拉伯、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科威特、伊拉克和亞塞拜然,而歐佩克共有13個成員國。
COVID-19疫情全球大流行爆發之後,歐佩克空前地關停了大約每天1000萬桶的產能,疫情緩解之後需求回升,人們預計這些閑置產能重開就可以滿足需求。可事實是,在投資長期不足、企業財務狀況惡化、2020年油價暴跌和限產等多重因素的打擊之下,歐佩克「兜裡」根本就拿不出每日「1000萬桶」的產能。2014年油價下跌、傳統產油國的產量下降,尚有美國的頁岩油產量增長來補充,但現在頁岩油的增產潛力顯然已經下滑,而拜登的政策更限制了頁岩油產量的增長,讓石油的供給體系遭遇了困局。
煤炭的供給體系更加糟糕。
中國是全球最大的煤炭生產國,估計大家都還記得去年的永煤債券違約事件。只有低煤價對企業的財務報表形成長期的破壞之後,永煤這樣的大型煤企才會走到違約的地步。基於大型煤企都是央企或地方國企,在長期低煤價的打擊下這些「長子」的生存環境就越來越糟糕,為了它們的生存,政府在近十年中一直以各種名義(主要是環境治理)關停中小煤礦,目的是讓「長子」活下來。在這樣的產業環境之下,當然就不會有勘探投資,也沒有新增產能投產。可即便中小企業不斷關停,讓煤炭供給不斷下滑,大型煤企的生存環境依舊不斷惡化,而永煤違約事件標誌著煤炭的供給體系已經瀕臨崩潰。
歐洲煤炭開採行業的環境更糟,大量的礦井被勒令直接關停,英國和德國已經關閉了所有煤礦!
當供給體系瀕臨崩潰而經濟復甦對電力的需求增加時,煤炭危機也就到了,這就是今年全年一直在持續的現象——不斷的拉閘限電。歐洲目前也與中國一樣出現了煤炭短缺,最新的消息是,德國一間電廠已經因煤炭短缺而停產。
所以,本次能源危機的起源就是當今世界的政治已經嚴重左傾,這破壞了傳統能源的供給體系。而COVID-19疫情的大流行是壓垮石油市場的那根稻草,去年的永煤違約更是標誌性事件,所以去年就成了新一輪能源危機的起點。
第二,有理由懷疑拜登等人的智商嗎?
人類的進步史從經濟的角度來看就是人類獲得和使用能源的方式不斷進步的歷史。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左派推動的新能源政策一定是正確的,本人也非常支持這種對歷史負責的精神(發展新能源是所有人的共識和常識,所有人都不必因自己主張並支持新能源的發展而給自己貼上「進步」的標籤)。
但建設太陽能、風能設施的核心部件大多都是高耗能產品(比如晶硅),要推動新能源的發展,就必須以豐富的傳統能源供給為基礎,否則就不足以建立完善的新能源供給體系。只有通過新能源技術的不斷進步(降低成本),讓新能源有序地取代傳統能源才能實現社會的平穩過渡。而強行壓制傳統能源的供給(這是拜登就任總統之後所幹的第一件事)來發展新能源不僅無助於新能源的發展,還會給社會帶來災難。
金庸的《笑傲江湖》中有一種獨門武功叫葵花寶典,入門做法是「必先自宮」,與上述邏輯差不多。但我絕不相信拜登會練這門功夫,這些做法很可能都是有計畫的行為,目的是製造能源危機來稀釋美國政府的債務。
第三,這輪能源危機之後,誰會成為贏家?
過去五十年,美國的產業不斷外遷,產業空心化已經十分嚴重。在全球產業鏈(包括能源產業鏈)斷裂的今天美國經濟的供給體系將受到嚴重的威脅,而消費又是驅動美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當供給遭遇威脅的時候,美國經濟受到的打擊很可能是最嚴重的。
美國是全球經濟最主要的需求終端,當美國經濟倒下之後,歐亞的生產體系就失去了需求端,債務危機就會爆發,所以,歐亞經濟體並不會因美國經濟倒下而受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局面。
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
在歐亞大陸受到能源供給威脅的時候,拉閘限電會成為常態,就會破壞企業的經營環境:首先,無法對企業的經營成本進行控制;其次,有些企業需要苛刻的生產過程(比如高溫高壓),當電力供給無法保證的時候,就會面臨安全風險;再次,企業無法進行長期投資規劃。
但美國受益於川普、巴西受益於博索納羅的產業政策,這兩位在他們執政時期根本不鳥部分左派的胡鬧,全力發展石油、天然氣和煤炭等傳統能源,所以,美國和巴西的石油產量在他們執政的時期不斷上升。在歐亞大陸已經被能源問題嚴重困擾的今天,雖然北美和南美的能源價格也在快速上升,但供給卻能保持穩定。
能源是工業活動的血液,如果您是企業家,你會將自己的企業搬遷到哪裡?你會在哪裡進行投資?這是明擺著的事(前提是,在未來數年通脹高漲時美國社會可以保證穩定,避免分裂,如此才能有機會成為「贏家」)。
如果說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開始的美國大陸的原油產量下降成為是美國產業外遷的開始,COVID-19疫情大流行就很可能是產業大規模回歸的起點。
第四,這輪能源危機將以什麼方式結束?
天然氣價格和煤炭價格的上漲明顯領先於石油,天然氣和煤炭是生產化肥的原料,天然氣、煤炭、石油價格不斷上漲決定電力和農藥價格必然快速上漲,再加上全球運輸、加工產業鏈斷裂對農產品、食品生產活動帶來的打擊,再加上惡劣氣候的作亂,所以本輪能源危機很可能以糧食危機和原油價格的迅速上衝結束。當食品價格和石油價格迅速上揚時,企業和家庭的生存成本暴漲,資金鏈集中斷裂就會導致需求暴跌,就會結束這輪能源危機。
所以,能源危機就是一輪大爆破的過程。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