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律師王全璋日前獲釋,輾轉數日後終於重返北京與妻兒團聚,香港大律師張耀良對此表達了看法。(圖片來源 : 李明/看中國)
【看中國2020年5月3日訊】(看中國記者李晴採訪報道)709律師王全璋日前獲釋,輾轉數日後,終於在國際國內的輿論及關注中,重返北京,與妻兒團聚。4月25日,《看中國》記者在王全璋被抓捕之前曾經到訪過的香港一間律師事務所,專訪了與王全璋相熟的大律師張耀良先生。
張耀良解釋稱,「709大抓捕」是指2015年7月9日國內多達23個省份的大規模抓捕事件,同一日上百位律師及維權律師被被公安抓捕、傳喚及失聯。王全璋是最受矚目的其中之一,另一位受關注的鋒銳律師事務所的周世鋒律師仍在坐監中。
王全璋案變成中國法治的「毒瘤」
坐在王全璋被捕前曾經到訪過的會議室,張耀良律師欽佩表示。「應該說王全璋是709律師中最受矚目的人,最後知道他的下落,亦期待已久想知道他的情況怎樣。」他預計到,亦由王全璋親口證實「我從來沒有認罪」。
張耀良說,如果王全璋認罪的話,很可能早就被釋放。「為什麼他不肯認罪?因為他強硬,因為給他的罪名,什麼『顛覆國家政權』那些全部都是莫須有的罪名,他不會承認。」
「以他這麼講原則,這麼堅持他的價值理念,他是不願意認罪的」張律師認為,對於北京政府來講,要證明一個人有罪,一是有證據,證明他有罪;一是他認罪無需拿證據出來,事實上,官方無證據,而那些「證據」是不見得人的。
所以用北京的說話,如果他「配合」,大家更容易下台階,判他輕一點。「他始終不肯認罪,我相信得到的結果就是,他長期這樣秘密被失蹤,秘密遭審訊和秘密被折磨」。
張耀良說,王全璋被折磨的很嚴重。大陸官方在國際國內輿論的壓力下,最終只能釋放他出來。如不放他出來,他的家人也一定要找他,所以,「王全璋變成是中國法治的一個『毒瘤』,證明這個法治是個缺陷。所以王全璋案對於中國來講,是一個沒辦法去為自己辯護的一個大的缺點。」
香港百年基業靠的是「法治」
身為香港人,張耀良直言,香港最寶貴的地方,就是人們懂得互相尊重,和平共處。「香港有一個永遠都值得可貴的地方,就是一百多年來(除了戰亂)香港這個地方那些人共同和平相處。無論種族、任何國籍、宗教、語言和信仰的人,都可以在這麼小的地方一起生活,住在一起,而沒有聽過種族衝突、宗教衝突,亦沒有排斥別人,我們基本上和平共處」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大家能夠守住一條底線,就是一起守法」。他說,香港法律有過百年歷史,有一套完整成熟的法律制度和體系,早在1846年,英國人就在香港法庭設立了第一個由民間組成的陪審團。
「比起很多地方,我覺得已經很可貴,但是我們慢慢,好像認不出這個地方,這樣的一個價值,好像開始很多人已經放棄了。就不知什麼原因,慢慢在放棄,好像有人開始去挑動這個社會的互相矛盾,挑動大家的仇恨,挑動一些本來不是需要去爭議的東西,要挑動起來,去互相指責,互相去爭議,搞到香港,現在大家好像認不到了這個地方。」
香港法治正受到衝擊
張耀良說,香港百年基業,靠的是「法治精神」,而當大家要守住這個「法治底線」時,卻發現法治正在受到衝擊。
「法治背後,需要人們有守法的精神。法治背後那種理念,比如:平等、互相尊重、一定的誠信,這些現在大家好像已經慢慢忘記了。」他說,這是最可惜的東西,而且,他想像不到壞成這個樣子。亦想像不到,情況惡化的這麼快,並且將要惡化到什麼程度。
「首先,我們所理解的法治是包括很多內容,很多成分在裡面的,我們本身都有一套法律制度。但這個法治要能夠維持鞏固,需要這個社會有很多的環節可以支撐著它。如其中之一,市民的守法精神」
張耀良表示,就是支撐著這個法律的全世界最好的地方,都會有人犯法,但是我們會相信那個地方是法治社會。世界上你認為最有法治的社會,亦都有人犯法,但他不會傷害到法治。
「最傷害我們法治的,是有些人固守法治價值的,卻慢慢不再信仰法治。我們應該有一個信仰或堅持價值的執法部門。即是我們的執法者,我們的警察或者一些穿制服的人,他們需要心裏敬仰、尊重這個法治精神。」
「接著就是我們的政府,代表政府的重要法律部門——律政署。律政署在《普通法》傳統來講,或者是律政司,它應該是一個,我們叫作『司法公正』,即是『社會公義』的一個守護者,它是守護社會公義的一個部門。」
「另一個支撐法治社會的,一個很重要的成分是律師處,就是我們的律師。香港有兩個律師組織,有過萬名成員。最後亦是最重要的當然是我們的法院。」
張耀良認為,支撐一個法治社會,需要幾個成分,需要市民願意去守法,需要有尊重法治的執法人員,需要有律師、有政府執法部門、有司法。「而我們要保持一個可信性的或是值得尊重的司法,除了它夠專業之外,它必須是廉潔和獨立的。」
香港司法,傳統以來做得到廉潔個獨立,但是如果我們對香港的法治開始有懷疑,不是因為有人犯法了,而是有人不再遵守法治並開始鬆散起來了。香港的執法人員,今天變成什麼樣子?市民有目共睹。
律政司叫做「社會公義的守護者」,而香港律政司在市民心目中現在又如何?市民心裏亦非常清楚。剩下來,準備受到衝擊的,則是律師和司法。律師能否守得住?
張耀良感嘆,「目前我看不到明顯地,律師守不住這個法治,但是不知是否會變。現在正飽受壓力的,是我們的司法,即我們的法官隊伍。我肯定我不是一個特別有資格的去講這個話題的人。但是如果這幾塊,都守不住的話,我們香港的法治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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