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東尼專欄】「執北方印壇之牛耳」——壽石工(圖)

說到民國北方治印名家,大家首先會想到齊白石。但在當時被譽為「執北方印壇之牛耳」的壽石工,在當時是當之無愧的印林前輩,現在卻鮮為人知。壽石工篆刻在北方藝術界影響很大,並長年擔任講師,教授金石篆刻,於北平藝術專科學校執教達三十年之久,廣受學子們的歡迎。

壽石工(1885—1950),名鉨,字石工,亦作石公,浙江紹興人,齋名有玄尚精廬、辟支堂等,性不喜食魚,又名不食魚齋,久居北京。壽石工父親壽福謙工書畫,擅長治印,曾任山西布政司庫大使。壽石工幼受熏染,長於詩文,嗜好金石碑版。民國間加入南社,移居北平後分別在國立北平美術專門學校、北平大學女子文理學院、北平藝術學院任教,講授古文、詩詞學與書法篆刻。著有《鑄夢廬篆刻學》、《篆刻學講義》。壽石工還喜收藏古墨,多達千餘錠。

民國北平藝壇,聚集著諸多文化藝術精英,各大院校的講臺是他們播撒藝術種子的一方樂土,由此培養出了一大批卓越的藝術人才。壽石工在美專執掌教鞭長達數十載,桃李滿蹊。時旅居北方的著名學者、書畫家如徐悲鴻、黃賓虹、楊仲子、張海若、周肇祥、周作人、曹克家等皆與其交善。

壽石工相貌不出眾,談吐也欠文雅,但其筆端多露奇氣,書法、篆刻獨具一格。其楷書早年以歐陽詢為宗,取其謹飭,後參六朝墓誌,用筆挺健流暢,頗具金石氣。行書習米芾,得宋賢神髓,故其書姿秀麗,加之他善制印,將先秦兩漢金石碑版及璽印、陶文融入行書之中,呈現出一種奇峭挺拔,剛勁流暢的風格。他的篆書受篆刻影響,得趙之謙、吳昌碩神髓,非徒取形骸,而是深入其中,獨來獨往,自取所需,加之其自身詼諧的性格,因此他的篆書瀟灑而不拘謹,存法度而不失端雅,這源於他對近代篆書名家作品多有領悟,能於歌位篆書名家中獨闢蹊徑,以自己的理解發揮所長。

壽石工的篆刻更是享譽印林,他早年受家學影響,深得浙派篆刻之長,服膺趙之謙、吳昌碩,曾取趙氏「二金蝶堂」和缶翁「飯青蕪室」中的第三個字,合為「蝶蕪齋」,可見其對兩位前輩之推崇。中年後醉心於黃士陵的風格,所作多字印章法隨緣生機,得疏密自然之趣,同時廣集各派之優點,取古璽之意趣,風清麗剛健,清挺獨絕。他尤擅制朱文小印,曾為徐悲鴻篆「一寸芳心鏡不塵」一印,刀法精熟,結體疏朗,極富趣味,徐悲鴻讚之曰,「方諸詩人蘊藉,吾則愛石工」。晚年上溯周秦兩漢,欲融合趙之謙、吳昌碩、黃牧甫三家之妙,「不以奇巧取勝,平淡中自饒新趣」。據說他一生治印達兩萬餘方,僅自用印就多達兩千餘方之多,其名章面貌多樣,窮盡變化,或封泥、或古璽、體現著他對藝術求變求新的孜孜不倦。

可惜的是,壽石工因病早逝,此派印風逐漸為齊白石之「齊派」印風所湮沒。今之習篆刻者往往知齊白石,而不識壽石工。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民國時期,在壽石工印風的影響下,一大批金石書法愛好者走上了職業藝術道路,時至今日,京城中善治印者,很多人即為壽石工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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