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疫苗之殤》
長春長生生物科技公司傳出假疫苗醜聞(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8年7月31日訊】吉林「長春長生」生物科技公司疫苗事件引發民怨沸騰,主管媒體的中共中宣部下達「停止炒作疫苗」的通知。目前,網上大部分疫苗報導已經被撤下。民間流傳「長春長生」董事長高俊芳後臺為江澤民和張徳江等吉林幫。
陸媒記者郭現中深度採訪記錄短片《疫苗之殤》再次引起大陸民眾聚焦和爭相轉發。該深度報導記者寫作歷時3年時間,走遍了全國各地,採訪了無數因問題疫苗導致家破人亡的案例而成稿。每個案例都是家破人亡的巨大悲劇,你的孩子也中招了嗎?
高俊芳和江澤民在長春長生合影,事發後被刪除(圖片來源:長春長生官網)
引子
焦素芳是我在河南商報工作時的同事,同時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那時,她負責一個專門寫情感傾訴的專欄,每天打開報紙都可以看到一段或纏綿悱惻或驚心動魄的感情故事。文筆就像是她的人一樣,細膩而溫婉。
她的家庭也一直是我們暗暗羨慕的,除了她自己工作穩定,那個老是被她親切地叫為「小陳」的老公,憨厚而低調,做一點煤炭生意,早早就買了車買了樓。
2008年我離開鄭州進入南都工作,生活的交集少了,共同話題也就少了。我慢慢淡出了那個圈子,雖然心裏依舊留戀,但也僅剩下網上遇見時的簡單問候。後來聽說她老公開了家很大的飯店,不久後我出差路過鄭州,我還特意去了。嘈雜的大廳裡,從夫妻倆的臉上,我看到了明媚的希望。
2010年下半年,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看到她在網上出現,不過奔忙中的我也沒有過多在意。直到有一天,我們共同的一個好友悄悄告訴我,「焦姐出事了,她孩子打疫苗病重,現在北京住院」。「什麼什麼,打疫苗住院?」我聞所未聞。一個月之後,我正好有機會出差到北京,在空軍醫院的重症病房裡,我看到了以淚洗面的焦素芳,以及她因為服用大量激素而全身浮腫變形的兒子陳逸卓。
為了給孩子治療,那時他們已盤出飯店,「不夠就再賣房子,我只要孩子」。我找不出更多的詞彙,只能附和著,說是的,孩子在,希望就在。但僅一個月之後,就傳來了孩子去世的消息。我震驚了,腦海裡忽然想起在病房外的走廊裡,她無意間說的一句話:這些病房裡還有好幾個因為打疫苗住院的孩子。
假疫苗受害孩童有的失明有的癱瘓(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龐大機器
一想到一對四十來歲的父母失去養到13歲的兒子,作為旁觀者,我的心都痛到痙攣。我想要一個答案。我想知道到底陳逸卓是孤例,還是真的有那麼多孩子也正被疫苗的異常反應折磨。如果是後者,概率有多大?有沒可能避免?出事了能否賠償,找誰賠?我必須要知道,因為,我也會做父親的。
我首先從導致陳逸卓殞命的甲流疫苗開始調查。從衛生部的網站上,我看到了這樣一段話:(2009年)6月初,我國各家甲型H1N1流感疫苗生產企業從WHO獲得可直接用於疫苗生產用毒種,按照季節性流感疫苗的生產工藝經過研製、生產出臨床試驗用疫苗,7月22日開始臨床試驗,經過現場檢查、註冊檢驗、審評審批等各個過程,從9月初開始陸續有8家企業通過了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生產註冊申請。
僅僅不到90天,一支用於上億人注射的疫苗就高效率地走完了從立項、臨床試驗到上市的全過程,對比西方幾大疫苗巨頭即便坐擁雄厚的研發實力和領先多年的生產工藝,要推出一種疫苗也需要短則半年、長則幾年的時間,這種做法形同兒戲。也正因為如此,甲流疫苗從上市就一直伴隨著非議,而且僅僅幾個月之後就在市場上銷聲匿跡,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除了留下一些或死或殘的孩子。
鄭州北郊的一間狹小的出租屋裡,患血小板減少性紫癜,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張俊龍已經這樣一動不動躺了三年。
注射強化麻疹疫苗之後,孫舒晴就患上了血小板減少性紫癜,長期大劑量的激素治療雖然暫時保住了命,但是卻讓她的身體停止了生長,六歲的孩子還停留在打疫苗前的身高。
假疫苗受害孩童有的失明有的癱瘓(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三年求解
之後的三年我開始利用其它採訪的間隙暗暗尋訪那些疑似的疫苗傷害病例,沒有什麼捷徑,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一家一家地走訪,前後就這樣
走訪了60多家,足跡遍及全國。每一個案例都是一個家破人亡的巨大悲劇,每一個都讓人觸目驚心。但是在採訪中,我還是不時地提醒自己避免被這種悲傷的情緒左右,從而成為疫苗受害者的代言人。我不想做任何一方的代言人,我要的是一個真相。查看病歷,求教專家,對家長的述說小心求證,找相關病例相互印證,在案例不斷的重疊後,答案慢慢浮現了出來。
原來疫苗問題不僅僅是涉及某一種疫苗,也不僅僅是某一個地方,它遠不是我想像的那麼簡單,這是一個結構性的,體制性的問題,從生產、監管、冷鏈運輸到傷殘鑑定,再到賠償,漏洞百出,積弊深重且持續多年,可以說是天災加人禍。所謂天災,就是主管部門政策層面的拍腦袋,不做調查研究就一刀切運動式地強制免疫;生產廠家壟斷經營,不思進取,在一個被呵護的溫柔鄉里用三五十年前的技術安然生產今天的疫苗,導致我國的疫苗質量和安全性遠遠低於國際水平;而人禍,就是運輸保存環節冷鏈系統的巨大漏洞和管理缺失,以及醫務人員在操作時不能根據每個孩子的具體情況不加甄別的注射。
「我祈禱奇蹟在兒子身上出現,讓一切的痛苦都離我們遠去,回到以前的幸福平靜的生活中去,讓時間倒流到2010年3月16日,把兒子身上的那針藥水取回……」李寶向在申訴書裡這樣寫道。那一天,他八歲的兒子李致康打完甲流疫苗,表現得沒精打採,之後的兩三天,孩子一直氣息奄奄。輾轉多地最終來到北京,在北京兒童醫院ICU,四個月的治療花去了三十萬元,耗盡積蓄,但換來的確是「植物人」狀態的孩子。
余榮輝在打疫苗之前獲得過江門市第一屆五年級作文大王比賽的一等獎,他寫作的題目是《拯救地球》。他最終也沒有完成夢想,他甚至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注射疫苗後導致智力低下,喜怒無常,無力面對多舛的世界。
風險依舊
恐慌來源於無知。疫苗的風險公眾多年來一直被有意無意地矇蔽著,幾乎一無所知。
2013年春天,H7N9洶洶而來,一時人心惶惶,在鐘南山院士表態說暫時不需要研製相關疫苗後,網路上一片叫罵之聲。在大家對食品安全的憂慮,對環境破壞的擔心,甚至連對最基本的水和空氣都憂心忡忡之後,不斷累積的不安全感表現在對孩子上,便是把疫苗當營養品,恨不得給他打上全部的疫苗,好讓自己的孩子在多舛的時代裡刀槍不入。於是,每一種新疫苗都是在一種眾望所歸、翹首以盼的氛圍中問世的。
此時我覺得,這篇長達3年的調查到了該問世的時候了。
我無意製造噱頭駭人聽聞,也無意以這些受害家庭的苦難換取同情的淚水,這篇《疫苗之殤》旨在提醒家長們風險的存在,以及推動完善傷害之後的鑑定與賠償機制,讓那些已經失去健康的孩子和未來希望的家庭,能稍稍好過一些。因為他們不是小數點,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梁嘉怡已經12歲了,卻還是只有一捧大,智力為零。2001年,梁永立的小女兒梁嘉怡出生,健康可愛。2003年8月,梁永立帶小嘉怡到會城衛生院一門診打第二支乙型腦炎預防針。次日凌晨,小嘉怡發起了高燒,住院治療,出院確診為「重症病毒性腦炎」。轉眼近10年過去了,梁嘉怡已經接近植物人的狀態,四肢萎縮,只有幾十斤重,每日飲食都要靠豆漿機打成汁狀餵下去。為了討說法,父親梁永立曾歷時35天騎自行車到北京上訪。
2013年清明節,夫妻倆回了老家給去世已經三年的孩子的墳頭立了塊碑,並沖洗了和孩子等大的照片,就像孩子還活著。2009年,女兒費晶銘正值花季,天生一副好嗓子學美聲,夢想考上解放軍藝術學院。同年11月打了甲流疫苗,之後被診斷為「急性重症再生障礙性貧血」。晶晶在入院到去世前,三個月的時間裏做了四次骨髓穿刺。在最後一次穿刺中生命體征惡化,最終離開人世。
2012年4月23日,龔建的妻子抱著孩子去了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接種疫苗,疫苗接種後孩子身體出現異常,在血常規檢查的時候發現血小板竟然只剩下11個(人體正常值是100~300),孩子連夜住進了ICU。醫院連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並很快在5月8日做了第一次骨髓穿刺。在一次次的骨髓穿刺中,這個一歲半的孩子受盡了折磨,媽媽精神也接近崩潰。可最終還是沒能停住死神的腳步,2013年4月22日凌晨,龔子崇因血小板過低導致的顱內出血去世。
後記
7月20日,北京地區新確診一例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例。22日,二級市場生物疫苗概念股集體大漲,至收盤,多支涉生物疫苗概念的股票漲停。而達安基因申報的H7N9檢測試劑盒已獲國家審批。