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江湖道義 哪裡來的江湖?(圖)
沒有江湖道義,就沒有江湖的存在。圖為《天龍八部》中的大俠喬峰和段譽。(視頻截圖)
提要:在晚清和民國,即便是幫會大佬,哥老會的雙龍頭大爺,女人可以有很多,但如果被人發現欺佔了兄弟夥的女人,也一樣會被三刀六個窟窿,血濺當場。軍界也在江湖,江湖的道義,也管得到那兒。任你兵馬再多,如果敢置江湖道義於不顧,那也走不遠。
先聲明一點,我不是在寫影評,跟任何電影都沒有關係,只談江湖。過去的電影界,也是江湖的一部分,但是現在不是了,不僅電影界不是,任何一界,包括商界、教門,甚至隱隱約約的幫會,都不是。
原因很簡單,江湖道義沒有了,江湖怎麼可能還存在?五倫之中,待朋友講義,這是士大夫也認賬的,白虎通義上講得很明白。過去的江湖,別的都可以不論,但一個義字,卻被強調得成為重中之重。關雲長,王伯當,之所以被幫會奉為神明,就是因為他們二人在民間傳說中,義薄雲天。在晚清和民國,即便是幫會大佬,哥老會的雙龍頭大爺,女人可以有很多,但如果被人發現欺佔了兄弟夥的女人,也一樣會被三刀六個窟窿,血濺當場。
江湖人也會有不講信義的時候,比如辛亥革命期間,四川大漢軍政府的都督尹昌衡,袍哥的雙龍頭大爺,為了解除前四川總督趙爾豐的衛隊武裝,就矇騙了他,待到衛隊武裝被交出,就把趙爾豐拖出殺了。這種情況,說來也不仗義,但他是對官府的人,而且是四川人深恨的劊子手。如果是朋友,也這樣幹,那就行不得了。
事實上,民國時期,四川袍哥遍地,各個軍頭,麾下佔據州縣的小頭頭,在團長營長頭銜之外,都是袍哥大爺。每個人,各自的主公是可以經常換來換去的,但兄弟夥還是兄弟夥,不能朝三暮四。四川如此,其他地區,也差不多。
從晚清到民國,朝堂在縮小,江湖在擴大。一個轉型時期,大量的農民,從宗法社會裡流出來,在今天,就叫做城市化。原來宗法的結構和宗法的規矩,沒法維持了,西方社會那套規則,還沒有影兒呢,江湖裡,就靠一個義字,如果連這個也靠不住,那麼,江湖就成了屠宰場。但事實上,民國的江湖,並不是屠宰場,起碼的秩序,還是有的。
雖然說,在上層和下層,不講江湖道義的人,時不時都會冒出幾個來。但大體上江湖道義,還能維持。就像那時的大上海,有時政府不管事兒,租界也管不到,就是得靠青紅幫來管。青幫大佬杜月笙的面子,不僅上流社會的銀行大亨要買,連租界裡的洋人也得買賬。至於軍政各界,就更不用說了。都說民國時的軍閥橫,但軍界人士,跟幫會直接衝突的事兒,只有相當稀少的幾件,還沒有真的撕破臉。軍界也在江湖,江湖的道義,也管得到那兒。任你兵馬再多,如果敢置江湖道義於不顧,那也走不遠。
現在的人,也號稱行走江湖,走到哪兒,熟與不熟,張嘴閉嘴,都是朋友,但是,這樣的朋友,互相背叛,相互坑騙,卻跟吃飯一樣尋常。有些相識多年,甚至有親友關係的人,也照樣會被殺熟。這樣的江湖,不過是偽江湖,因為即使違反了江湖道義,也沒有太大的關係。生意場上如此,媒體圈也如此,有的人,毫無道理地找個藉口,就坑朋友一道,坑到半死,毀人家的清譽,轉過臉來,還跟大眾說他們是朋友。這裡面,沒有懲戒,沒有譴責,甚至都沒有鄙夷。貌似的江湖,飄蕩的,只有權力意志。
你說,這樣的江湖,讓人可怎麼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